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有你在我安心
大婚都還沒定,叫王妃實在早了些!
沈灼兮不好應聲,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繪枝跟在後頭,滿腔羨慕:「小姐,估計正陽不敢擅作主張,還是有王爺的命令才敢如此,王爺已經將您當做這王府的女主人了。」
沈灼兮沒做聲,腳步加快了些。
景沐翎又在練劍,這一次,是和正陽切磋。
兩劍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景沐翎餘光早就看到沈灼兮主僕出現,想早點結束,手上的動作越發不留情。
正陽武功雖然高強,可比起景沐翎還是差遠了,也就能陪著小切磋,景沐翎當真認真起來,他使出全力也不是景沐翎的對手。
接不住太多招數,沒幾下就倒在地上。
刀尖就架在脖子上,正陽滿頭大汗,連聲求饒道:「爺,您的功夫實在是厲害,小人自愧不如!」
「才多少日沒練,連本王十招都接不住了。」景沐翎收劍回鞘,語氣嚴肅:「若因為跟著本王就懈怠,本王不介意將你送回去接著訓練!」
「小人不敢懈怠!」正陽爬起來跪著,道:「求王爺再給一次機會。」
「再給,也不一定能好到哪兒去,私下好好訓練,下次接不住十招,你就等著回爐重造。」景沐翎皺著眉,朝一旁的正清伸出手:「毛巾。」
正清生怕被波及,忙不迭的遞上毛巾,裝作才發現沈灼兮一樣,驚疑道:「小人給王妃請安。」
正陽也跟著爬起來行禮:「小人給王妃請安。」
沈灼兮這下相信了,真是景沐翎授意的。
不然以正清和正陽的性子,在景沐翎面前,可不敢造次。
她依舊沒答應,按照規矩給景沐翎行了禮,道:「王爺,這稱呼可不合規矩,雖有婚約,並未大婚。」
「要被其他人知道,又要掀起一陣流言,於王爺和我的名聲都不好,還是讓他們改口吧。」
「怕什麼,還有一個來月就名正言順了。」景沐翎想起多扎看沈灼兮的眼神,眸色暗了些,道:「你就當提前適應。」
「再說,也就禹王府的人這麼叫,旁人也不會知道。」
「爺,這邊熱,不如先進屋說話。」正清小心翼翼的提議,道:「咱們是不怕曬,二小姐遭不住啊,臉都熱紅了。」
「是,進去說話。」景沐翎搭上正清的手,擔心沈灼兮再糾正下人對她的稱呼,話鋒一轉:「那日我走後,沈和山沒為難你吧?」
沈灼兮哪裡是因為天氣熱導致的臉紅,分明是因為景沐翎的話。
好在這主僕二人都沒往那份上想,沈灼兮也巴望不得不提,順勢道:「王爺如此為我長臉,太師自然不敢為難。」
「那就好。」景沐翎點頭,緩緩道:「沈和山是太子黨羽,你在家也要注意些,他們奈何不了我,難保不會對你下手。」
沈灼兮腳步慢了幾分:「王爺這話什麼意思?」
「朝堂之事罷了。」那些平靜下的波詭雲涌實在噁心,景沐翎不想嚇到她,笑道:「不提也罷,我也是擔心,他們未必敢動你。」
沈灼兮猜到了一二,沒繼續問,只道:「他們想奈何也不成,王爺您眼睛未愈,才要萬事小心。」
屋內擺著好幾個冰盆子,景沐翎才練完劍,周身還有未乾的汗,進臥房換衣裳去了。
沈灼兮坐在前屋等著,沒一會,正陽端了一碗甜湯過來:「王妃,您嘗嘗這個。」
沈灼兮側頭看了眼,是用瓜果做的甜湯,最上面還浮著一層碎冰,瞧著都清涼解暑。
「你們王爺還喜歡喝這個?」沈灼兮接過來,笑道:「王爺瞧著不怎麼愛吃甜的啊。」
正陽也跟著笑道:「王爺肯定不愛吃,這是特意為您準備的。」
沈灼兮詫異更濃,現在還不到吃飯的時間,甜湯熬出來不能久放,不然水果容易失了味道,且時間一長顏色還會發黑。
正陽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王爺知道您愛吃,命人隨時準備著,這不,今兒就派上用場了。」
沈灼兮撥弄著碗裡新鮮的瓜果,詫異道:「每日熬著,隨時備著,若是我不來,豈不就浪費了?」
「您放心,不會浪費。」正陽低聲道:「後廚那些個人最是精,看著要壞之前就解決了,哪能還真放到不能吃的地步。」
「王爺對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他們不在您吃的這份上做手腳,托您的福,他們進來吃了好的,不知道心中對您存著多少感謝呢。」
「也是王爺好。」沈灼兮嘗了一口,甜而不膩,帶著淡淡的瓜果香味。
冰冰涼涼,正熱的時候吃一碗的確消暑解熱,她放下勺子,道:「的確好喝,但真沒必要,對王爺說撤了吧。」
「什麼沒必要?」景沐翎被正清扶著過來,正好聽到這話,問道。
「王爺,我在和正陽說這甜湯,天氣熱,瓜果本就不易存放。」沈灼兮將碗擱在桌上,道:「我也不知道何時來。」
「沒必要專門準備,喝涼茶也一樣解暑。」
「沒事,瓜果都是別人送來的。」景沐翎在沈灼兮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道:「我不太愛吃瓜果,放著一樣要浪費。」
「做成瓜果甜湯,你來正好用,對了,送去你那邊的冰塊夠用嗎?」
「夠的。」沈灼兮點點頭,隨即想起來的目的,道:「王爺的眼睛這幾日恢復的如何?」
「嗯,比起先前,又好了很多,能模糊的看到輪廓。」景沐翎頓了頓,道:「不過依舊看不太真切。」
「逐漸好轉就是好事。」沈灼兮肯定道:「後面調製的藥水有效果,這麼下去,月底前就有望徹底恢復!」
景沐翎點點頭,道:「能在那之前恢復最好,月底離州藥市,我肯定要去的,最好能在那時有所好轉。」
出城騎馬那日,兩人也曾談到離州藥市上,景沐翎提了一嘴要去,不過正當兩人還要商議的時候,頓珠公主忽然闖入。
他們的話題戛然而止,後來也沒談及,沈灼兮覺得以景沐翎的情況,就是隨口一說,定然不會真去。
所以聽到他這麼說,還是很詫異:「王爺真要去?」
「是。」景沐翎語氣堅定:「我遭人暗算,和那邊的人脫不開干係,事情追查到現在還沒多少進展。」
「藥市一開,去的人多且雜亂,我親自現身,那些人十有八九會按耐不住,只要能將人引出來,就有抓住他們的可能。」
「以身做餌?」沈灼兮狐疑道。
景沐翎要去藥市,除了知道沈灼兮要去,想陪著她以外,剛才說的也不算假話。
當初他中毒,查出來毒藥出自神醫谷。
離州藥市,神醫谷肯定會派人出面,他的確想以身做餌,引他們再度動手。
見景沐翎點頭肯定,沈灼兮微微蹙眉,道:「神醫谷魚龍混雜,屆時不管王爺的眼睛是否恢復,都存著很多未知風險。」
「單是那邊會用毒的人就數不勝數,稍微不小心就會中招!」
景沐翎一笑,轉向沈灼兮:「怕什麼,有你在,我安心。」
他很少笑,甚至極少有表情,素日都是冷冰冰的,要麼一幅生人勿近的架勢,要麼就是面無表情。
和沈灼兮熟悉後,多半笑容都給了她,情緒也生動很多。
尤其是這種發自內心的笑意,暖如三月驕陽,又似清風霽月,還帶著一絲戲謔。
兩人離得很近,景沐翎的眼古井無波,卻像琉璃般好看,就那麼直愣愣的看著她。
雖然知道他現在看不見,沈灼兮的臉還是不自覺發紅。
她端起桌上的茶水胡亂喝了兩口,道:「王爺可別太相信我。」
「你即將成為我的王妃,不相信你相信誰?」景沐翎不逗她了,也隨手端起茶抿了一口。
「不僅是安全問題。」沈灼兮頓了頓,想到另一種可能:「王爺陡然離開盛都去藥市,肯定會讓暗中對您不利的人蠢蠢欲動。」
「事情若鬧大了,擅自離開盛都,皇上跟前也沒辦法交代。」
「屆時我會稱病,拒絕任何人探望。」景沐翎早就想好了法子,道:「所以眼睛逐漸恢復的事,肯定要先瞞著。」
「就算是太后娘娘問起,也只能說一句暫時恢復無望,不能讓任何人察覺。」
沈灼兮瞭然,點頭道:「我定是守口如瓶,不會透露半分。」
「嗯。」景沐翎說著,想到一事,道:「你今兒是從太后娘娘那邊出來的吧?」
「是,看望太后娘娘後,順道去看過頓珠公主。」沈灼兮也沒隱瞞,把在西宮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道:「頓珠本就恨我入骨,這下估計更恨我了。」
景沐翎早就知道這件事,他眼睛微眯,眼底的寒光一閃:「她若敢再對你動手,不管她是誰,我都不可能讓她活著走出盛都。」
「王爺可不好插手。」沈灼兮眨眨眼,俏皮道:「她是融羌族公主,一旦您動手,勢必要引起紛爭,王爺放心,對付她我還是可以的。」
景沐翎還是擔心:「我倒不怕紛爭,融羌族彈丸之地,較真起來踏平他們也就幾個月的時間,頓珠下手狠毒,你別吃虧才是真的。」
沈灼兮微微一笑:「王爺覺得我是吃虧的人嗎?等我真覺得不成,王爺再出手,此前我和她周旋就是。」
「好,但不可以讓自身陷入危險中,需要人手,儘管找正清要。」景沐翎叮囑了幾句,道:「多出來的聘禮已經按照你說的,全部送去城外接濟難民。」
「不過,送東西去的小廝回來匯報,天氣炎熱,偶爾夾著陣雨,難民住的位置都是破廟,髒亂不說,還有不少人病倒。」
「自古以來,天災和瘟病息息相關,我擔心城外的難民會引起瘟病,你那邊可有什麼預備的辦法?」
沈灼兮搖頭,道:「瘟病有很多種,沒爆發前誰也不知道症狀,沒法提前準備藥物,現在能做的,就是早點稟告給皇上。」
景沐翎搖搖頭,道:「皇上早就注意到了,連著幾個早朝都在為這件事發怒,大斥裕州無能,百官也沒想到好的辦法應對。」
「畢竟城外的人不算少,要是全部放入城中也沒地方安置,朝廷的銀子這些年全部用在前線,國庫空虛,總要留一些,不可能拿出來安置他們。」
這麼一說,沈灼兮陡然想到天價聘禮禮單,道:「王爺大張旗鼓下聘,聘金數額龐大,皇上那邊只怕會打禹王府的主意!」
「您要是出面拿銀子安置難民,博個好名聲,只會讓皇上和太子更加忌憚,不如不等他們開口,提前一步拿銀子出來。」
「銀子直接交給皇上,皇上願意怎麼安置就怎麼安置!」
景沐翎頗為贊同她的想法,打趣道:「咱倆倒是心有靈犀,想到一塊兒去了,我正打算這麼做。」
「朝堂之事,我也就隨便說說。」沈灼兮臉色又是一紅,道:「主意自然還是王爺自個兒定。」
對於臉上動不動發燙,她也頗為無奈,主要是不受控制啊!
她臉上浮現的淡粉色如三月之桃,新月生暈,景沐翎的嘴角也不自覺跟著上揚。
他喜歡看她面帶嬌羞的淺笑,讓人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沈灼兮在禹王府並未久留,出門順著轉悠去了仁心堂。
八月初比先前更熱,中間時不時下場雨,暑熱家濕熱,病的人不少。
仁心堂前廳有不少人等著看病,等待的空隙都在聊景沐翎下聘。
沈灼兮下了馬車,還沒來得及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陣陣議論。
「沈二小姐的福氣真是獨一份,禹王下聘的場面,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
「別說這輩子了,就上輩子估計也沒見過!」
「有人特意去瞧了,挽著喜綢花的箱子從太師府門口,饒了大半個盛都,連城門口都有。」
「公主出嫁都沒這個待遇,還得是二小姐,剛恢復就有了醫術,還得了如此夫君。」
「城中多少人羨慕二小姐,但又有幾個人能成為二小姐?」
「話說回來,估計光裝東西的箱子,竹筐子都要不少銀子,要是不要了,咱們還能撿回來用,那麼多也沒地兒堆放。」
「說起銀子,我有個親戚在太師府當差,根據他說禹王殿下不光是別的大手筆,銀子也給的多,黃金多大百萬。」
「這麼多?真的假的,禹王殿下常年征戰,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
「那咱們可就不知道了,禹王殿下這身份,可不是我們能揣測的。」
「你們不知道,我倒是聽說了些內幕,說禹王殿下的銀子全是打仗的時候,敵國進貢的!」
「不可能吧,所有戰俘物質全部要帶回上繳給朝廷,禹王殿下就算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樣的事!」
「我也是聽人說得,不然禹王那麼多銀子哪兒來的,每年靠陛下賞賜和俸祿,只怕沒那麼多吧,誰都知道禹王殿下生母去的早,也沒留下個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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