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風景很好,遠處湖光山色,連穗歲心生感慨,有錢人真會享受,把景區搬進家裡,吃住都是五星級。
對比起來,九王府唯一的優勢就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根本不算什麼。
她洗好了手,正準備起身。
突然膝蓋處一軟,眼睜睜看著湖面砸在自己臉上,湖水不涼,但是剛下過雨,有點渾濁,湖中有很多水草,在她撲騰的時候,纏住她的腳。
會游泳的人最怕的就是水草,一旦纏上,性命攸關。
她從背簍里摸出小刀,深吸了一口氣沉入水中。
「九王妃!」
水面上的漣漪撞到岸邊,化為平靜,見她沒有動靜,夏元正驚道,「快來人!」
但此處偏僻,根本沒人!
連穗歲又久未上來,他情急之下,脫了外袍跳下去救人。
他會游泳,沉入水中很快就看見了連穗歲,朝著她游過去,只是不巧,湖水中的水草瘋長,纏在他的腰上,他只能停下來解身上的水草。
連穗歲割斷了纏在腳上的水草,回過頭來看見他也下水了,並且被水草纏住。
她先浮上去換了口氣,又沉下去朝他游過去,幫他割斷水草,帶著他一起上去。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夏元正抹了把臉,尷尬道:「讓王妃見笑了。」
他下水救人不成,反而被救,幸好周圍沒人,否則他丟人就丟大發了!
連穗歲看著他,心中的懷疑消散,她不是腳滑掉進水中的,是有人打她的腿窩。
她沒想到夏元正會跳下來救她。
「先上岸。」
兩人都會游泳,各自游到岸上。
連穗歲的衣服都濕透了貼在身上,夏元正光著上身,連穗歲沒忍住多看了一眼,他上身的肌肉很好看,雖然早都看過了,但是架不住養眼。
兩人現在都很狼狽,連穗歲挪開視線,提著自己的衣服,但仍舊免不了衣服貼在身上,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現出來,很是吸睛。
夏元正想到父親那句話,怎麼俘獲女人的心……
他只覺得口乾舌燥,怕被連穗歲察覺他的心思,急忙轉過身背對著她。
「王妃可以先穿我的衣服。」
連穗歲也在發愁,她要是就這樣走回去,肯定要被人說三道四,但是穿著夏元正的衣服,除了說三道四,還會有一些別的謠言。
不穿,衣服濕漉漉的,也沒辦法解釋。
好在,現在是夏天,太陽從雲層里散出柔和的光線,有風。
她把衣服換下來,用棍子穿起來掛在樹杈上。
茶是喝不了了,兩人就這麼背對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等到她的衣服被吹得半干,不會貼在身上,她換上自己的衣服,把夏元正的衣服還給他。
「多謝大公子解圍,我先回去。」
頭髮還是濕的,吹了風,連穗歲打了個噴嚏。
「大公子也早點回去,讓廚房煮一碗薑茶,別著涼了。」
連穗歲總覺得不對勁,在她落水的地方找了一圈,除了一些碎石,什麼都沒找到。
周圍也沒看見有人,但是她敢肯定剛才她落水不是意外,難道有人想殺她?
匆匆回到住處,她洗了個澡,看到腿窩處確實有一片通紅的痕跡,證明了她沒有感覺錯,就是有人想算計她!
看來以後不能再自己一個人去那麼偏遠的地方了。
只是奇怪,暗處要害她的人,為什麼不等夏元正不在時再對她下手?
她一點兒也沒懷疑夏元正,畢竟為了救她,他也差點兒被水草纏在水底。
要不是她隨身帶著刀,夏元正也危險。
難道想除掉她的是藺氏?為了嫁禍給夏元正?
有道理!
連穗歲覺得自己真相了。
事實上,她走出去不遠,一道人影從樹上跳下來落在夏元正身後。
「大公子,您怎麼不把握好機會?」
夏元正一愣,回頭看著他。
「九王妃落水,是你做的?」
他認得這個人,是父親身邊的護衛,他以為連穗歲落水只是意外,沒想到,竟然是人為!
「是屬下做的,下一次,大公子可要把握住機會!屬下告退!」
護衛並沒有多說什麼,身形很快消失在視線之中。
夏元正看著石桌上擺放的茶具與書籍,今天意外遇到連穗歲,他本想,邀請她談天喝茶,慢慢尋找機會,卻沒想到,被搞砸了。
她會不會以為是他設計的呢?
夏元正嘆了口氣。
自從回了麗都之後,他好像做了很多不仁不義的事情,陷害繼母兄弟,覬覦人妻……
頭髮上滴下來的水將書本上的字跡暈染,他急忙拿帕子擦乾,卻不小心打翻了茶爐,古籍泡在茶水中,他抓起古籍,控了控水,小心地將書本放在石凳上晾乾。
算了,還是回去吧!
她不會折返回來了!
夏元正將所有的東西收拾好,提著回去。
連穗歲打了個噴嚏,她叮囑夏元正喝薑茶,自己卻沒喝,晚上吹風時有些頭痛。
「你看我找到了什麼好玩的?」
夏元英懷裡抱著一個帶著蓋子的瓷缸,放到連穗歲院子外的桌子上,招呼她過去看。
連穗歲本來不想看,見他神秘兮兮,便挪步過去看了一眼。
「你這是……」
瓷缸里,一條蜈蚣,一隻毒蠍,還有一個通體雪白的小東西,像是蠶,但是又跟蠶長得不一樣,連穗歲認得那東西,那是雪蠶,能解百毒!
「你從哪兒弄來的?」
會養這些的,怕不是同行!
連穗歲知道鎮南王府養著很多能人異士,但還是第一次見。
如果上次夏元正中毒那次,有人拿這條雪蠶來,就能救他,不需要大費周章去請她!
「我爹最近招攬了一個怪人,整天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袍,老得像一個怪物似的,他院子裡全都是這種罐子,陰森森的。」
「說話也奇怪,像是喉嚨里發不出聲似的。」
他這個描述……
連穗歲想到了鬼老。
「你拿他的東西,他知道嗎?」
夏元英一臉天真。
「那麼多罐子,我偷拿一個不要緊吧,他不一定能發現!」
「再說了,就不是那發現了又能怎麼樣?他來投靠我爹,還能把我吃了?」
他真是膽大,連穗歲搖頭。
「他那一院子的罐子,你偏偏挑了一個人家最在意的寶貝,不信你等著看,人家很快就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