「真的?」
「不信你可以問他,問他我是不是剛從上面下來。」
這時,旁邊的車夫立馬朝軒轅覆點了點頭,軒轅覆的怒火這才降下來些。
同時,幽深的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沉著臉,鬆開雲音音的胳膊改為牽著她,雲音音本想掙扎,不過實在怕了他發火的樣子,只好忍著胳膊的疼,乖乖由著他牽上了馬車。
趴在馬車窗邊,看著山峰的方向,雲音音神色落寞又彷徨。
對未來的種種美好期盼,從軒轅覆出現在院子裡的那一刻起,便蕩然無存,留下的,只是一片灰暗。
「陛下,先君要見您。」
剛入宮還沒到鳳鳴宮,南宮遨宮中的一個太監找到了軒轅覆,行禮後小心翼翼的說道。
軒轅覆劍眉微蹙,眼神中迸射出一絲不耐煩。
「你去吧,正好我想休息了。」
本想拒絕的軒轅覆在看到雲音音眉眼中的疲憊後,突然改口,對那太監點了點頭。
「我儘快回來。」
軒轅覆向往常一般溫柔交代並伸手為她整理髮絲,可剛伸手雲音音就已經將頭歪向一邊。
抗拒之意十分明顯。
大手在空中逗留一秒,隨後慢慢收回,隨後對從殿內出來的紅日藍月吩咐道,「公主累了,伺候她休息。」
說完,軒轅覆便轉身,頭也不回的領著那太監走了。
直到身後有力的步伐聲走遠,雲音音挺直僵硬的背才瞬間放鬆,無力的向前走了幾朵,突然腳下一軟,身子向下跪去。
「公主!」
藍月紅日眼疾手快的將她架起,轉身就要喊軒轅覆,被雲音音急忙給搖頭制止了。
兩人一臉不解,但還是順著她的意思,只將她攙扶到了殿內。
「送我去湯池,我想先洗洗。」
雲音音聲音疲憊,身上沾染的血腥味還有軒轅覆的冷香味,都讓她覺得暈眩,透不過氣。
只開藍月紅日,坐在溫暖的泉水中,那麼一瞬間,雲音音真想就這麼淹死自己。
可想到到葉廷和周府的那些人,雲音音也只能苦笑堅持了。
早知道會變成今日這模樣,穿越來的那天自己就該撞死自己,趕上立馬投胎,說不定這會已經會走路了。
……
「找我有事?」
「咳咳……」
南宮遨此刻已經躺在床上不能起身了,看著站在自己床邊,神色漠然的軒轅覆,他喘著氣。
費力的質問道:「大雲的太后,是被你就走的?」
「是。」軒轅覆出口承認,沒有半點想要否認的意思。
聽他承認了,南宮遨咳嗽的更劇烈了,他的神色變得激動又緊張,他看著軒轅覆,張著嘴,卻說不出半個字。
這時,軒轅覆上前一步,深沉的目光看著他已然風中殘燭的蒼老臉龐,隨後幽幽開口。
「你放心,我是不會離開大洲的。」
南宮遨有些驚訝,確定軒轅覆不是騙自己後,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沒了心上的最後一絲負擔,南宮遨長舒一口氣,帶著滿意的笑,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先君!!」
一直伺候他的老太監伸出顫抖的手在南宮遨的鼻下輕探了下,接著猛地跪地,悲痛大喊。
相比較老太監的傷心欲絕,軒轅覆依然面無表情,甚至堪稱冷漠。
在老太監帶著一眾宮婢侍衛跪地不起時,軒轅覆沒有半點留戀的出了殿門。
站在走廊向遠處看去,軒轅覆的眼中閃過一絲猩紅。
這世間萬物,一草一木一生靈,本該屬於我!
黑色的衣擺隨風滾動,似是嚎叫,那不怒自威,向外散發的震懾之勢,讓本想上前詢問先君喪事的老太監,嚇到躲在門後,不敢上前一步。
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
回到鳳鳴宮,藍月紅日立馬告知雲音音已經入睡。
看了眼還未黑下的天,軒轅覆揮手,讓二人下去,紅日點頭,立馬帶著一眾宮婢出了殿門。
走進內殿,看著床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面朝里,睡姿並不踏實的雲音音,軒轅覆眉心本能皺了下,輕輕褪去外袍和長靴,輕手輕腳的上了床,躺在了她的外邊。
伸出長臂,習慣性的將人往懷中抱。
「唔……疼……」
睡夢中的雲音音本能低吟出聲,皺著眉頭將被壓到的手臂往被子裡塞了塞。
軒轅覆坐起身,看了眼她在睡夢中都要護著的胳膊,出於困惑,他小心翼翼的拿出她的胳膊。
擼起袖子,這才發現白皙的手臂上布滿了青黑的手印,而這手印是誰的,一目了然。
一股噸疼從心頭傳來,當摸到這些手印下的骨頭有明顯裂開痕跡後,軒轅覆的心,更是疼的喘不過氣。
幽黑的眼神中充滿了懊惱和痛楚。
「音音……我終究,還是傷了你……」只是,我已經沒了回頭路……
低下頭,薄唇在青痕一片的手臂上印下輕輕一吻。
下一秒,雲音音胳膊上的青黑手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失,而軒轅覆的眼中,那紅色,又是一閃而過。
「唔……皇叔……」
被法力安撫過的雲音音,連夢境都輕鬆了很多,軟軟的叫了聲後,她轉過身,習慣的抬起,壓在了軒轅覆的腿上,而之前受傷的胳膊,這會正牢牢的圈在軒轅覆的勁腰上。
低頭,看著像貓一樣窩在自己懷裡的雲音音,軒轅覆的眼神,漸漸軟了下來,從陰鬱變得寵溺。
拉起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同樣心神俱疲的軒轅覆,很快便進入了睡夢中。
「你是誰?為什麼擅自闖入桃境?」
嬌俏清脆的聲音將昏睡中的軒轅覆給叫醒,緩緩睜開狹長的眼睛,印入他漆黑眼眸的,是一隻還未完全修煉成人身的小小桃花妖。
初顯的人臉上還開著幾朵粉嫩的桃花。
枯黃的頭髮,矮小的個子。
一個,十二三歲女童模樣。
整個人還沒有他的腿長。
「喂,問你話呢!你要是不說是誰,我可就要將你交給我爹爹了。」小姑娘鼓著嘴,臉頰上的桃花隨著風左右搖擺。
說不出的滑稽。
「你爹爹是誰?」
「我爹爹是桃境的大祭司,很厲害的哦,專門管你們這種擅闖桃境的大妖怪!」小姑娘滿臉得意,「哼哼,你要是落到我爹爹手裡,可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