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連娍衣衫凌亂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旁邊有一個衣裳半赤的男子,被五花大綁著扔在床邊,還在奮力掙扎,看到有人進來,頓時一臉驚恐。
「主子,你先別著急。」十三解釋道:「屬下到這裡時,這小子才沐浴出來,沒有什麼事。
夫人好像中毒了,不能動。」
李行馭一把拔出長劍,對著康志忠便要刺上去。
「饒命饒命……」康志忠嚇得屁滾尿流:「大人饒命,不是我,我沒有,背後有主使……」
他口不擇言,連忙將自己覺得能保命的話,全都一股腦亂七八糟的說了出來。
李行馭手裡的長劍果然頓住了。
「怎麼回事?」
「那就是趙連娍啊?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是捉姦在床了……」
片刻的功夫,樂仙公主便帶人到了門口,圍著一圈,往裡探頭探腦的。
在後面看不到的,也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屋子裡是什麼情形。
李行馭走上前去,將趙連娍扶了起來。
趙連娍渾身使不上力氣,整個重量都壓在李行馭懷中,抬眼看到來的人是李行馭,眼神很明顯的放鬆下來。
李行馭從懷裡摸出一顆解毒丸,放進她口中,口中低聲道:「別怕。」
李行馭攬著趙連娍,轉身看向樂仙公主。
樂仙公主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這……趙連娍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不是身上弄濕了,到後面換衣服的嗎?
你在我府上做這樣的事,我怎麼和鎮國公交代……」
她試圖裝作不知情,反過來指責趙連娍。
李行馭所做的事情,怎麼和她想像中不一樣?
李行馭暴戾恣睢,殺人如麻,素有「活閻王」之稱。照理說,李行馭見到趙連娍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定然會二話不說,一劍將二人都刺死,再說別的。
事後就算查出真相,趙連娍也已經死了,無濟於事的。
沒想到,李行馭居然沒有動手?
趙連娍沒死,今天這回事就可以說清楚。她心裡有些慌張。
李行馭冷笑了一聲,回頭看康志忠:「你剛才說,有主使人,誰是主使人?」
「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說屬下勞苦功高,獎勵屬下,讓屬下到這裡來的……」康志忠被嚇得直哆嗦,半句謊話也不敢說,將樂仙公主直接倒了出來。
雖然樂仙公主也可怕,可比不上眼前的人可怕,剛才要不是他說話說的快,現在可能已經是這個人的劍下亡魂了。
他可不敢造次,直接將實情說了。
「你胡說什麼?」樂仙公主怎麼可能承認:「我要獎賞,也是獎賞你金銀財寶,怎麼可能讓你在我府上做這樣的事情?」
「真的,我不騙你。」康志忠只和李行馭說:「他們給這女的下了藥,我看出來了……」
「你看出來了,還打算動手?」李行馭看他,就像看死人一樣。
「我不想的……」康志忠連連搖頭:「我不知道的,我如果知道她是大人的人,說什麼也不敢……啊……」
他話說了一半,忽然慘叫了一聲,李行馭手裡的長劍一下刺入他胸膛。
康志忠渾身顫抖,口中吐出鮮血,不過片刻就倒了下去,睜著眼睛一下咽了氣。
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知道李行馭是個瘋子,隨時都有可能發瘋殺人,可誰也沒料到他這一言不合,說啥殺就殺。
眾人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娍兒,好點了麼?」李行馭轉頭看懷裡趙連娍。
趙連娍咽了咽口水,點點頭:「我喝水。」
她吃了解毒丸,感覺好點,至少身上能動,但還是沒有力氣,口渴的厲害。
李行馭解了身上的水囊餵她。
趙連娍喝了幾口水:「好多了。」
身上那種僵硬的感覺消失了,也能說話了。
「他們還有誰參與了?」李行馭環顧眾人,仿佛只要趙連娍指了誰,下一刻他就會抬劍殺了誰。
「樂仙公主身上有一種味道,我聞了渾身麻痹,一點都不能動彈,樂仙公主故意把水撒在我身上。」趙連娍緩緩轉頭,看著朱雪雲和葉明霞蒼白的臉色:「還有葉明霞,是她趁著我不能,假如說帶我換衣裳,結果就將我扔在了這種地方。」
「樂仙公主。」李行馭看了一眼朱雪雲,又看別的人:「葉明霞,是哪一個?」
「這個。」鍾氏在人群中指了指葉明霞:「葉太傅的嫡孫女。」
李行馭扶著趙連娍上前,抬起劍對著樂仙公主。
樂仙公主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李行馭,我……我可是父皇的親生女兒,父皇親封的樂仙公主,你……你不能……」
「葉太傅的嫡孫女。」李行馭又將劍轉過去,放在葉明霞肩膀上,那血跡蹭在她肩膀處,觸目驚心:「聽說你在和福王議親,很囂張嘛。」
「李行馭,你想做什麼?」
福朱平煥王匆匆趕來,推開了李行馭放在葉明霞肩膀上的劍。
他看到趙連娍整個人都依偎著李行馭身上,眼睛頓時有些紅了,更往前一步,護著葉明霞。
「殿下……」
葉明霞好像盼來了救命稻草,連忙抱住他的手臂:「救救我,我好害怕,鎮國公要殺我……」
「你別怕,我在這裡,我不會讓他胡來的。」朱平煥寬慰她。
「你在這裡?」李行馭嗤笑:「朱平煥,你算老幾?」
「李行馭,你大膽,竟敢如此和我說話?」朱平煥勃然變色。
「那又如何?」李行馭冷笑:「你有本事就去陛下面前告狀,讓他治我的罪。」
「好了,樂仙你也真是,你怎麼能做這樣的?」施連文見情形不妙,站出來打圓場:「你和葉姑娘給鎮國公夫人賠個不是,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
今天是咱們女兒過生辰,可別把這日子糟踐了。」
「對不住……」
樂仙公主知道李行馭什麼脾氣,再繼續倔強下去,李行馭很有可能真的會出手。她很識時務賠了一句罪。
「對不住……」
葉明霞見狀,心不甘情不願的也跟著賠了一句不是。
「現在可以了,他們兩個都知道,你們也不必要揪著不放,這件事情就這麼解決吧。」朱平煥說著就要扶葉明霞離開這裡。
李行馭笑了一聲,忽然抬起劍出手如電。
「噗噗!」
兩聲!
這種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樂仙公主和葉明霞兩人都抱著肩膀,痛的在地上打滾。
「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流了好多血,好像是李行馭對他們出手了……」
人群一陣騷動。
「快來人,去請太醫!」
朱平煥高聲吩咐:「你們都散開一些,不要圍在這裡。」
人群散開,眾人才看清楚,樂仙公主和葉明霞都捂著右邊的肩膀,兩人的傷好像在一個地方,鮮血蹭的地上到處都是。
兩個人再也不複方才高高在上的樣子,在地上滾的渾身髒兮兮的,實在是狼狽不堪。
「李行馭,你敢對堂堂公主下如此毒手,你簡直無法無天!」朱平煥指著李行馭罵。
李行馭笑了一聲:「福王殿下方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今日要不是我發現的及時,我娍兒是什麼下場,想必你們也能想到。
這樣惡劣的事情,如果發生了,很有可能會要我娍兒的命,你們區區一句『對不住』也就略過不提了。
那麼,我一人刺你們一下,也跟你們說句『對不住』,你們就多擔待。
其實算起來,你們還占了便宜,畢竟只是受點皮肉之苦而已,沒有真的要你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