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豬油助燃
乾的蘆葦花絮算不得大,捏在指間甚至不起眼。
要是在九月之後,水塘邊到處都能看到這東西,但,這東西這個季節出現在錢袋子裡,絕對不正常。
燈盞在那一瞬間就慌張了起來,支支吾吾道:「小人也不知道……」
「不知道?」管家怒火叢生,搶過話道:「從你錢袋子裡搜出來的,你竟然說你不知道?還有這腳印,你怎麼解釋?!」
燈盞的頭都要垂到身體裡面去了,腦門上的汗更是一滴接著一滴下落,沒一會就汗濕了鬢邊的頭髮。
他不敢開口,盯著地面上的腳印。
沈灼兮也不著急,圍繞著燈盞走了一圈,道:「你可知道,在祠堂縱火的後果?」
燈盞身子哆嗦了一下,依舊沒說話。
管家急的直跺腳:「物證都在,趕緊認了,保不齊還能饒你一下,要是死扛著,只能送官處置,到時候你全家都抬不起頭!」
燈盞左腳無意識的在地上碾,身子越發抖動的厲害,臉上的肉隨著他的動作輕顫著。
沈灼兮冷笑道:「一個二個都死扛著,還真以為我沒辦法對付你們?竹葉,去匯報管衙,我倒要看看,他一己之力能不能承受後果!」
燈盞抖的更厲害,抬頭的時候,滿臉都布滿淚痕:「小姐,是不是小人說了,您就放小人一馬?」
「說出事實不是你談條件的籌碼。」沈灼兮眼睛微眯,盯著他道:「而是你保命的前提。」
燈盞咽了下口水,帶著哭腔道:「小人只負責把乾的蘆葦花帶進祠堂,其餘的小人不經手,什麼都不清楚!」
「你以為這樣的話,我會信?」沈灼兮不屑的看著燈盞,道:「干蘆葦花是易燃,也能助燃,但不可能無緣無故起火引的祠堂著火。」
「還不是有人點燃,才能有現在的結果!」
「真的,小人不敢說謊。」燈盞哭腔更甚,擠出幾滴眼淚,道:「小人收了二十兩銀子,真的只負責帶蘆葦花進去。」
「若是縱火祠堂,肯定不值二十兩銀子。」
燈盞說這,從髮髻中摸出一小塊銀子,道:「您瞧,銀子都在在這藏著呢,生死攸關,小人豈敢撒謊糊弄。」
「就一錢袋子蘆葦花?」沈灼兮看了那銀子一眼,問道:「不可能吧!」
燈盞趕緊道:「的確不止一錢袋子,還有整整一大包,混在小人衣裳中帶進去的,小人本就肥胖,衣裳鼓鼓也不會有人懷疑。」
「小人按照吩咐,把干蘆葦花丟在放孝清公主排位的桌子下,擔心被人撞見解釋不清,就翻窗戶離開了。」
燈盞句句認真,急切的想澄清,不像是裝出來的效果。
沈灼兮狐疑道:「所以,點燃蘆葦花的另有其人?」
燈盞肯定的點頭,道:「不是小人,絕對是別人幹的,但小人不知道是誰,小人拿了銀子,只負責干蘆葦花,後面的一概不知。」
「二小姐,小人當說的都說了,求您不要報官,這二十兩銀子小人可以退出來……」
話沒說完,管家就怒道:「二十兩銀子能幹什麼,光是這祠堂的後續修葺,就足要大幾十萬兩銀子,你早幹嘛去了?」
「小人不知道啊!」燈盞一個大漢,哭的淚眼朦朧,道:「管家,小人真不知道!」
沈灼兮沒搭理燈盞的哭訴,轉頭看向其他小廝。
依就是表情各異,有的害怕,有的看好戲,有的在張望,有的好奇。
沈灼兮視線掃過,問道:「誰是負責看守祠堂的?」
站在最前面的一個小廝怯怯朝前挪了一步,道:「是小人……」
「你再說說,是怎麼發現著火的?」沈灼兮視線如炬,盯著他一瞬不瞬。
那小廝不敢抬頭,低聲道:「祠堂的人都去吃飯了,小人餓的遭不住,想著一小會肯定不會出岔子,也就去了。」
「等小人匆匆扒完飯回來,就發現祠堂濃煙滾滾,小人知道壞事了,立刻去叫人。」
「你是留下來當值的?」沈灼兮狐疑道。
小廝點頭,道:「小人是負責換班的,前面的人都去了飯堂,留下小人值守,本來是要等其他人來了,小人才能吃飯的。」
「就存了一絲僥倖,沒想到會出這麼大事,小人該死!」
「你做幾年了?」沈灼兮眼神囧囧,似老鷹般銳利:「知不知道府上的規矩?」
小廝迎著她的目光,身上一抖,趕緊別開眼神,道:「小人在府上做了八個年頭,知道規矩。」
「你縱火的時候,有沒有想到後果?」沈灼兮冷笑道:「八年,誰給你的膽子?」
小廝慌張的跪下,道:「小人沒縱火,只是看守不力,求小姐明鑑!」
「不是你?」沈灼兮笑了笑:「縱火後換了身衣裳吧?」
管家詫異道:「小姐怎麼知道他換了衣裳?」
「瞧瞧。」沈灼兮指著其他小廝,道:「因為救火和挪動東西,這些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帶著煙燻火燎的痕跡。」
「唯獨他一人,身上乾淨整潔,衣裳上連一小塊污漬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
管家想了想,道:「還真是。」
「尤其是因為他玩忽職守才著火,這種情況下還沒處置他,他應該儘可能的幫忙,來抵消身上的罪孽。」沈灼兮點了點那小廝。
「偏偏最該髒的人,身上沒點污漬,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原本的衣裳上,應該帶著什麼痕跡,他做賊心虛,擔心被人發現,所以才換了衣裳。」
「著火到現在時間還短,他去換了衣裳,肯定來不及收拾,只要找到他的衣裳,就能知道他想隱瞞什麼。」
管家恍然大悟,立刻派人去那小廝的住處找尋。
沒一會,就有人捧著一套衣裳回來了。
管家接過來,遞給沈灼兮,道:「二小姐,您瞧。」
沈灼兮拿著樹枝扒了扒拉,就笑了:「原來如此,管家,今兒下人們吃的什麼?」
「每逢過節都要加好伙食,中午吃的豬油白菜。」管家回答道。
「這就對了。」沈灼兮用樹枝指著衣裳上的污漬:「他不想被人知道衣裳上沾了豬油,我就說光蘆葦花不可能燃的那麼快。」
「原來是有人利用豬油助燃,是我大意了,豬油燃起來後,混合供品里各種油的味道,的確聞不出來。」
「接下來,還要我說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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