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皇帝病危?

  此話一出。

  陸辰平靜的星眸中終於泛起了微波,手裡的茶杯也頓住。

  「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就是前兩天。」

  洛楓摩挲起了手臂上的銀甲,「眼下這宮裡可藏不住事兒。」

  「我想,大概就是因為打探到了這個消息,太平教的那幫逆賊才突然這般瘋狂肆無忌憚。」

  「皇帝陛下身體有恙,整個朝廷中樞便是群龍無首。」

  「這個時候,太平教背後的那幫人只需稍微運作一下,便能使太平教大軍如虎添翼,直搗黃龍!」

  洛楓摩挲著銀甲,眼中流轉出了一絲絲久居軍旅的肅殺之氣。

  「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皇庭那邊什麼態度?」

  「皇庭暫時沒有動靜,無法確定這個消息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出來混淆視聽。」

  「但這種事空穴不來風,八成是有那麼一點風向,只是可能沒那麼嚴重罷了。」

  「爺爺也接到消息,公孫家族、臨海王家、三一劍門等皇子黨派勢力已經開始收攏。」

  「殿下,無論是為抵擋太平教的暴動,還是為將來的皇子奪權,我們都得早做準備了!」

  「嗯。」

  陸辰嗯了一聲,「……傳孤諭令。」

  「即日起,至武道茶會結束期間,挽青城全面戒嚴。」

  「並疏通挽青三關驛道,確保前線令訊暢通無阻。」

  「末將遵令!」

  洛楓接了王令,便立即下去安排挽青城的布防。

  目視洛楓離開。

  陸辰眼中的寒星微微凝聚。

  「……身體有恙……」

  與凡人皇朝不同,以武立道的大虞皇朝壽數相對較長。

  尤其是他們大虞皇族陸家,有著青天不易訣這等曠世神功護身。

  歷代君主基本都是活到一百五六十歲才算壽終正寢,傳位於下一代。

  其中更不乏有天賦異稟的皇帝,能突破至武道宗師,壽元三百載。

  而老皇帝便是這類天賦異稟的皇帝,是武道宗師的一員。

  他登基時七十九歲,在位第六年生下了自己這個五皇子,算算時間,如今也不過才一百零五歲。

  即使是登基後荒廢了武業,整日昏庸無度損耗了太多元氣,也絕不至於才一百歲就出現了問題。

  「太早了些。」

  沉靜的王府小院。

  初秋的風微涼。

  院牆下的樹木發出簌簌聲,垂下一片泛黃的落葉。

  陸辰伸手將那一片捏住。

  咔嚓……咔嚓……

  沁人的寒霜順著陸辰的手指將落葉冰封,凍結了它最後的生機!

  ……

  秋天是收穫的季節。

  滿載豐收後的大虞子民恬靜而滿足,享受著勞作一年後的閒暇。

  遠方游商的旅客們也在做著最後的收尾,趕在冬日來臨前返回家鄉,與家人們團聚一堂。

  在這逐漸濃郁的秋韻中,轉眼便是三天。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青山郡武道茶會。

  巍然古老的挽青城門前。

  兩隊人馬正在嚴肅的交替換防。

  他們全副武裝,兵刃生寒,用最銳利的目光審視著每一個進出城門的人。

  城外,兩個青衫文士,一老一少,騎著神駿異常的寶馬來到了城門外。

  陽光照射下,身下駿馬散射著淡淡的血色煙雲,煞是好看。

  他們注視著換防的衛隊。

  「夫子,今年的武道茶會怎這般嚴格了?」

  被稱作夫子的老文士捋了捋花白的鬍鬚,「嚴格的不是武道茶會,而是這世間的局勢。」

  「人心浮躁,亂世將起啊。」

  「待此次茶會解了你的心結,來年,我們便不下山了。」

  「走吧。」

  文雅的青衫少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跟在夫子後面到了城門邊上。

  城門口的守衛一眼便見著了。

  兩人所騎的駿馬在這人群中實在分外惹眼。

  血煙馬,比大虞各大邊防軍團標配的飛煙馬還要更上一層,可日行萬里,矯健非凡。

  據說乃是某種上古妖獸與馬類結合所生的異種,乃旅途必備的最佳坐騎,深受大虞江湖人士的喜愛。

  然它的珍稀昂貴卻非一般人所能接受,這讓不少囊中羞澀的江湖豪傑都望而祛步。

  守衛們瞥了一眼血煙馬,來到兩人身前,「兩位可是來參加武道茶會的?」

  血煙馬的擁有者,非富即貴。

  這般人物能在這個時節來到挽青城,不用想便知是為武道茶會而來。

  「正是,這是我二人的茶會簡貼。」

  守衛接過簡貼看了一眼,「原來是無涯學宮的夫子。」

  「失敬!」

  守衛確認簡貼無誤後說道,「二位請跟我來,王爺已在兩賢居設好酒宴,為各大茶會參與者接風洗塵。」

  「多謝,有勞了。」

  「夫子客氣。」

  守衛領著二人到了兩賢居。

  此時天色漸晚。

  古色古香,華貴典雅的兩賢居內已經點燃了通明燭光。

  一陣陣言笑聲也從兩賢居內傳來。

  兩人快步走進,便見兩賢居內已經坐了個七七八八,人已來得不少。

  「哎呀,嚴夫子!幾年沒見,您還是這麼硬朗。」

  嚴夫子保持著淡淡的微笑,「不知俠士是?」

  「哦,在下四年前曾到無涯學宮求學,當時三位主考,兩位覺得我戾氣太重不適合學宮,只有您老人家對我網開一面。」

  嚴夫子還是笑。

  這種事情,他哪裡會記得?

  甚至有沒有這回事都是兩說。

  但無妨,習慣了,類似的話和場面他已經經歷過太多。

  身為炎州文道魁首無涯學宮的夫子,想跟他套近乎的人太多了。

  「如此說來是可惜了。」

  「俠士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參加武道茶會,必是青山郡有名的才俊。當年未能將俠士收入門牆,倒是我無涯學宮的損失。」

  「哈哈哈……嚴夫子您老人家真會開玩笑,我這點成就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對了,這位想必是您門下高徒吧?」

  「在下……」

  文士少年沒理他,只是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

  氣氛一時尷尬。

  嚴夫子只好笑了笑,「小徒舟車勞頓,身體有些不適,讓俠士見笑了。」

  「失陪。」

  「啊……哈哈,無妨無妨,夫子請。」

  「……」

  嚴夫子到文士少年身旁坐下,開始老神在在的保持著微眯養神的狀態,觀察起兩賢居內所有人。

  「……比去年多了不少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