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2章 勤奮刻苦與荒廢光陰的不同結局
陳欽毓坐到陳少游身邊,沉默了許久。
久到陳少游都有些恍惚。
最後,陳欽毓看向他,淡聲問了一句:「三弟,要是憑實力,你認為你能勝過我麼?」
一句話,將陳少游給問住了。
他看著自己的兄長,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兄長確實沒有自己聰明,小時候一起跟著府中的西席識文斷字時,他總是能比兄長學得快。
夫子也經常誇他是難得一見,極具天賦的人。
那時候兄長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神色,而是在他驕傲自滿,放鬆玩耍時,一點點彌補自己的不足。
到了最後,夫子已經沒有再嫌棄兄長,反而夸兄長刻苦紮實。
而不知何時起,夫子已經只夸兄長了。
陳少游的筆掉落在地。
是的,他比不了。
「我承認我的一切條件都比你優渥,但是我始終光明正大,未曾愧對於心。」
陳少游沒有言語,想要撿起丟在一旁的畫筆,繼續作畫。
秦寧聲音溫潤:「你說的那是定製,但是,似乎在陳三公子身上並不適用。」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雖然現在他的文才依然比兄長好上那麼幾分,以至於他在模仿兄長時都可以那麼遊刃有餘。
秦寧好脾氣地回應他:「陳三公子,你去買東西,難道不是先看貨品,再出價錢麼?」
秦寧慢條斯理地道:「許總管那邊已經出事了,陳三公子知道麼?」
可是現在想想,在他因為天賦而虛度光陰的時候,兄長卻在努力追趕他,甚至超過他。
這是,陳欽毓也開口了:「既然勝不過,我何必打壓你?以前先生誇你功課做得好,而我學得一塌糊塗時,我可曾嫉妒過你?若是不曾,我又怎會覺得三弟是威脅?」
陳少游啞口無言。
陳少游沒有回答兄長的話,他問秦寧:「皇后娘娘想給我一個什麼樣的機會?」
他要看到條件。
「啪嗒!」
眼下兄長是沒辦法責怪了,但是他卻對嫡母有了更多的恨意。
「你捫心自問,你除了自怨自艾以外,你有沒有堂堂正正,問心無愧地為自己的前途爭取過?」
陳欽毓見他如此,也是嘆了口氣:「眼下你有一條出人頭地的路,就看你走不走了。」
意思已經很明顯,那就是他不想被忽悠。
「我得意時,不會在你面前炫耀;我失意時,只能自己咽下苦水,然後重新振作。」
「雖然攀附公主,是一條不怎麼好爬的梯子,但要是爬得堂堂正正,爬上去之後光明磊落,那又有什麼不好?」
陳少游輕笑一聲:「你這話不是等於沒說?什麼叫看我的態度和表現?難道你們滿不滿意,不是你們說了算?」
陳少游默了許久。
兄長的話字字一語中的,針針見血,他無從反駁。
原來,這位姨娘,便是他的退路。
陳少游道:「出什麼樣的價,買什麼樣的貨。」
陳欽毓繼續道:「就好比這次的事情,要不是你吃著鍋里的,想著碗裡的,你又怎會兩頭落空?」
但是除了文才,他在其他方面,又何嘗比得過兄長?
「你當我的人生一帆風順,當我前途錦繡燦爛,但是你可知我曾付出多少?難道我有今日的造化,是家裡給的麼?」
要不是嫡母偏心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如何回落到這個地步?
想到這裡,陳少游滿臉愧色,漸漸轉變為咬牙切齒的恨意。
哪怕他明白這是自己的問題,他也有藉口把這些錯怪到別人身上。
「我言盡於此,至於你怎麼想,我無從改變,也不會幹涉,你自己看著辦吧。」
陳欽毓淡聲道:「你想勝過我,沒錯。但是你每次失敗後,都把錯歸咎於別人身上,都認為是別人的問題,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這才是你的錯。」
要是這退路被堵了,他就什麼都沒了。
那時候他一直覺得,是因為兄長為嫡出,夫子礙於夫人的顏面,所以才會偏心兄長。
秦寧笑得溫和:「那就看陳三公子的態度和表現了。」
陳少游自嘲地笑了笑,沒有言語。
最後癱坐在地上:「是我嫉妒你……是我嫉妒你的嫡出身份,也是我嫉妒你備受家裡看重,我想勝過你,這也有錯麼?」
要是身份互換,他是矜貴的嫡出,他能做到兄長這個地步麼?他除了這一肚子墨水,還有什麼拿的出手的麼?
想到這裡,他面如死灰:「我……無法勝過你。」
最後,他閉上雙眼,但依舊沒有立即回答。
只是道:「你們回吧,我不想看到你們!」
說完,他似笑非笑地看向陳欽毓:「不好意思,大哥這次怕是完不成任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