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女人的直覺,她覺得阿婆對這位仙師好感並沒有那麼多。😡💚 ➅➈𝕤𝕙ᵘⓍ.ℂσⓜ 🐊☜
老婦人悄悄壓低了聲音,
「別的老婆子不敢說,
可有一點,老婆子我就覺得不對勁。」
戚染染豎起來耳朵,
「什麼?」
老婦人:「這仙師經常收女弟子,
我們村好多的閨女都被仙師選走了,
走了之後就再沒回來過,
誰也不知道現在過得咋樣。
老婆子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誰收弟子不是收男的,怎麼就這個例外。」
戚染染聞言拋給宇文宸一記眼神。
用眼神示意——我說什麼來著,肯定是個色i批吧,他開始還想收我呢。
宇文宸擰眉出聲,
「難道就沒人反對?」
老婦人苦笑道,
「反對個啥嘞,被仙師選走的人家各個巴不得呢,有神仙水神仙藥,一個個的高興還來不及,哪還顧得上反對。」
可遇上事兒,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老婦人:「這一帶的人都是指望著仙師過日子,
自從仙師來了,我兒子兒媳已經很久沒回家了,也沒來過信,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說話間,老婦人臉上的想念壓不住,她拍著腿站起來,顫顫巍巍地起身,
「說了這麼多話了,嘴都幹了,我給你們倒點水去。」
臨走時,老婦人還囑託道,
「姑娘,身上要是覺得癢,先忍忍,可別抓了,抓破了可是要破相的。」
「謝謝阿婆。」
在老婦人出去後不久,院裡傳了聲音進來,是男人的聲音。
音色聽起來沉著滄桑,一聽就是上了年紀的人。
老漢把砍的柴扔在地上,咕咚咕咚喝了一碗水,粗嗓子道,
「現在這十里八外別說人了,野菜也快挖不到,
這日子真是越過越難了。」
說著,就將摘來的野菜放在桌子上。
老婦人瞧了眼,
「也不少了,應該能夠吃。」
老漢看到院裡的盆里放著衣裳,那料子不是他們家有的,問道,
「家裡來人了?」
「過路的一對小夫妻,昨夜裡船翻了,在咱們這兒落個腳。
對了,趁著天晴快,你去摘點草藥,就是專治濕疹的那種。」
老漢點點頭,起身又出了門。
不一會兒就將東西給帶了回來。
此時,老婦人在廚房裡忙活,老漢挑水倒進水缸,進來時就見其在一旁站著發愣,隨口問了句,
「你個老婆子愣著幹啥呢!」
老婦人看著鍋里的清湯寡水,蓋上鍋蓋,為難道,
「咱家也就這些口糧了,
聽說城裡大戶人家的都是**米精面,也不知道咱們家這些能不能入得了人家的口。」
缸底只剩了一層糠,就著野菜也只能勉強做成兩個菜糰子。
老漢不動聲色地將水缸給灌滿,
「統共就這點了,給他們吧,
要是不吃再說,
反正野菜都吃慣了,多一頓少一頓的也沒啥。」
戚染染和宇文宸被叫來吃飯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桌上燉了一鍋的野菜,完全是用水煮出來的,不帶絲毫油興兒。
戚染染嘗了口湯,完全沒味道。
真的是完全用清水煮出來的。
老百姓的生活中,鹽金貴。
肥肉比精瘦肉更金貴。
因為肥肉可以煉油,貧困點的百姓一年到頭就指望著能吃上幾口滿是油的肥肉。
老漢沒出聲,就是悶頭吃飯。
說是吃飯,也統共就是一碗野菜葉,又加了兩碗湯。
等吃好後,立馬屈伸去幹了活兒。
老婦人把桌上僅有的,可以稱作是主食的菜糰子往戚染染宇文宸面前推推,道,
「他就那樣,話不多,看起來跟個倔驢似的,
別理他,你們快吃。」
戚染染看著面前的野菜做成的糰子,沒吃。
她吃的是人家一直吃不上的口糧。
再看遠處忙著補房頂的阿公,戚染染心中百感交集。
一天要干體力活,沒有主食,光靠些野菜怎麼夠。
她重新將菜糰子推了回去,把自己已經吃完野菜地光碗亮給老婦人看,
「阿婆,我已經吃飽了,這個糰子您還是留給阿公吧。」
老婦人一怔,
「你吃吧,日子過習慣了,怎麼都能糊弄兩口。」
戚染染聽著心裡很不自在。
阿婆阿公人這麼好,生活卻這麼難。
宇文宸看到周邊的荒蕪,問,
「阿婆,你們一直都這樣生活?」
「也不全是,好日子是過了一段時間,」
一提起來,老婦人面上就有了笑容,笑出來的皺紋就深了許多,
「那段時間啊,天天都能吃上白米,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現在不行了,
村子裡沒人了,地荒了,什麼都沒了,別說米麵了,有口吃的都不容易。」
戚染染聽出了老婦人停頓的弦外之音。
如今的這一切,還是因為仙師到來,
一個個對仙師的崇拜,正經日子沒法過了,連帶著整個村子的人都沒了人氣。
提到這個老婦人嘆著,
「原先還能指望村裡的給寫寫信,
現在人都沒了,我跟孩子他爹字認不了幾個,沒什麼別的親戚,也沒地去,
別人能走,我倆咋走,生在這裡,長在這裡,根都在這裡,
真要是走了,孩子哪天回來找不著家可怎麼辦,
索性就在這兒待著了,
就我們老兩口,不挑不嫌的,怎麼都能將就。」
說著話,空地上突然陰了一塊,抬頭一看,是片烏雲壓在了頭頂。
老婦人道,「你們要是不介意,就住一宿,我們這裡舊是舊了點,但總歸能避避風避避雨,
你們要是現在上路,沒準兒又得給淋個滿頭。」
「好。」
飯後,趕著雨來沒落下來,宇文宸幫著老漢將該修補的修補好上。
戚染染則是趁著老婦人在忙的時候,把換下來的衣服給洗了。
阿公阿婆肯收容他們就很不容易,她做不出來讓別人洗衣服的事。
反正是穿在自個兒身上的,洗得差不多也行。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雨點裡重新砸了下來。
屋子裡,戚染染本來是想忍著的。
可圖塗上了草藥汁後,身上不止癢,還燒得有些疼。
實在太難受的時候,她忍不住悄悄抓了抓。
宇文宸瞧見了她的動作,拽住她的手,
「很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