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剛才景沐翎一直在屋內，老太君焦急的守在外頭，還隔得很遠，也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
進門環顧一周，確認沒有旁人，老太君趕緊問沈灼兮：「禹王殿下沒說什麼吧？」
「您問這話什麼意思？」沈灼兮半靠著軟塌墊子，神情微冷。
老太君趕緊道：「禹王殿下知道你出事，大為光火，只怕要牽連禹王府，你說說，到底是怎麼落水的？」
「還有，禹王殿下知道始末，可有說如何處置禹王府的人？」
沈灼兮冷眼看著老太君，越看越覺得好笑：「您巴巴兒進來，就想知道這些？」
老太君這才察覺不對，輕咳兩聲後道：「自然不是，你身子才是要緊的，不過剛才問了句秦淮，他說你沒事，所以我也沒多問。」
「我的確沒什麼大礙。」沈灼兮冷笑道：「不過我沒死，不代表別人會相安無事。」
老太君微微一愣，隨即語氣軟了下來：「灼兮，我知道這麼勸你不好，可今兒是中秋節，闔家團圓的日子，總要留一線。」
「你二伯三伯不日就要離開盛都，還有頓珠公主，我瞧著她和澤煥情投意合，遲早是沈家的媳婦兒，不如就這麼算了。」
「你瞧著也沒大礙，落水後受了點苦罷了，讓沈婉婉給你道個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灼兮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老太君被她的笑弄的莫名其妙，雖然有些生氣，也不好發作，壓著性子道：「我說的哪句話很好笑？」
「哪一句都很好笑。」沈灼兮面色慘白，在油燈的映照下越是有些憔悴：「老太君，當年，你是不是也曾這麼勸過我母親？」
「什麼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母親那性子，定然什麼都能忍，時間久了，空落下一身郁疾。」
老太君愣了愣，隨即半怒道：「孝清公主是生完你之後病了，余氏歹毒趁機作祟，可不關我什麼事，余氏不是當著大家的面承認了？」
「可她鬱鬱寡歡積鬱成疾，才會給余氏下毒的機會。」沈灼兮不想和老太君繼續說這些，皺眉道：「我累了。」
「老太君，您若是沒旁的事，先出去吧。」
老太君臉色也不好看，頓了頓，還是繼續道：「不管如何，太師府是你娘家，你總不好看著自己娘家衰敗吧。」
「以禹王殿下的身份，將來三妻四妾，別人有的你沒有，那才是悲哀呢，我知道你不愛聽，也只勸到這兒。」
「若真有一日，你想顛覆這太師府，我是頭一個不答應的，你還有一個月就要出嫁，息事寧人才是明智之舉！」
「老太君。」繪枝聽著於心不忍，不顧規矩打斷道：「我們小姐還病著，您說這話也太自私了些，受委屈的是咱們小姐！」
老太君瞥了眼繪枝，也沒斥責，只朝沈灼兮補充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看著辦吧。」
「小姐。」繪枝瞧著老太君走出去，忿忿不平道：「老太君怎麼這樣，不關心就罷，還全然忘了您落水差點溺死！」
沈灼兮眼角眉梢都帶著冷意，輕哼一聲：「老太君親眼看著太師府發跡，一步步從什麼也不是，走到現在。」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自然不忍心讓府中亂了，連沈澤煥下毒縱火她都能忍住，還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
「也是。」繪枝帶著氣，倒茶水的時候，杯盞相撞帶著撒氣的意味：「奴婢斗膽說個不敬的話，這偌大的太師府，除了您就沒個正常人！」
「好了，我都不氣，你氣什麼？」沈灼兮心中早就平靜，笑道：「你素來是個有分寸的，別將杯子弄碎了，那可是太后娘娘賞下來的！」
「什麼生氣？」景沐翎換好衣裳，從外頭進門時正好聽到，疑惑道：「怎麼了？」
「王爺。」繪枝行了個禮，看了沈灼兮一眼，不敢亂說。
沈灼兮接過話，道：「沒什麼，就是打趣了幾句。」
說著，她上下掃了景沐翎一眼，道：「沒著人給王爺量尺寸，就憑著記憶來的，沒想到還真合身。」
「這些都是你親手做的？」景沐翎穿著新衣裳，心情大好，也忘了追問。
沈灼兮點頭，道：「裁剪時菊嬤嬤幫了幾手，縫製時竹葉也幫了些，剩餘的全是我一人完成，時間有點長，本打算作為王爺的生辰禮的。」
「袖口還剩下一圈竹葉暗紋沒繡完，這幾日過於忙了。」
景沐翎摩挲著袖口，笑道：「不繡也挺好，衣裳花紋針腳細密，想來你也廢了一番功夫，心意我很喜歡，比什麼都貴重，無價可比。」
「不過往後這些雜活，還是交給下人去做，繡起來頗費工夫，你這手可不適合做。」
沈灼兮尚未搭話，外頭傳來正清的聲音：「爺，頓珠公主那邊的確出了些問題！」
「進來說話。」景沐翎示意繪枝將屏風放置在軟塌前，道：「是不是如二小姐所想？」
正清進門後，給沈灼兮行了個禮，回話道：「的確如此，小人奉命前去，正巧瞧見頓珠公主和沈少爺在院子裡頭。」
正清說到一半，似乎難以啟齒，撓了撓頭，面上也帶著尷尬，也不知道如何措辭，支支吾吾道：「和沈少爺兩人，乾柴烈火……」
景沐翎打斷道：「細節不用說，現在如何？」
正清鬆了口氣，道：「還糾纏著，難分難捨，咱們要不要告訴沈太師？」
景沐翎沒搭話，而是轉向沈灼兮：「事情是在太師府出的，你肯定也有想法，打算如何處置？」
沈灼兮冷哼道：「太師府的打算，便是讓頓珠入了沈家，這下是徹底如願了，就給他們添一把柴。」
「您的意思……」正清猜測道：「將消息透出去？」
沈灼兮點點頭，正清會意，立刻出去辦了。
「夜已經深了，你好好休息。」景沐翎側頭看向沈灼兮的方向，道：「我去追查白夷族媚蠱一事。」
沈灼兮應了一聲，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想了一番後，卻發現另一件事：「王爺，您的眼睛，全好了？！」
為了避諱正清正陽，景沐翎只讓他們守在門口。
沒人攙扶的情況下，景沐翎居然能在屋內毫無障礙的走動，還能準確的知道她在哪兒。
除非是眼睛大好，否則絕對不可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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