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連娍。」李行馭咬牙:「我看起來像是缺你那點銀子的人麼?」
趙連娍濃密說眼睫顫了顫,嗓音清軟:「我知道夫君不缺銀子,但這是我的誠意……」
她戰戰兢兢的,悄悄打量李行馭的神色,生怕自己又說錯了話。
李行馭拉過她的手,抬頭看她,唇角含笑:「娘子不妨換個誠意?」
趙連娍看他臉色和緩下來,也鬆了口氣,乖巧地點點頭:「夫君儘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是嗎?」李行馭抬起手,指尖勾著她下巴。
趙連娍總覺得他不懷好意,抿著唇轉開目光。
「跪下。」
李行馭忽然撤手。
趙連娍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依言朝他緩緩跪了下來。
她沒有覺得委屈,也沒覺得有什麼屈辱,雖然嫁給了李行馭,但她從不覺得自己和李行馭是平等的、一體的。她只是為了報仇,在李行馭面前苟著順帶利用李行馭罷了。
多少次都差點死在李行馭手裡了,跪一跪實在算不得什麼。
李行馭垂眸,眼神落在她昳麗的小臉上,他偏頭欣賞了片刻。
趙連娍垂著眸子,跪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李行馭抬手,握著她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趙連娍鴉青長睫輕顫,只一味的垂著眸子,不敢與他對視。
李行馭的拇指落在她柔嫩的唇瓣上,他眸色一下深了,指腹輕輕摩挲她軟膩的櫻唇。
趙連娍渾身一僵,李行馭常年握劍,指腹的老繭粗糲,落在唇瓣上痒痒的,又有些微痛,再加上她跪著的姿態,這暗示實在是太明顯了。
她明艷的小臉一片酡紅,兩隻小巧的耳垂紅的像要滴出血來一般。
「趙連娍。」李行馭俯身,湊到她耳畔,嗓音低沉曖昧:「身上沒養好,嘴沒病吧?」
趙連娍羞憤至極,幾乎忍不住要給他一巴掌,她死死掐著自己的手心,將滿腔羞惱忍了下去。
李行馭鬆開了她,靠在椅背上,兩條大長腿大大咧咧的敞開著。
趙連娍僵在那裡,過了片刻,她伸出顫抖的雙手,落在了李行馭的腰帶上。
之前,李行馭數次要求她這樣做,她都拒絕了,但今日不能。
接下來,李行馭要幫她父親帶兵,要揪出副將里的叛徒,還要和父親、兄長一起廝殺。父親和兄長們的吉凶都系在他身上,她不能不答應他。
李行馭的眼神,落在她顫抖的手上,看著那素白的柔荑緩緩解開了他的腰帶。
她的手白皙纖細,又綿又軟,只是這般看著,便叫他口乾舌燥,他落在她手上的眼神,宛如著了火一般。
外袍落下,露出裡面牙白的中單,李行馭依舊看著趙連娍的手。
趙連娍忽然停了手:「夫君。」
因為羞憤,她眼裡有淚花,聲音也帶著點點哭腔,跪坐在地上抬起小臉,叫人憐愛的同時,又忍不住生出旁的心思。
「你說。」李行馭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喉結上下滾了滾。
「我可以依你……」趙連娍忍住羞惱,直視著他:「但是你要答應我,無論如何,這次要保我父兄無虞。」
「那就要看你表現了。」李行馭笑了一聲,雙眸盯著她粉嫩的唇瓣,漆黑的眸底仿佛燃著兩簇火苗。
「如果……」趙連娍覺得羞辱極了,她強忍著眼淚,咽了咽口水繼續道:「如果我父兄出了事,我也不會獨活的。
到時候,夫君就找不到像我這麼合適的替身了。」
既然怎麼都要承受這份羞辱,她當然要最大限度的拿到自己想要的,最好是李行馭的保證。
「你在威脅我?」李行馭的眼神冷了下去。
趙連娍垂了眸子:「請夫君答應我。」
「繼續。」李行馭靠了回去。
「夫君若是不答應我,我情願夫君直接殺了我。」趙連娍倔強的跪在那裡,沒有繼續手裡動作的意思。
成親之後,她雖然看似處處順著李行馭,但她有她的堅持。親人是她的底線,她絕不會退步。
李行馭偏頭看了她片刻:「好,我保你父兄無虞,過來吧。」
趙連娍往前挪了挪,手落在他中單上,緩緩往下拉開。她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對李行馭也沒有感情,一點也不想這樣,儘管已經強忍著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滾。
一大顆淚珠落在李行馭隨意擱著的手背上,李行馭垂眸看她,滿面都是淚痕。從前怎麼欺負她,也沒見她這樣哭過。
「你哭什麼?」
他心裡一陣煩躁,一下沒了慾念,一把推開了趙連娍。
趙連娍毫無防備,被他推的一個後仰,坐在地上,反倒鬆了口氣。
李行馭站起身,皺著眉頭頤指氣使:「還不來替我整理好衣裳?」
趙連娍不敢怠慢,她不知道李行馭怎麼又放過她了,但她怕他反悔。
「眼淚擦掉。」李行馭望著她,嫌棄的皺眉。
趙連娍抬起袖子,擦了眼淚,她抬起手,湊過去兩手從他腰側穿過去,拉過腰帶。
李行馭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鳶尾花香,方才強壓下去的慾念又翻滾起來。
好在趙連娍將腰帶拉過來,便鬆開了他,十指纖纖,細緻的替他繫著腰帶。
「你父親和大哥穿的護袖護腿,是你做的?」
李行馭裝作不知,詢問了一句。
趙連娍手裡頓了一下,點頭軟語:「嗯,這裡天氣熱,常穿短袖短褲,可是蚊蟲又多,所以做了幾副,給他們防蚊蟲。」
她不太明白,李行馭忽然問這個做什麼?
李行馭賭氣似的說了一句:「我也要。」
趙連娍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我讓雲蓉給你做,她針線好,不過也比不了帝京的繡娘,你……」
「我要你親手做的。」李行馭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
趙連娍怔了一下,答應他:「好,我等會兒就給你做,但是我繡工不好。」
她有點好笑地看了看李行馭,李行馭這神情,這語氣,怎麼像小孩子爭玩具似的?一副護袖護腿而已,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我要兩副。」李行馭想起趙玉樟他們都是人手一副,有點不甘的補了一句。
「好。」趙連娍自然應下。
李行馭見她答應的痛快,心裡還有氣:「還要繡上我的名字。」
「嗯。」趙連娍點頭:「我記住了,夫君還有別的要求嗎?」
她揚起小臉看著他,才哭過的眼睛紅紅的,看著有幾分無辜,唇瓣微微張著,像無聲的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