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副被滋潤過的模樣

  趙連娍看了他一眼,原來李行馭這樣的人娶了妻子,也是會照著規矩帶著妻子去長輩面前敬茶的嗎?

  這樣看來,李行馭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人情味的。

  「過來。」

  李行馭丟下帕子,進了盥洗室。

  趙連娍不知道他叫她做什麼,猶豫了一下跟了進去,李行馭好不容易正常了,她不能激怒他。

  一進盥洗室,便見李行馭赤著冷白精壯的上身,正解著胯褲。

  趙連娍幾乎驚叫出聲,忙撇過臉去,臉臊得通紅。

  她收回方才覺得李行馭正常的想法!好好的,當著她的面脫衣裳,他想做什麼?

  李行馭跨進浴桶坐著,偏頭打量她,唇角微微勾著似乎很愉悅:「裝什麼?又不是什麼黃花女兒家。」

  趙連娍閉了閉眼,不理會他,不是黃花女兒家也不能見得就能受得了他這樣,再說那些事她都不記得了!

  「過來給我沐浴。」

  李行馭將浴巾丟給她。

  趙連娍握著浴巾,一時不知所措:「我不會伺候人,我去叫婢女進來……」

  她以為,經過了上輩子的事情,她遇到什麼事情都能維持冷靜,事實上大部分時候也是如此的。

  但每次對上李行馭,她就好像從前那個未出閨閣未經世事的小姑娘,常常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李行馭不是正常人。

  「站住。」

  李行馭叫住她。

  趙連娍只好站住腳。

  「過來。」李行馭下令:「到這邊來。」

  趙連娍只好站到他指定的位置。

  李行馭忽然起身,背對著她,懶懶地問:「你伺候我擦洗,是不是天經地義?」

  趙連娍看到了他後背上那道猙獰的傷口,即使已經結痂開始痊癒,也觸目驚心,那日的情形模糊出現在腦海中。

  其實,她當時只是隱約感覺到李行馭替她擋刀了,但是因為幾乎昏厥,印象並不深刻。

  此刻看到這道可怖的傷痕,她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也才知道李行馭到底承受了什麼。

  不過,既然有傷李行馭一早還練什麼劍?他真的不怕疼?

  「快點。」李行馭不耐地催促。

  趙連娍俯身,浸了浴巾擰乾了給他擦洗。

  她眼觀鼻鼻觀心,想應付了事,但手下的冷白肌膚硬是吸著她的目光,肌肉勻稱,腰部線條結實有力,後腰處腰窩淺淺,再往下……

  「嘶,專心點!」

  李行馭被她不小心碰到了傷口。

  趙連娍回過神來,幾乎想給自己一巴掌,再好看這也是李行馭啊!她怎麼能看他看得入了神?

  她收斂心神,仔細替他擦拭後背,這才察覺,李行馭背上處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只是他恢復得好,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但這道大的傷痕,以後必然是要留下一道大疤了。

  「出去吧。」

  李行馭轉身,自個兒提過熱水桶沖身子。

  趙連娍忙遮住眼眸,逃也似的出了盥洗室。

  「弟妹……」

  才走出來,外面便傳來溫雅琴的聲音。

  趙連娍皺眉,溫雅琴昨夜才對她做了那樣的事,這一早就找上門來了,真是毫無顧忌。

  大概,是李行馭真的寵著溫雅琴吧。

  「大嫂,這麼早有事嗎?」

  趙連娍走出門,朝她福了福,語調清軟,不動聲色。

  溫雅琴有李行馭做倚仗,昨夜迷藥的事,她也拿不出證據,暫時先把這筆帳記下,以後有機會慢慢還給溫雅琴。

  「我來……」溫雅琴打量她:「你這衣裳怎麼弄濕了?」

  趙連娍腰肢纖纖,小臉緋紅,如畫的眉目似含了春水,嬌美難言,一點也沒有她想像中的狼狽模樣。

  怎麼回事?

  按照溫娉婷所說,趙連娍如果能逃過一死,起碼兩三日起不來床,這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而且看起來一副被滋潤過的模樣。

  她心中的妒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趙連娍低頭看了看腰帶處沾濕的地方,澀然笑言:「才伺候夫君沐浴,不小心弄上去的。」

  她現在不能拿溫雅琴如何,但氣氣她總好。

  反正,她說得是實話。

  溫雅琴面上的笑意幾乎維持不住:「我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叫你們去母親那裡敬茶,怕你們起得晚了。」

  沐浴?

  不過一夜,他們已經這麼親密了嗎?前日她要看一看李行馭的傷口,李行馭都不讓。

  李行馭那麼愛潔的人,就不嫌趙連娍未婚先育的身子髒麼?

  「謝謝大嫂惦記。」趙連娍彎眸謝過。

  她含笑看著溫雅琴,禮儀周到,無可挑剔,卻又偏偏不請溫雅琴進去坐,只在廊下和溫雅琴僵持著。

  溫雅琴暗暗咬牙:「我先去母親那裡等你們。」

  「大嫂走好。」趙連娍笑著囑咐了一句。

  溫雅琴攥緊了手,頭也沒回。

  「阿娘。」

  小葫蘆牽著奶娘的手,從耳房裡走了出來,歡快的撲向趙連娍。

  她橙黃的小襖配著竹青的小裙子,頭頂上兩個小揪揪,圓乎乎的小臉白生生的,漆黑的眸子彎成了小月牙。

  趙連娍轉身看到女兒,面上客套的假笑瞬間化為真切的笑意,她俯身接住小葫蘆,將她抱起來:「乖寶起來了,阿娘親一親,唔,好香啊。」

  她說著,在女兒小臉上親了親。

  「我也想阿娘。」小葫蘆咯咯笑起來,抱著她的脖頸,也在她臉上親一下,便探頭看屋子裡:「爹爹呢?」

  「他有事。」趙連娍不想和女兒說李行馭,捏著她的小臉問:「乖寶餓不餓?」

  小葫蘆的眼神還在屋子裡,心不在焉:「我想和阿娘和爹爹一起,吃飯。」

  「爹爹可忙了。」趙連娍低聲輕哄道:「小葫蘆不可以總是找爹爹,阿娘上次不是和你說了嗎?爹爹生氣了,會拿刀劃人的。」

  小葫蘆聞言垂了眸子,有點難過,還有點不信:「可是,我看爹爹不像那樣的人……」

  她兩隻白嫩的小手交握在一起捏呀捏,爹爹明明對她也很好呀,阿娘為什麼這麼說爹爹?是不是阿娘不喜歡爹爹呀?

  她就想和阿娘和爹爹一起,為什麼有了爹爹還不行?

  「小葫蘆聽話,壞人兩個字可不會寫在臉上,阿娘還能騙你嗎,你……」趙連娍繼續柔聲哄她。

  「誰是壞人?」

  李行馭自門內跨了出來,眉目清潤,姿態隨意。

  「爹爹!」

  小葫蘆見到他,一掃方才的難過,歡快地喚了一聲,彎著眸子對他笑得露出一口小碎牙。

  阿娘說過,她這樣笑起來最可愛、最惹人喜歡了,爹爹會不會喜歡?

  李行馭怔了怔,小葫蘆活潑生動的小臉仿佛一束光,瞬間掃盡所有陰霾,照進他心底。

  他探手,一把將小葫蘆從趙連娍懷中拔了出來。

  趙連娍心慌的欲搶回孩子,卻被他一把推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