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無處安葬
沈澤煥眼中帶著狠厲，一步步朝余老太逼近：「外祖母，母親剛死，屍骨未寒，你說她若知道你和舅舅這般無情，能安息嗎？」
余老太被他的眼神嚇到，朝後退了兩步，腳下絆住，一下摔倒在地。
余青波趕緊衝去將她扶起，順勢對沈澤煥道：「你別為難我們，你母親殺了孝清公主，太后娘娘那邊下令，不准沾邊。」
「我要是收留你母親的，可這一收留，誰都得完蛋，你是沈家公子不要緊，我們呢？你母親在天之靈，肯定也不想她的母親和弟弟落魄！」
沈澤煥一連說了兩聲好：「你們吃的穿的住的用的，什麼不是因為我母親而來，這一次，你們不收留我母親的遺骸。」
「我便收回這所有的東西，包括你外室拿走的兩百多萬兩銀子，我母親是沒了，可還有我們呢！」
余青波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沒頭沒腦道：「你就算逼死我們也沒用，大家都要生活，要怪就怪你母親自個兒倒霉。」
「難道不是因你而起？」沈澤煥目呲欲裂，道：「若非你那外室，也不會走到現在的局面！」
「你要絕得是鶯歌的錯，你去殺了她賠罪！」余青波也怒了：「家裡老的小的好些人，你現在弄到這兒，我們怎麼辦？」
「與其為難我們，還不如回去找你父親，先將人入土為安！」
正在僵持之際，外頭響起隔壁人家的聲音。
「余家的，你們門口放的什麼，這麼臭，還不趕緊挪開，就放在大道上，臭死人了！」
臭味瀰漫的太快，還有不少蒼蠅費來繞去，不一會，就吸引了不少人過來看。
「是啊，這大中午的，你家的狗死了嗎？」
「這什麼東西，也太臭了，而且蒼蠅也多。」
「余家的，你們不會殺人了吧？」
「就是，這草蓆裹著的什麼玩意兒？」
「……」
眼瞧著議論的人越來越多，余青波不得不先出門應付。
「真不好意思，我馬上挪走！」
「這是什麼？」住在他們隔壁的人家捂著嘴，滿是嫌棄：「這麼臭，你們不能擱在門口啊！」
「是，是死狗！」余青波訕訕道：「我一會就拖出去埋了。」
「還等什麼？」又有人插話道：「這條巷子孩子們喜歡玩耍，要是不小心踢到，死狗多晦氣，豈不是要嚇到他們？」
沈澤煥忍無可忍，幾步跨到門口，大聲道：「什麼死狗，你們才是死狗！這裡頭，是我母親！」
大家都愣住了。
直到有人反映過來：「這不是太師府的沈少爺嗎？」
「這麼說，裡頭包裹的並非死狗，而是……」
「天哪，死人，這更晦氣了！」
「可不是，一大早我就聽聞罪婦余氏沒了，被扔去亂葬崗，沈少爺不會將人帶回來了吧！」
眾人反映過來，都朝後退了幾步。
同時，話也難聽了起來。
「誰不知道余氏犯了什麼罪，殺人啊！孝清公主對余氏多好，若非孝清公主開恩，余氏不知道嫁到哪兒去了！」
「這白眼狼，反手害死孝清公主，奪取大夫人的位置不說，還害得沈二小姐痴傻多年，受苦多年，嘖嘖嘖，比狗都不如！」
「先前都說余氏賢良淑德，啊呸，全是裝的，真是偽善的面孔，叫人害怕！」
「哼，不僅如此，我今兒還聽聞余氏挪了太師府幾百萬兩銀子給你們余家用，怎麼，不去住好地兒，在這長巷子擠著住，裝什麼裝啊！」
「就是，余氏多歹毒啊，害孝清公主，害沈二小姐，昨夜還要燒死沈家老太君，比毒物還毒，太師府倒了八輩子霉，娶了她這樣的進門。」
「這樣的人死了都該下油鍋，入十八層地獄，挫骨揚灰都不解恨！」
「就是，挫骨揚灰，她不配有排位！」
「對，將余氏挫骨揚灰！」
「挫骨揚灰……」
很快，長巷子裡響起了統一的聲音。
余青波害怕的往門內退了一步，道：「大家都冷靜些，人死如燈滅，那些錯她都帶走了。」
「余大人。」有人冷笑道：「人死了，罪行難道就不算罪行了，你要將這罪婦的排位擺在長巷子，就別怪大家無情！」
「是，我們可不願意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余大人，將這坨晦氣的東西帶走！」
沈澤煥攔在草蓆前，怒視一圈後大喝道：「誰敢！」
「沈少爺年輕。」又有人道：「你母親做出這樣的事，你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是，沈少爺，你該以有這樣的母親為恥！」不知誰在後面推了沈澤煥一把。
有人開頭，後面的人膽子也大，很快將沈澤煥和余青波擠進了屋內，草蓆被人拖在地上行走，臭味引來不少野狗。
就這樣，一路拖行，還有野狗來回竄，沒一會，草蓆爛了，余氏的屍身除了剩下幾塊碎片衣裳，連白骨都沒留下！
人群散去後，沈澤煥跪在地上，長嚎不止。
這時候的他並不知道，一切痛苦，才剛開始。
真的余青蓮的痛苦，也在沒日沒夜的持續！
沈澤煥失魂落魄回到太師府，天已經徹底黑了，他在長巷子口的作為，傳的整個盛都都知曉。
沈和山鐵青著臉，坐在正廳太師椅上等他，瞧見他進門，也不管他周身狼狽，狠狠一把掌甩去：「看你做的好事！」
「我做錯什麼了？」沈澤煥麻木道：「父親你沒心沒肺，難道也不許我對母親好？」
「她是怎麼死的，你比我清楚。」沈和山氣的要命，腦袋陣陣昏痛：「本來她被丟到亂葬崗，大家議論一番也就逐漸平息了。」
「你偏要將人帶回來，還在長巷子鬧了一出，大家現在都在議論，甚至我的對手都在遞摺子參告我！」
「你們母子是不是要將太師府折騰散了，才叫安心？」
沈澤煥忽然失了力，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沈澤煥說的沒錯，余青蓮是被他害死的，要不是給他背鍋，也不至於什麼都牽扯出來！
他今兒發了瘋想安葬余青蓮，給她立排位，也是想尋個安心罷了！
哪裡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沈和山看他那樣，再多的責備也咽下，只嚴厲的警告了一番，道：「今兒開始，你禁足不出，等事情平息再說，別犯傻！」
沈和山走後，沈澤煥在地上坐了良久，直到一方帕子遞在他跟前：「擦擦眼淚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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