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江靜秋與雲斐的婚期,真的是一波三折。
原本定在二月,但禮部那群人知曉了,吵個沒完沒了,說是陛下立儲及登基的月份,民間不宜嫁娶。
如此,二月便不能用了。
雖然長孫燾不介意,但架不住言官嘴碎,加上雲斐他們願意妥協,所以日期便往後挪。
接著兩人定在三月,月初不行,還得月底。
一拖再拖,拖著拖著雲斐都三十四歲了。
要不是他和江靜秋定親的事情傳了出去,只怕要有媒婆上門給他介紹寡婦。
這二月剛過,三月正是草長鶯飛的好時節。
陸明瑜喜歡踏春,早早就帶著綠猗出了門。
因為沒有知會長孫燾,待長孫燾下朝後找不到人,可被嚇了一大跳。
當長孫燾正在四處找人時,陸明瑜則與輕塵大師談笑風生。
兩人坐在山間煮茶。
落英繽紛,飛花滿天。
陸明瑜端起茶盞,不由得唏噓:「真愜意啊,都讓我有些懷念當初那兵荒馬亂的時候了。」
輕塵大師含笑:「這平靜,來之不易。」
陸明瑜點點頭:「的確來之不易。那時忙亂的日子過得極快,如今閒下來了,時間仿佛被放慢一樣,每一日都無限長。」
輕塵大師端起茶盞抿一口,隨即放下:「皇后娘娘無事不登三寶殿,您蒞臨普澤寺,應當不是為了與貧僧回憶過去的吧?」
陸明瑜笑了:「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大師,然而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想問問大師,最近普澤寺還太平麼?」
輕塵大師笑道:「貧僧在時,一直都很太平。」
陸明瑜又問:「那麼,最近的天象呢?也是一片祥和麼?」
輕塵大師道:「貧僧夜觀天象,並無禍星當空,世道將會迎來一段時間的太平,娘娘不必憂心。」
陸明瑜似笑非笑:「大事總是喜歡打啞謎,分明大師看出了什麼,只是不願意泄露天機。」
輕塵大師道:「皇后娘娘既然說是天機,那自然不能泄露。不過貧僧可以保證,無論近期有何種變數,都不是禍端。」
陸明瑜復又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那便好。如今這河清海晏的天下,是許許多多人辛苦打拼下來的,我不願意它再生任何變故。」
輕塵大師放眼望去,山間綠猗淺淺,紅英參差。
他說:「娘娘您看,這景致可好?」
陸明瑜往椅子上一靠,順著輕塵大師的目光看去,那花樹落於山間,零零碎碎如彩寶灑下。
她滿意地點點頭:「景致很妙,山間繁華從未辜負每一位踏青賞春的遊人。」
輕塵大師含笑:「這天下亦不會辜負任何一顆赤子之心。」
陸明瑜笑著看向輕塵大師:「大師又把話題說回來了,莫非想要與我談論時政?」
輕塵大師連忙擺手:「貧僧可沒有那個興趣,普澤寺香火實在旺盛,貧僧平日裡接待香客,那些故弄玄虛的場面話說多了,一時改不過來,望娘娘見諒。」
陸明瑜哈哈大笑:「大師也有這般促狹的時候。」
兩人皆笑了。
「晏晏!」
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長孫燾焦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