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議論
沈灼兮察覺到有人正在看她，抬眼間不經意四下看了看，一眼就發現了吳庸。
她沒見過吳庸本人，看這幅面相也能猜到一二。
不過，她的視線並未久留，很快就收回了。
繪枝也發現不對，裝作給她整理衣裳，在耳邊輕聲道：「小姐，奴婢瞧見吳……」
「我知道。」沈灼兮打斷她的話，道：「別看他，裝作不知道。」
繪枝收回動作，再度乖巧的跟在沈灼兮身後。
進門後，按照男女分桌，沈灼兮幾人被帶到女眷那邊，沈心玉則是和幾位公主郡主同桌，還帶著沈心嬌一起。
沈靜雅是庶女，被安排在稍微遠一點的位置，她巴巴的朝這邊看了好幾眼。
沈灼兮五歲後從未踏出太師府，就爬太子床榻那夜出來過，也是後半夜，沒多少人看到，所以整個場子裡，並沒人認出她的身份。
別人不認識她，她也同樣不認識別人，為避免惹麻煩，坐定後並未四處觀察，端著茶杯有一口沒一口輕輕啜著。
她身邊坐著的粉衣裳小姐看了眼沈心玉，嘆道：「要說沈家的大小姐命還真好，竟一首詩得太子垂青，馬上就要一躍成鳳凰了。」
旁邊的那位小姐接過話，道：「可不是，要按照她母家出身，怕是輪也輪不上她，瞧她今日的穿著打扮，十足的華麗，傳言肯定是真的。」
另一位小姐則是道：「哪兒啊，有沈太師的關係在，沈大小姐還是很尊貴的，而且她才名遠揚，成為太子妃也情有可原。」
起先說話的小姐冷嗤道：「太師府固然尊貴，可那伯爵府的腌臢誰不知道？多虧沈太師這層關係，不然皇后娘娘能同意？」
這時，最邊上穿著淡紫色衣裳的小姐柳眉微蹙，打斷道：「這些話也是能拿出來隨意說的，這種場合，你們也不怕惹事。」
「不過好奇罷了，芷汀姐姐何必這麼嚴肅。」起先說話的小姐委屈道：「若不是沈大小姐橫插一槓子，姐姐保不齊就是太子妃了，你不怪她？」
芷汀姐姐，莫不是左相府的大小姐魏芷汀？
「有什麼好怪的？」被叫做芷汀姐姐的女子淡淡道：「太子殿下與沈大小姐兩情相悅，門當戶對，即便不是她，盛都還有其他貴女，沒必要就是我。」
「芷汀姐姐向來喜歡自由，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穿綠色衣裳的小姐環顧一圈，直接道：「什麼怪不怪的，聽著就像要挑撥似的。」
氣氛僵持了一瞬。
「大家都是好奇，不過這些話不能再說了，被有心人聽去，又要做文章。」魏芷汀不想繼續說，轉移話題看向沈灼兮道。
「先前從沒見這位小姐，敢問尊府何處？」
沈灼兮喝茶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笑道：「沈家。」
桌上的女子面面相覷，剛才她們還在議論沈家大小姐呢，沒想桌上竟然坐著沈家人，她們還都沒見過。
還是綠衣裳的小姐忍不住，皺眉道：「我好像看到你和沈家大夫人一塊兒進門的，你是沈家的旁親小姐？」
「不是旁親。」沈灼兮面色沉靜，道：「是沈家嫡系。」
「唉！」這時，粉衣裳小姐想起什麼，詫異的看著沈灼兮，道：「聽聞沈家二小姐大好了，你該不是沈二小姐吧！」
畢竟這桌坐的，全是高門大戶家的嫡女啊！
她說這話時聲音頗高，引得周圍幾桌也都看來。
一時間，視線全部聚焦在沈灼兮身上。
沈灼兮就好似沒看到那些各異的目光，保持著很好的儀態，依舊淡然：「正是。」
周圍一下子炸開了鍋。
哪怕離得很近，那些人的聲音壓著，也有不少傳到沈灼兮耳中。
「十來日前就聽說沈家的二小姐好了，沒想到是真的。」
「當初不就說好不了，怎麼突然就好了，瞧這模樣，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
「可不是，聽說還是禹王府給請的郎中看好的，禹王殿下對她可關照了。」
「我也聽聞了，禹王殿下對她不一樣，要說這沈家二小姐也是撞大運了，竟然時隔十幾年還能大好。」
「那又怎樣，就算禹王殿下關照，也抹不去她做的那些齷齪事，爬太子床榻的事，夠噁心人了。」
「嘖嘖，你這麼一說，我也懷疑了，她當初爬太子床榻是不是就已經好了？」
「沒準啊，痴傻的人誰知道爬床？」
「下作，肯定是肖想太子妃位置，也不看看自個兒的處境。」
「是啊，保不齊這些年都是裝的，不然那麼多太醫沒看好，一個莫名的老郎中治好了？」
「心思深沉啊，要不是太后娘娘和太師府大夫人仁慈，她早就被司天監一把火燒死祭天了！」
「喲，司天監的事可不能提了，不過爬太子床榻是逃不掉的，還被綁在大街上示眾，太師府連夜帶回去，差點沒把她打死。」
「……」
話議論到一半，就成功說起她的醜事，以及接二連三的質疑。
繪枝聽不下去，高聲道：「不知真相就隨意議論，難道是大家閨秀，千金小姐該做的事？」
議論聲這才小了些，不過還是有不少人看著沈灼兮的方向交頭接耳。
沈灼兮壓根沒將那些話當回事，眾人敢議論，當中肯定有帶頭挑撥的，她要一個個去計較，正好中了他人的圈套。
「小姐。」繪枝見她不言不語，低聲道：「您也站出來說句話啊，不然旁人以為您好欺負，什麼話都說的出口。」
「說什麼？」沈灼兮笑了笑，道：「越解釋越說不清，什麼都計較，今兒這宴會我不必參加了。」
繪枝抿著嘴，不好再說什麼。
這時，人群遠遠傳來一聲「二小姐」。
循著聲音看去，竟是右相府老夫人帶著右相夫人等人過來了。
沈灼兮迎了幾步，一一見禮。
「好孩子，快起來。」老夫人在外頭就聽到了不少難聽的話，此時站在女人堆里，聲音放大了些，朝周圍看了眼：「什麼話都說，是千金該有的體面？」
「是啊，二小姐為人心善，進退有禮，可不是你們口中那般不堪！」右相夫人握著沈灼兮的手，道：「我相信二小姐！」
「太子那件事，肯定有所內情！」
「右相夫人。」沈靜雅忍不住，起身行禮後故作難堪，道：「您為著二姐說話，我們沈家很感激，只是這件事千真萬確，也不怪他人議論。」
沈靜雅作為沈家人，都說出這個話了，基本上是坐實沈灼兮那攤子事。
剛平息的聲音轟一下炸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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