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怎麼選,我聽歲歲的

  連穗歲考慮用哪一種毒藥能讓賀氏永遠閉上嘴巴,她跟賀氏住的院子中間隔著兩個院子,賀氏的罵聲清晰的傳過來。

  罵完她罵她娘,罵完她娘,又罵她爹,罵楚知弋,把家裡的人上上下下罵好幾遍。

  禍從口出,她也是為了賀氏好,免得一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連累他們。

  啞藥口感不好,她費了一番功夫,做成點心,提著食盒往賀氏住的院子去。

  眼前黑影一閃,一條人影鑽進賀氏的院子裡,趁著賀氏午休睡得正沉,掰開她的嘴巴,把一粒漆黑的藥丸塞了進去。

  家裡大白天進賊?

  連穗歲以為又是連嘉良想從賀氏這裡拿好處,悄悄跟上去,沒成想看到這一幕。

  黑影面巾蒙著臉,發現連穗歲在門外偷看,嗖的一下跳上窗戶,從後院逃走了。

  賀氏被藥丸嗆醒,睜開眼睛看見連穗歲,警惕道:「你對我做了什麼?你要謀害我?」

  連穗歲暗呼倒霉,她這口黑鍋背的,真是冤枉。

  「祖母,您可能是做夢了吧,我做了些點心,本想著送一些給祖母嘗嘗,這不是才剛走到門口,就被祖母指責。」

  「你能有這麼好心?」

  連穗歲把點心從食盒裡取出來,賀氏警惕地看著她,「拿走,我不吃你的東西!」

  「祖母這個時候清高起來了?」連穗歲嘲諷道,「讓我還嫁妝的時候,怎麼不說不要我的東西!」

  「你個小賤蹄子,你……」

  動不動就罵人不是好習慣。

  連穗歲糾正道:「小賤蹄子罵誰?」

  「小賤蹄子罵你!」

  連穗歲哦了一聲,有種報復回來的暢快之感,心情頗為美妙,把點心擺出來放在桌子上,還貼心的給賀氏倒了杯熱茶。

  「祖母慢用,我先回去了。」

  連穗歲前腳走出來,後腳賀氏抓起熱茶朝著她後背砸過來。

  「拿著你的東西滾!」

  點心盤子被她捏起來摔在地上,精緻的點心散落一地,沒吃,可惜了。

  連穗歲走出屋子,餘光瞥見賀氏去倒茶,她剛才倒茶的時候,往茶壺裡加東西了……

  疏影回到琴心院,取下蒙在頭上的面巾,回稟道:「主子,屬下去辦事兒的時候遇上王妃娘娘了,會不會連累王妃娘娘?」

  連老夫人出事之前,連穗歲去過她的院子,連穗歲會醫術,難保不會有人誤會。

  「藥餵了?」

  楚知弋冷聲問道。

  疏影點頭。

  「餵了。」

  「明明看見王妃過去,你還餵藥,你是豬嗎?」

  疏影被罵得一頭霧水,不是您老讓他去動手腳嗎?

  楚知弋被他蠢得頭疼。

  「你用的什麼藥?」

  如果是像流螢一樣慢慢發作的藥,倒也沒有太大關係。

  「回主子,屬下用的猛藥,那個死老太婆敢說您是廢人,屬下沒有當場要了她的命已經足夠仁慈了……」

  疏影的話被突然闖進來的連穗歲打斷。

  「我剛剛去給我祖母下藥了!」

  而且下藥成功了,啞藥一般當場就見效,後續經過調理,會稍微好點兒,但是嗓子廢了,說話費勁難受,時間長了就不想說話了。

  楚知弋:「……」

  連穗歲有點興奮,她是個良民,從不干傷天害理的事情,第一次給別人下毒,覺得好爽是怎麼回事?

  「王妃下了什麼藥?」

  疏影沒忍住開口問道。

  「以後再有這種事情,您不用親自動手,可以交給屬下來做……」

  他現在有點理解自家主子看自己的心情了。

  「我下了啞藥。」

  兩種即刻見效的猛藥同時發作,一看就有問題!

  楚知弋扶額。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想先聽哪一個?」

  連穗歲跟疏影同時看向他。

  「好消息。」

  「壞消息。」

  兩人異口異聲,同時開口。

  「壞消息。」

  「好消息。」

  兩人再次同時開口。

  連穗歲拍板道:「先說壞消息,如果壞消息能接受的話,就是兩個好消息。」

  楚知弋嘴角抽搐。

  「壞消息是,連老夫人在這個時候出事,便證實了我侵占財產的罪名,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情況,我會被朝臣彈劾。」

  他風輕雲淡地補充了一句,「連大人應該也會被彈劾,說不準還會連累秦家。秦家在前線抗擊北遼,手中的權勢被太多人忌憚艷羨,難保沒有小人作祟。」

  「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們可以藉此機會查清楚是誰接老夫人進京,是誰在背後操縱。」

  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個鄉下來的老太太,成王費盡功夫,難道只是為了給連家添堵報復?

  他覺得其中定有隱情。

  把這麼一根攪屎棍接到京城,對誰有好處?

  張氏跟連嘉良沒有那個腦子,也沒有那個膽子,連家的人先排除掉。

  他跟成王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成王沒必要給自己多樹立一個敵人。有一種可能,他做這件事情是被人引導的。

  查清楚是誰針對他,或許是另一個突破口。

  「怎麼看都有點得不償失,要不,我現在去把毒解了?」

  任性一次的後果有點嚴重,連穗歲自己倒不怕什麼,她怕連累秦家。

  楚知弋看她一眼,秦家在她心中的分量,比他還重嗎?

  「怎麼選,我聽歲歲的。」

  連穗歲:「……」

  無論怎麼選,他都不在乎。

  連穗歲認真考慮著,怎麼看,第二條都不重要吧。正常人應該都會選擇避開對自己不利的因素,連穗歲也想選擇現在去把賀氏的毒解了這個選項,但是……

  「那便抓出藏在身邊的毒瘤!」

  楚知弋沒有安全感,憑什麼他受了委屈要自己吞咽下去?

  賀氏有什麼資格說他是個廢人!有什麼資格破壞他的婚禮?

  他憑什麼不能被人保護?

  季瑛的話在腦海里迴蕩,連穗歲這會兒腦子很熱,不就是被彈劾嗎,她遇見的麻煩還少嗎!

  楚知弋濕潤的眼尾彎彎的往上翹。

  「好,那我們就靜等幕後的人跳出來!」

  喜林院裡,張氏親手煲了湯準備給賀氏送去,她跟連嘉良的前程可都壓在賀氏身上,她把賀氏當親娘供著!

  「姨娘不好了,老夫人突然中風了!攤在床上說不出話來了!」

  「什麼?」

  張氏來不及拿她剛煲好的湯,急急忙忙跑到賀氏住的院子。

  今日是連穗歲回門的日子,連方嶼一整天都在家,乍一聽聞噩耗,急忙拿了府上的牌子去太醫院請太醫。

  太醫來了好幾位,在賀氏的床前又是扎針又是灌藥,終於讓賀氏撿回了一條命。

  「太醫,我婆母她這是怎麼了?今天白天還好好的,能吃能跳呢,怎麼會突然中風呢?是不是吃壞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