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死魔瞳初成

  「還是說,鏡使認為在我大虞國境,某些人真能隻手遮天?」

  「別忘了,這天下的主人究竟姓什麼!」

  陸蘊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鏡使的肩膀。

  門口那位狂放的刀客,也隨著陸蘊的話眼神逐漸凌厲。

  手中的長刀微微拉開一條銀白的滲人之光。

  刺骨生寒的刀光伴隨著一股凌厲至極,似能隨時斬開他頭顱的威壓重重沉在了鏡使身上。

  這是陸蘊的門客,一位擅使快刀的武道九重天強者。

  此次調查皇宮內奸,為防止某些人狗急跳牆,陸蘊特意將他以協助調查為名暫時帶在身邊。

  有時候,武力會比口舌更好用。

  「……」

  感受到肩膀上那隻大手傳來的壓力,鏡使額頭上沁出了滴滴冷汗。

  半刻鐘後。

  陸蘊一臉沉重的從鏡影台離開。

  他看了看頭頂的天空。

  明明是秋高氣爽的時節,他卻覺得滿是陰霾。

  「父皇啊……父皇……」

  唉。

  ……

  正宣宮。

  蓮池涼亭內。

  陸辰專致的翻閱著《生死魔瞳》。

  他的身周,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黑白之氣輕輕飄蕩。

  兩隻眼睛,左眼儘是灰白,逐漸轉為聖白,象徵著生命的蓬勃。

  右眼則是灰黑,漸漸化為純黑,象徵著死亡的衰敗!

  而兩隻生死之瞳的深處……一縷縷微不可察的魔性之光靜靜綻放。

  時而有秋風吹來。

  生死之氣輕輕飄散。

  落在花園裡。

  一些嬌艷滴翠,愈加生機盎然。

  一些忽的染了枯黃,凋零而謝。

  嘩嘩嘩……

  落葉紛飛。

  坐在大樹下織著大氅的藍韻抬起頭,身旁大樹忽的掉下一片片枯死的落葉。

  掉在身上,冰冷刺骨!

  藍韻搓了搓手,打了個寒顫。

  「……」

  陸辰將生死魔瞳合上,閉上了眼睛,掩去眸中的生死之變與深藏的魔性。

  這生死魔瞳不愧是上古傳說中的功法,威能的確不凡,遠在洛家天人級武學《七玄劍指》之上。

  在陸辰所學的諸多功法中,唯有他們陸家祖傳的《青天不易訣》能夠壓其一頭。

  不過此法強是強,但與之對等的,它的魔性也是聞所未聞。

  眼下,陸辰才剛剛完善補全了第一層,其魔性便大得驚人。

  難怪此法後來會遭到聖地後人的塵封唾棄,直至失傳不知所蹤。

  這功法的邪門兒,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掌控的。

  閉著雙眼。

  一絲絲青色琉璃之火在陸辰體內靜靜燃燒,驅散生死魔瞳的魔性。

  陸家的青天神炎,是對付一切邪惡不祥的最大克星。

  在青天神炎的燃燒下,陸辰眼中的魔性一點一點化作虛無。

  「殿下,桓王殿下來了。」

  正驅散著魔性,小廣子走進來,在陸辰耳邊輕聲說道。

  陸辰沒睜眼,只是輕輕點點頭。

  「是。」

  小廣子去了正宣宮外。

  片刻,六皇子陸桓便急急忙忙的走進了正宣宮。

  「哥。」

  他坐到了陸辰身旁。

  語氣凝重。

  「咱們麻煩大了。」

  「哦?什麼麻煩?」

  陸桓說道,「這幾天我們跑遍了整個皇城,四處調查武道茶會一案。」

  「孤是越查越心驚,越查越無力。」

  「咱們這大虞皇庭,都快要爛到骨子裡了!」

  「上到皇庭五司,下到皇城守衛,竟沒一個是乾淨的!」

  「咱們這位父皇可真是……慧眼識人吶!」

  他又說道,「而且這其中還牽涉到好幾個權傾朝野的大人物,大家族。」

  「當然,這些大人物大家族,只要父皇肯點頭,拔掉他們不是什麼難事。」

  「但問題就在……有兩個人,或者說兩個勢力,就怕父皇不點頭啊!」

  「哪兩個?」

  陸桓從懷裡拿出了兩本冊子,上面記錄了皇宮近年來的人事調動。

  「一個是司禮監,這裡面的都是父皇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寵臣,近臣。」

  「父皇的脾氣都知道。」

  「我們若是敢質疑司禮監有問題,那就是公然在指責他有錯,目無君父,想扳倒司禮監,恐怕只有等父皇……」

  陸辰點點頭,「說另一個吧。」

  陸桓正要說話,突然發現陸辰一直閉著眼,都沒睜開過。

  「哥,你眼睛怎麼了?」

  「沒事,你繼續說。」

  「哦。」

  陸桓又說道,「另一個……」

  唉。

  他嘆了口氣,「另一個才是最不好辦的。」

  「因為這涉及到了我們的皇祖母,太后吳氏!」

  「以及祖母背後的吳家。」

  跟諸多皇子一樣,在他們奪權爭位之時,母族永遠都是衝鋒在最前線的第一助力。

  老皇帝同樣如此。

  他登基為帝,吳家在背後出了不少力。

  吳家人受到老皇帝重用,自然無可厚非。

  但這個重用也是有限度的。

  一旦超過了這個限度。

  那就會造成一個很可怕的後果……

  外戚專權!

  「父皇只顧玩樂,向來不管事,很多東西都放手給下面人去處理。」

  「因此,有太后撐腰的吳家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通過這些年來的經營,吳家在我大虞朝廷早已根深蒂固,甚至可以說是一手遮天,把持朝堂。」

  「我們此次調查得這般艱難,少不了背後有吳家在刻意刁難施壓。」

  「恐怕連此次刺殺的背後,都說不得有吳家的影子在。」

  陸桓毫不掩飾自己對吳家的惡意揣測。

  皇子對待外戚,從來不會心軟。

  一方面,每個皇子都有自己的『外戚』,一旦自己登基,上一代的外戚就是不穩定因素,自然要摘掉,扶持自己的上位。

  另一方面,外戚專權可不是說說的,這種東西一旦得不到遏制,發展到巔峰……他便自己龍袍加身,自己做了皇帝,到時候哪還有他們這些皇子的事兒?

  眼下的吳家,就有這樣的趨勢在!

  做皇帝的狗,哪有自己做皇帝來得香。

  「我們此次的調查,必然會觸及到吳家的利益。」

  「明日的大朝會上,只怕吳家會第一個跳出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後隨便推幾個替死鬼出來背鍋,將此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有可能皇祖母還會親自過問。」

  「想短時間內扳倒吳家,談何容易。」

  陸桓覺得麻煩大了。

  面對吳家和司禮監。

  即使是向來喜歡權謀算計的他,也不由感到一陣頭疼。

  「那就一步步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