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要做什麼?」
明珠夫人坦然一笑。🐍🐝 ➅➈丂卄𝔲ⓧ.cσᗰ ♝☜
「去見宸帝,請罪!你快些走吧,離開皇宮,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來給她通風報信的是她多年前安插在宮裡的老人,她去自首,勢必要牽連出誰在後宮給她通風報信,到時候,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念在咱們以前的情分上,我等你出宮了,再去見宸帝。」
「公主……我不走,我陪著您!」
明珠夫人這輩子從沒對任何人有過真心。
「你先走,我們到南方匯合,到時候你還能幫我。」
不過是因為還有用,而她手裡的底牌幾乎全部都用光了,不捨得再犧牲一些,能保住一個是一個吧!
「公主保重,老奴在宮外等著您!」
明珠夫人來到床邊,不舍地親了親蕭圖熟睡的臉頰,可憐的孩子,才三歲,她就要離開他了。
「圖兒,別怪母妃,母妃身上背負的東西太沉重,如果母妃成功了,你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王爺,如果母妃失敗了,你就只能頂著質子的頭銜生活在這宮牆內……」
「祝母妃成功吧,到時候,母妃回來接你!」
她的淚滴在蕭圖臉上,睡夢中的蕭圖不知道那是什麼,滾燙的,像是岩漿……
燈會莫名其妙取消了,街上的花燈還沒來得及處理,每到夜裡,沿路的商家還會點亮花燈吸引遊客。
只是出了一次意外,到底冷清了。
臨近過年,又開始下起了雪。
宸帝處理完肩膀上的傷,掩唇輕咳了幾聲。
「皇上,明珠夫人求見。」
宸帝的桌案上,擺著最新審問出來的刺客的口供,他們聲稱這一切都是受了明珠夫人的指示。
這就說得通了,明珠夫人身在宮中,只要有心,打聽出來他的行蹤並不難。
難的是,她怎麼把消息送出宮去,宮裡,是不是也有北遼的細作!
「讓她進來吧。」
內侍端上來一碗枇杷露,他端起來送到嘴邊。
明珠夫人進來後跪在地上。
他不說話,她也不敢動彈。
一碗枇杷露吃完,宸帝饒有興致地開口問道:「朕一直以為朕身邊沒有北遼細作,卻沒想到夫人好手段,竟然連朕身邊的人都能使喚動!」
「朕現在知道蕭炎為什麼會被你一步一步逼得毫無退路,你真厲害,若生在我大楚後宮,能掀起什麼風浪!」
宸帝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道人影,那人的眉眼跟眼前的人重疊。
安太妃就是這樣的人,他當初已經認輸了,卻沒想到秦家突然背主,楚知弋受了重傷,又讓他絕地逢生。
她跟安太妃長得一模一樣,她們是什麼關係?
明珠夫人態度虔誠。
「皇上,我是北遼人,自然要為北遼打算,我們北遼,連女流之輩都能輸得起,皇上要怎麼處罰,我悉聽尊便,但我有個請求,還請皇上答應!」
宸帝冷笑一聲。
「夫人覺得自己有資格跟朕談條件?」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但是圖兒還小,他還是一張白紙,沒有反叛之心,還請皇上留他一命,也好給兩國的百姓一個交代!」
宸帝沒有立刻答應。
「蕭圖的下場如何,還要看夫人配不配合了。」
「來人,去叫杜翰音來見朕!」
果然是把她交給杜翰音……
明珠夫人心中暗喜。
杜翰音負責整個案子,把她交給他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她沒想過杜翰音會拒絕。
「皇上,此事干係重大,臣一個人不敢做決定,要不,明珠夫人就交給都察院陸大人審訊?或者交給刑部,由成王審問也可以。臣這邊,忙不過來了。」
→
也好給他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杜翰音在心裡想著。
昀王以為他安排刺客刺殺皇上做得天衣無縫,殺手的口供他都呈上來了,雖然他的人打的也是北遼刺客的旗號,跟真正的北遼刺客的口供又不一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幕後的主子是兩家。
至於皇上會懷疑成王還是昀王,就看他們自己的能力了。
這個燙手山芋,他不接!
宸帝認真思索著他的建議,竟然同意了。
「也好,那就讓刑部跟都察院合力辦這件事情吧,務必要把宮裡和京城的北遼棋子都拔除乾淨!」
明珠夫人瞪著杜翰音,杜翰音卻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留。
他跟明珠夫人今天算是徹底撕破臉了,不知道明珠夫人會不會報復,把他給供出來!
杜翰音擦了把汗。
幸好楚知弋逼著他做決定的時候,他就把自己的尾巴處理乾淨了,就算明珠夫人把他供出來,沒有證據,他也可以說是明珠夫人胡亂攀咬,只要抵死不認,他就沒事!
大冬天的,他竟然冒了一身汗。
「多謝皇上體恤,下官還得去審問犯人,下官先告退了!」
杜翰音離開了,留下乾瞪眼的明珠夫人。
宸帝擺了擺手,他身邊的內侍走到明珠夫人身前,作勢請她出去。
「夫人,請吧。」
失算了!
如果只有陸埠一個人還好說,她跟昀王聯手,她手裡也有不少昀王的把柄,陸埠如果不同意放她走,她就把這些都交代出來。
現在又加了個成王,成安一心想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會輕易地放過她嗎?
楚知弋,好,很好,狠毒無情這一招學會用在她身上了!
雪落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街上的鞭炮聲傳入耳中,連穗歲推開窗戶,看著在院中忙碌的下人,他們忙著貼春聯,忙著灑掃。
楚知弋身上的傷結痂了,但是冬天傷好得慢,怕他把傷口崩開,連穗歲不讓他下床。
他一直低燒,還咳嗽。
聽見身後的動靜,她動手把窗戶關上。
回過頭來看著站在床尾的某人。
「你怎麼又起來了?著涼了又該咳嗽了!」
她有點生氣,楚知弋手裡拿著一件披風,被她奪走掛在屏風上,扶著他繼續往床上躺。
「你穿得薄,又開著窗戶,我怕你著涼。」
連穗歲最近一直板著臉,他這幾天在家裡伏低做小,生怕惹她生氣。
卻沒想,她還是生氣了。
「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
認錯的態度倒是好!
連穗歲反問道:「你錯哪兒了?」
楚知弋猜測著她的心思,撓頭道:「我哪裡都錯了,都是我的錯!」
他的態度誠懇,雖然不知道錯在哪兒了,卻先把錯誤攬過去。
「你錯在太不珍惜自己,我寧願被宸帝懷疑試探,也不願意你渾身是傷生死不明地被人抬回來!」
他究竟知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啊!
她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你要是死了,我立刻就改嫁,絕對不會為你守寡!」
楚知弋又開始咳嗽起來,他咳嗽牽動肚子上的傷口。
「讓你好好躺著養傷,你偏要不聽醫囑,咳吧,把傷口崩開!」
連穗歲嘴硬心軟,一邊數落,一邊幫他拍背排痰。
「歲歲,我知道錯了……」
楚知弋最擅長在她面前裝柔弱,篤定了她吃這一套。
「你在外面不是挺行的嗎,起來,再去護一次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