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藥人
齊志像不知道沈灼兮和仁義堂之間的事，聞言笑道：「二小姐，我是第一次來府上，大家都是行醫之人，不如留下來談論談論。」
「至於賭約，本就是玩笑話，不作數也罷，都是一家人，還真計較這些不成？」
沈灼兮見他故作不知打著哈哈，也跟著笑道：「齊公子有所不知，當初立下賭約之時，可有不少人看到，也有人作證。」
「今兒若我不赴約，理清楚這件事的頭尾，我那仁心堂可就遭了秧，齊公子要談論醫術，可等我回來再說。」
「畢竟你也說第一次來府上，是為大小姐而來。」
「也是。」齊志起身，撣了撣衣裳上的皺褶，客客氣氣道：「那二小姐先請。」
他這一動，似乎有一股很淡的藥草味散開，沈灼兮動了動鼻尖，沒發現異樣，帶著繪枝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老太君就帶著沈澤煥沈心玉和頓珠公主趕到前院。
知道沈灼兮來過，老太君提心弔膽，壓著聲問管家道：「二小姐可曾留下什麼話？」
「沒有。」管家明白老太君的意思，低聲解釋道：「二小姐只和公子寒暄了幾句。」
老太君鬆了口氣，她生怕沈灼兮口出狂言，得罪這位新貴姑爺。
「老太君。」齊志拱手，行了個大禮，道：「恕晚生不周，耽擱數日才來府上會面，實在是脫不開身。」
「齊公子多禮。」老太君本因為沈灼兮說的話心存芥蒂，見齊志話說的如此體面，心也寬了幾分：「你年輕人，忙碌也能理解。」
「多謝老太君體恤。」齊志說著，視線轉向沈心玉，多了些擔憂和愛意：「此外還有一事，我與府上大小姐兩情相悅。」
「未經父母之命，直接去官府定文結為一家，先斬後奏，實在失禮，請老太君責罰。」
老太君深吸一口氣，道：「這件事你們的確思慮不周，不過昨日心玉回來，也將事情大致告知，當時你中毒，心玉近身照顧，與你肌膚相近。」
「若非把她娶回家，心玉的聲譽清白算是沒了，也多虧齊公子有心感恩，沒讓心玉失望，你人品貴重，也是心玉的造化。」
「老太君謬讚。」齊志說起沈心玉，眼帶溫柔：「心玉良善，我豈能辜負，當日沒能告知沈家，今兒我備下了和聘禮相當的物件。」
「還望老太君莫要嫌棄，能全了晚生一番心意。」
箱子都堆了大半個院子，老太君早就瞧見了，聞言更是笑吟吟，和齊志仿佛一家人。
另一邊，沈灼兮剛出門，就遇到了禹王府的馬車停在門口。
正清探出頭，還帶著幾分驚喜：「咦？二小姐，您跟爺還真是心靈相通，爺剛想命小人進去迎您出來呢。」
「你們啊，現在都敢打趣我了。」沈灼兮失笑，看著景沐翎已經把馬車門帘掀起來，正色道：「我正想去找王爺呢。」
「仁義堂的齊志出現了，正在府上，我總覺得這人不簡單。」
景沐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道：「先上馬車吧。」
沈灼兮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也沒多說。
上馬車後，景沐翎的第一句話便是：「他不叫齊志，真名叫祁連道，祁乃北龍國皇族姓氏。」
沈灼兮明銳的察覺不對：「王爺的意思，齊志是北龍國皇室的人？！」
「北龍國皇室的三皇子。」景沐翎將當年與席雲國對戰的事，大致給沈灼兮說了一遍：「這些年，我也在找他。」
「沒想到，他竟然就在東陳國，而且現在換了個身份名正言順出現在盛都！」
沈灼兮還沒從事情中回神：「可，按照王爺所言，這位北龍國三皇子七八年前就能給席雲國當軍師，還能從東陳國詐出布防圖。」
「年歲上對不上啊，怎麼算祁連道也應該有三十來歲了，今兒我看到了齊志，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會不會，是哪兒弄錯了？」
景沐翎眼眸中劇烈翻湧，一字一句咬牙道：「不可能弄錯，當年我在席雲國軍營中看到過他，他以真面目示人，雖然和如今的臉有些變化。」
「可一個人再如何改變，哪怕易容，眼睛，眼神和輪廓騙不了人，我和他乃死仇，絕無記錯的可能！」
沈灼兮回想起剛才看到齊志的時候，是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可又說不上來：「不像是易容，易容之人一個表情不能維持太久。」
「齊志面上一直掛著微笑，遇到懂行的人很容易被識破，相比起來，更像是通過藥物改變容顏。」
說到這，沈灼兮忽然想起出門前，在齊志周身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藥草味。
難道，那藥味就是他易容後服藥產生的？
可藥味對不上啊！
沈灼兮狐疑道：「藥物改變容顏後需要長期服藥，不然相貌會不穩定，如今這世上能做的也就是神醫谷的人。」
「祁連道也好，齊志也罷，哪怕身邊有醫術高超的人在，也不可能會。」
且改變容顏乃逆天本事，神醫谷唯獨玄醫巫女會這本領。
沈灼兮前身沒有遇到過祁連道，死後更不可能。
景沐翎卻不這麼想：「他母妃乃神醫谷出逃的藥人，他會神醫谷的醫術，並不奇怪。」
「藥人！」沈灼兮眼眸劇烈的收縮著。
神醫谷的確會養藥人試藥，一旦成為藥人，終生不得離開神醫谷。
她在神醫谷的十好幾年，並沒有藥人出逃，師傅在時，也沒有啊！
除非，有人隱瞞了真相！
景沐翎看到她的反應，以為她是不相信藥人的存在，解釋道：「神醫谷的確會豢養藥人，不過以惡人居多，也有為親人求藥，自願當藥人的。」
沈灼兮壓住心裡的疑惑，道：「藥人能隨便離開神醫谷？」
「他母親是為人求藥，自願當了藥人，在神醫谷具體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景沐翎查出來的也有限：「或許，神醫谷寬恕了她？」
神醫谷，絕無放藥人出來的先例，沈灼兮可以肯定！
祁連道的母妃，要麼不是藥人，要麼，是神醫谷有人和她做了交易。
無論是哪樣，都是神醫谷明令禁止的，看來在她墜崖前，就有人瞞著她在谷內興風作浪了。
看來，去離州迫在眉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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