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鑫為全軍將領們準備了酒肉犒勞將士們。難得放鬆一天,眾人識趣兒的沒來打擾夫妻倆。
連穗歲燒了熱水,楚知弋脫了鎧甲沐浴更衣,他身上又多了幾道傷疤,剛長出新肉,跟周圍的皮膚不是一個顏色,惹得連穗歲一陣心疼。
「我去準備點吃的。」
她心疼這個男人,前面打了幾次勝仗,捷報送上去,朝廷沒有隻言片語的嘉獎,反而是他最近幾次為了布局吃了敗仗,她幾乎每日都能收到斥責的詔書。
詔書還在外面的書桌上沒收起來,她藉機出來把詔書先藏起來。
楚知弋跟在她身後穿上衣服出來,拿起詔書看了一眼。
「這些詔書,為什麼不告訴我?」
其實他也能猜到宸帝的態度,只是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一口箱子裝不完,連穗歲又找了一口箱子。
「不過是被罵幾句而已,不痛不癢,沒必要讓你煩心。」
這些詔書無用又不能丟,更不能損毀,否則被宸帝抓到把柄,又要藉機生事了。
小桃準備好飯菜端進來放在桌子上,朝連穗歲擠了擠眼睛退出去。
連穗歲老臉一紅,夫妻兩個許久不見,有點生疏,僅是一個眼神,就讓她覺得臉紅。
楚知弋將她抱到桌邊。
飯菜很簡陋,一盤滷肉,一碟花生米,一碟蠶豆,還有一盤子辣白菜。
這個時候,能有肉吃就很難得了,兩人簡單用完飯,楚知弋看連穗歲的眼神灼熱起來。
「你還沒解釋,為什麼不給我回信!」
秋後算帳,雖然遲到但是得有這個流程。
楚知弋揉著眉心。
「有幾次時機不湊巧,忙完後給忘了,還有一次,我回你了。」
臉又瘦了一圈之後,襯得連穗歲那雙眼睛格外的大且無辜。
「我怎麼沒有收到回信?」
楚知弋眼尾帶笑。
「我看完信睡著了,在夢裡回你了,醒來後,我便真的以為給你回過了!」
聽起來像是開玩笑。
連穗歲抱住他,在他胸前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上。
「那你是太累了,當初鬧瘟疫那兩個月,我也是每天睡著就會夢見你……」
「那位安南國公主……」
連穗歲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
楚知弋眼尾的笑意更甚。
「安南王膝下只有三個兒子,哪兒來的公主!」
連穗歲抬起頭來。
楚知弋捏住她的下巴,「只是在做戲給夏津看,順便送藺氏一個好禮!我拿安南國公主跟藺氏做了交易,讓她撤了給夏元正的援軍。」
否則,他也沒那麼容易活捉夏元正!
連穗歲坐直身子。
「所以,你用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安南國公主,讓夏家自亂陣腳,而後又用這個不存在的人,空手套白狼,讓藺氏把夏元正送給你?」
可真是夠陰險的!
「你怎麼瞞過夏元正的?」
夏元正跟夏元英不同,他聰明睿智,一眼就能看穿尋常的陷阱。
楚知弋便打邊退,一路逃兵不斷,這些逃兵成功地繞到了夏元正背後匯聚起來,斷了他的後路。
「剩下的,要看秦世子了!」
他這邊一環套一環,吸引夏家軍主力,另一邊,秦弘業已經順利到達麗都,他簡單休整一番,就要帶兵去支援他,爭取一舉拿下麗都!
很多話連穗歲不敢在書信里問,怕被細作竊取消息,現在見到他的人,有些話能當面問清楚了,她還有很多話想問。
楚知弋堵住她的嘴,抱著她放到床上。
連穗歲推開他。
「你不休息一下……」
「會很累……」
「唔,楚知弋你……」
她的話每次都被堵回去,連穗歲又氣又惱,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
楚知弋嘆息著在她耳邊吹了口氣。
「我明天就走,你確定要浪費這次的機會?」
他語帶蠱惑,連穗歲老臉一紅,放縱吧,放縱吧,反正就放縱這一次!
這一放縱,就讓某人嘗到了甜頭,折騰到半夜才睡下。
第二天早上,她睡醒時已經日上三竿了,楚知弋早就帶兵出發了。
小桃從帳外探出腦袋來,見她醒了,賊兮兮地溜進來。
「奴婢給您準備了熱水,小姐您是現在起床,還是再睡會兒?」
感覺自己被取笑了,連穗歲從床上坐起來,問道:「你跟疏影進展如何了?等平息了戰亂,回京我就給你們兩個張羅婚事。」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麼……」
小桃老實了。
「奴婢去給您準備飯食。」
叛軍逼近辰州府,讓百姓們開始害怕,也更加敬重楚知弋跟連穗歲,再出門時,街上已經聽不見議論聲了,那些流言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王妃,成王回京了。」
昀王早早地就回了京城,成王拖到現在才回去。
「成王在回京之前,在河南府暗中走訪,搜集證據,我們的人趁機把昀王屠殺百姓的證據交給他了!」
昀王在河南府的暴行,不僅只有屠殺百姓,還有戕害官員,宋靖為至今沒有下落,壽昌侯府的人快把河南府掘地三尺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宋家表哥還沒有下落嗎?」
「我們已經全力在找了,可惜沒有昀王直接謀害宋大人的證據,不過,他拖延時機,壽昌侯府如果抓住不放的話,也能讓昀王脫一層皮。」
「脫一層皮倒未必,吉月表妹做了十一皇子妃,十一皇子身上流淌著夏家的血,皇上說不定會遷怒於壽昌侯府。宋家也只有表兄一人尚有幾分才學,其他人靠不住!」
宋靖為要是沒了,宋家就只剩下一層空殼子,留著意義不大,宸帝更不會給一個已經死去沒有價值的人公道!
「希望宋家表兄平安無事吧!」
匯報完要事,羽公子提醒了一句。
「王妃,你不要掉以輕心,瓊安公主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可能躲在暗處算計你跟九王爺。」
唐瓊安一直都不安分,上次連穗歲沒有防備,被她帶到鬼谷,但是唐瓊安沒有要她的命,也沒有過分為難她,她猜測,唐瓊安可能又想走老路,等楚知弋勝利之後,再來摘取果實!
從血緣上說,她畢竟是楚知弋的生母,是楚知弋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的存在。
「嗯,我會注意的,唐瓊安抓我是想牽制楚知弋,她現如今在外謀劃布局,估計沒空搭理我,總之,我會注意的。」
各地百姓暴亂,幾乎都是唐瓊安策劃的,如今暴亂還未完全平息,她能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