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談及過往

  「那大廳耳房裡都堆滿了東西,怎麼又送了?」靜皇后嘴上抱怨著,可手卻本能的從她手裡接過檀木盒。

  雲音音一邊巴巴的等著看她的反應,一邊甩了甩手為自己辯解。

  「耳房那些東西都是皇叔買的,哦,還有一些是安迦南買的。」這時,盒子打開了,雲音音立馬將臉湊過去,「怎麼樣?母后,喜歡嗎?」

  靜皇后被她這樣給逗樂了。

  「不是你送的嗎?怎麼瞧著你比我還好奇?」

  「有嗎?我是擔心東西合不合母后心意。」雲音音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心虛。

  「放心,只要是你送的,什麼母后都喜歡。」

  靜皇后笑的仿若三月的風,可這風,卻在看到盒子內的東西而戛然而止。

  雲音音也是趁機看到了盒子裡裝的,竟然只是一朵幹掉的合歡花。

  當初周叔叔將盒子交給自己的時候表情那麼鄭重,搞的自己還以為裡面放了什麼富可敵國的寶物。

  見靜皇后雙手逐漸是顫抖。

  雲音音嚇得連忙找藉口,「那個……好像我拿錯盒子了,這個盒子我先帶回去,等明日我再將那個盒子帶過來。」

  可在雲音音試圖伸手的時候,靜皇后的手卻快速的向後縮了一下,阻止了她拿盒子的意圖。

  「音音……這朵花,你是從哪得到的?」

  「母后,你,知道這花?」雲音音剛問完就在心裡吐槽了自己一句:廢話,母后要是不認識這朵花,能瞬間變了表情嘛。

  看著靜皇后盯著花又一次陷入沉默,雲音音眼神明顯失落,好吧,果然她還是對周叔叔閉口不提。

  「沒見過就沒見過吧……」

  「這是他送我的。」

  就在雲音音要放棄的時候,靜皇后卻突然開口了,驚喜的雲音音立馬重新坐好,豎起耳朵聽下文。

  而將乾花從檀木中拿出的靜皇后,卻已經陷入了回憶中。

  「我生平愛茶藝,平日總喜歡獨自一人偷偷溜去茶樓,一邊聽故事,一邊喝茶,也是在那裡,我遇到了周桓,他和我一樣愛喝茶,他很厲害,不論什麼茶,他都能說上一二來。」

  雲音音歪著頭,此刻的靜皇后是她從沒看過的。

  她為了他收起光彩,如今提及他,那份光彩又自動再現在了臉上,像四月的陽光,那麼和煦,那麼溫柔,那麼,想讓人靠近。

  可這光漸漸的又黯淡下來了,靜皇后的聲音也明顯多了絲傷感,「半年後,你父皇上門提親,我害怕,便去和他說了,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他是大洲人。」

  「他要我等他一個月,半月後便來丞相府提親,臨走前,他給了我很多這種白花。」

  「後來,一月未到,我便嫁給了你父皇,上轎前,我將曬乾的花,掛在了院旁的樹枝上。」

  雲音音咬唇,這缺失的一個月靜皇后不說,可她明白,這一個月,於她而言是噩夢。

  長嘆一口氣,靜皇后從回憶中走出,她細瘦的雙指輕捏那片乾花,語氣傷感落寞之極,「出宮省親那日,我見花不在了,還以為,是被風吹了,沒想到,原來是他拿了……」

  雲音音乾笑,「原來母后你都知道啊……」

  「那花上,有我曾經刻下的小字。」靜皇后苦笑,「所以,我自然一眼就看出,這就是當初的那些花。」

  「花上有字?」

  雲音音眼睛瞪大,一臉驚訝的湊到花上,雖然不明白,不過的確還是可以看出劃痕。

  見靜皇后主動談及周桓,並不避諱,雲音音想了想,壯著膽子問了句。

  「母后,這麼多年過去了,父皇也已經過世了,你有沒有想過……」

  「阿彌陀佛,我已一心向佛,今日與你說這些,也是想藉此機會,能夠徹底放下這段過往。」

  看著雙手豎佛的靜皇后,雲音音心中充滿心疼。

  放下?若真能放下,剛才又為何閉口不提那一月呢,說到底,還是過不了那道坎罷了。

  不願她半生芳華最後只剩青燈古佛,雲音音想了想,還是決定做點什麼。

  可做什麼呢?小姨在大洲周府住了七天,該說的,該勸的,想來她應該都說過了。

  可如今她身上依然穿著青布衣,口念阿彌陀佛。

  想了想,雲音音決定不勸了,只是開始和她說一些在大洲的事情。

  只不過,中間穿插著提了幾句周桓。

  「我沒想到,周叔叔一眼就認出了我是母后的女兒,還帶我去他的茶樓喝了茶,母后你知道嗎?那茶樓可大了,一排一排的架子上,擺明了各種茶。」

  靜皇后表面雲淡風輕,可手上的木魚卻是停了又停。

  「最後走時,他還送了我一罐特別珍貴的雪山白茶,可惜,被我留在大洲皇宮了,沒能帶回來。」

  「音音,天很晚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二十九,早些起來和靈羽她們去趕集吧。」

  「好啊,那母后你也早點休息。」雲音音說著指了指她手上的木魚,打趣說道,「別敲的太晚,吵著佛祖他是要發怒的。」

  「傻孩子,淨胡說。」

  靜皇后嘴上這麼說,可手上卻真的將木槌給放下了。

  雲音音走出老遠,突然後知後覺的想到:為什麼母后不信神明?反而是信佛的。

  仔細想想,自己似乎很少看到信佛的。

  甩甩頭,看了眼月色,雲音音打了個哈欠,終於有點扛不住的回了自己屋子。

  躺在床上,直到閉眼前都在想著。

  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

  ……

  咕咕……

  天剛蒙蒙亮,熟睡中的雲音音便被公雞打鳴的聲音給吵醒的,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她披頭散髮,裹了個被子就去了門外。

  「公主!你怎麼這樣啊?」

  剛到門口的藍月幾人被她這不修邊幅的樣子給嚇到了,雲音音卻不以為然,甚至捂嘴再次誇張的打了個哈欠。

  「府里有公雞嗎?」

  「應該是吧。」藍月說著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想來,她也是被這大公雞給吵醒的,「公主,離天亮還有些時辰,再去睡會吧?」

  雲音音搖了搖頭,「不用了,正好你們過來了,那就進來幫我收拾一下吧,我們去趕個早集。」

  收拾好的幾人分開幾路,分別去叫安迦南和軒轅覆他們。

  而雲音音自然首當其衝的選了敲軒轅覆的門。

  「皇叔……你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