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最大的危險
沈灼兮從未想過,她身邊會有彎月教的人。
這人,還是在她身邊多時的心腹!
想到從前種種,沈灼兮心中一窒——她和景沐翎多少事,蜻蜓都知道。
然而蜻蜓是彎月教的,彎月教和齊志,也就是祁連道沆瀣一氣!
這個節骨眼,蜻蜓還帶了個名義上是獵人的人回來,那人肯定也是彎月教的,她做主留下兩人,算是引狼入室。
祁連道比想像中的更了解景沐翎,更了解盛都的所有事!
景沐翎也說不定有危險!
沈灼兮騰地一下從椅子上起身,準備往外走。
「禹王妃這是要去哪兒?」寨主看著她的動作,皺眉道:「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難道想反悔不成?」
「不,一言既出,不會反悔。」沈灼兮聽著外頭的雨聲,人倒是逐漸冷靜,只是聲音帶著沙啞,道:「你為何知道蜻蜓是彎月教的人?」
「是她主動找我的,快有二十來日了吧,具體時間我也記不得。」寨主回想著當時的情形,道:「估計是彎月教無意間知道我在找神醫,也盯著你的動向。」
「他們不知道要謀劃什麼,總之和我關係不大,所以他們找到我時,我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何況他們的要求很簡單。」
「不過,他們將你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告訴我,也算意外之喜。」
二十來日,和那日瓢潑大雨遇襲的晚上對上了。
蜻蜓正是那日走失的。
她懷疑了許多人,唯獨沒懷疑是身邊的蜻蜓泄密。
也是,若蜻蜓不事先通知黑衣人,黑衣人如何能準確的知道她和景沐翎會出現在那片荒山,還提前做好了埋伏。
那晚上的黑衣人,和祁連道脫不開干係。
只是一點她沒想明白,蜻蜓單獨和她相處時,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殺了她,為何會選擇走散?
沈灼兮沉默著。
蜻蜓是她讓繪枝買回來的人,具體情況,要見到繪枝後才能問清楚。
還有那神秘消失的羽暮,繪枝是羽暮的人,該不會,她身邊有問題的人,不止蜻蜓一人吧!
越想,心越是下沉。
屋內靜寂無聲,窗外是大雨打下的聲音,還夾雜著狂風。
寨主有些等不得了,試探道:「你沒事吧,一個叛主的婢子而已,有必要傷心的說不出話。」
「不是因為她。」沈灼兮快速的想著眼前的事。
蜻蜓遠在盛都,鞭長莫及,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能快速將消息傳回盛都,告訴景沐翎身邊的危險。
蜻蜓現在可在王府,祁連道醫術承於神醫谷,要是真出手呢?
她的目光逐漸轉向面前的寨主:「我可以幫你救活他,但你也要幫我一事。」
「你能救活?」寨主眼前一亮,可也就是一瞬間,就變成了狐疑:「就算你醫術了得,也不能提前誇下海口。」
「從進門到現在,光顧著說條件將交易,到現在連脈搏都沒診斷呢!」
沈灼兮朝空中虛虛抓了一把,道:「用藥能看出問題所在,旱蓮,蕖米,石丹,三面青……」
她一口氣說了近十種藥材才停下:「大多都是止血入內的,我猜的沒錯,這位應該是內崩之症。」
「還,還真知道!」寨主的眼神立刻變得不一樣了,態度恭敬的起身:「來,你上我這兒來坐著看診。」
「看診可以,我幫我個忙,咱們兩清。」沈灼兮見時機一到,趕緊道。
寨主狐疑道:「你要我做什麼,可別是去對付彎月教!」
「不是。」沈灼兮趕緊道:「幫我傳話回盛都,告訴禹王殿下。」
「這麼大雨。」寨主指著外頭的天氣:「電閃雷鳴,山路可不好走,什麼消息這麼要緊?」
「自然是要緊的事。」沈灼兮沒有明說:「我也不要你告訴我百事曉的消息了,就辦成這一件,如何?」
「好。」寨主咬咬牙,道:「你交個信物給我,再把要說的話寫在紙上,我派人去盛都,總要有物件才能讓禹王相信。」
「雨勢太大,就算寫了,也未必能留下。」沈灼兮沉吟道:「你找個信得過的人。」
「朱朱?」寨主側頭朝候著的朱朱道:「去叫虎子過來。」
虎子很快就來了,人如其名,虎頭虎腦,人高馬大,看著一幅不太聰明的樣子。
「他信得過,直接交給他。」寨主趕緊道:「別耽擱了,我夫君可等不起。」
沈灼兮取下腦袋上的木簪子遞給虎子,道:「你去盛都告訴禹王,蜓是月,小心。」
「什麼?」虎子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你甭管什麼意思。」寨主著急道:「就按照禹王妃所言,拿著信物去禹王府,把這五個字告訴禹王殿下即可。」
「一刻也別停留,快馬加鞭,明兒一早能到,千萬記得,除了禹王殿下,誰都不准說。」
虎子皺著眉,還是不解。
可寨主的話,他也不敢違抗,只能默念著那五個字,飛快的朝外走。
沈灼兮盯著虎子的背影,擔憂道:「他看著不太聰明,能行嗎?」
「正因為腦子缺根弦,辦事才牢靠。」寨主再也等不及了,拉著沈灼兮的衣袖,道:「你要的事都滿足。」
「接下來,該履行諾言了!」
沈灼兮坐到剛才寨主坐的位置,看著榻上昏厥的人。
久病的緣故,周身只剩下皮包骨,臉頰凹陷顯得顴骨凸出,如骷髏架子一般,棉被下的人形也瘦的可憐,有些駭人。
皮膚亦是皺皺巴巴,暗沉的似八九十歲的老人。
被子沾染著強烈的藥味,枕頭附近也發黑。
沈灼兮大致打量了一眼,伸手開始把脈。
那人的胳膊一拿出來,她就倒抽了一口冷氣。
不管在神醫谷,還是在盛都,她這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
那人胳膊上起滿了拇指大小的褐色膿包,多數已經乾癟,一個接一個,就和癩蛤蟆一樣。
胳膊之外,沈灼兮更不敢看!
沈灼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拿出帕子搭在那人腕子上,側頭看向寨主:「這是臥床後起的,還是在那之前?」
「就昏睡的當日。」寨主眼眶泛紅:「在臥床不起前兩日,他也就精神差了點,沒別的毛病,三個月前,他忽然說身子不適。」
「午膳沒吃,到了晚上忽然就昏倒了,偶爾清醒,卻還是下不來床,禹王妃,你說他到底是怎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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