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韻倩笑了一聲:「那你可以走了,這個鋪子我買了。」
「陳姑娘付過銀子了?」趙連娍語氣尋常的詢問。
「很快便付了。」陳韻倩見她還敢再問,語氣便不好了。
趙連娍不再理會她,而是問一旁的賣家:「這個鋪子,你們打算賣多少銀子?」
賣家伸出一隻手,翻了翻:「一千兩。」
他見這倆人搶著想買他這個鋪子,立刻將價格往上提了提。
趙連娍踱了兩步,大致看了看鋪子內外:「你這裡,原本是賣香料的?」
鋪子裡面東西都已經搬空了,但從遺留下來的一些零碎能看出,這裡原本是賣香制香的。
「對。」那賣家道:「要搬的東西,我們都搬走了,餘下的這些,誰買送給誰,這個價格很公道了。
你們看看,誰有意?」
趙連娍還未說話,陳韻倩便搶著道:「我先來的。」
「一千兩……」
趙連娍覺得這個價格,有些貴了。
因為之前,一直盤算著開鋪子事,所以對這些事情,還是用心留意了。
這個鋪子,賣家明顯坐地起價了,而且她又不開香鋪,留下來的東西給她也沒什麼作用,並且還要差人收拾乾淨,得不償失。
若是八百兩,價格就還算公道。
「我出一千一百兩。」陳韻倩一以為她要拿銀子,搶著買這個鋪子,立刻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並且轉頭吩咐婢女:「拿銀票來。」
「哎喲,姑娘,您可真是好眼光,我這就讓人來立字據。」賣家笑顏逐開,立刻張羅起來了。
他看趙連娍猶猶豫豫,是個聰慧的,估計不會加價,一千一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了,他恨不得立刻成交。
趙連娍側眸看了陳韻倩一眼:「走。」
這鋪子的位置、大小都甚合她的心意。
但今兒個有陳韻倩在這裡,這個鋪子是買不成了,罷了,先租一個也成,等以後有合適的再買。
陳韻倩見她居然不聲不響地走了,又不甘心起來,往前追了幾步:「趙連娍,你給我站住!」
「陳姑娘還有事?」趙連娍回頭看她。
「你什麼意思你?把價格抬高了,你走了?」陳韻倩怒氣沖沖的。
趙連娍有點好笑:「我什麼也沒有說,陳姑娘就自己加了價格,這也能怨到我頭上來?」
是不是之前她總是不和她們計較,她們就覺得她是個軟柿子,可以任人拿捏了?
「你什麼也沒有說嗎?你分明就是來和我搶。」陳韻倩咬牙。
其實,她平日裡倒也不是這麼蠻不講理的人。
只是看趙連娍見誰都低頭,今日竟然不肯讓她,這讓她心裡很不痛快。
「陳姑娘,你不要太過分了。」雲蓉忍不住道:「我家夫人只是問了一個價錢,哪裡就要和你搶了?
你是不是不知道溫家姑娘的眼睛是怎麼沒的?再這麼蠻不講理欺負我們夫人,小心我們大人收拾你!」
之前幾次,大人都護著夫人了,她現在底氣可足了。
「我說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原來是有人撐腰了。」陳韻倩語氣嘲諷:「嫁給那樣一個殺神,有什麼可得意的?說不上哪天睡著了就醒不過來了。」
「你……」雲蓉擼起袖子,還要再說。
「好了,雲蓉。」趙連娍呵斥了她,抬步去了。
陳韻倩見她竟然就這麼走了,更為生氣,抬步便跟了上去。
「誒?姑娘,您這鋪子還買不買了?」賣家在後頭喊。
「不要了。」陳韻倩回了一句,跟著趙連娍。
「夫人,她跟上來了。」雲燕提醒趙連娍。
「不必管她。」趙連娍放慢步伐,隨意進了一家成衣鋪,閒逛起來。
只要陳韻倩跟著她,她今日無論是買鋪子還是租鋪子,大概都是不成的。
不如轉一轉,等陳韻倩不耐煩離開了,再去做正事。
這一逛,就逛到將近午時,趙連娍就近找了個酒樓,進雅間要了一桌酒菜。
雲蓉靠在窗戶縫隙處往下看:「夫人,她終於走了。」
「嗯。」趙連娍也不意外。
陳韻倩是大家閨秀,沒有家人陪同,自然不會在酒樓用飯。
用過午飯之後,趙連娍徑直去了那香料鋪。
「賣家。」
她輕喚了一聲。
賣家趴在櫃檯上打瞌睡,抬頭見到她,不由又驚又喜:「這位夫人,您還是想買我這個鋪子的吧?」
「給個實在價。」趙連娍纖細白嫩的手指在櫃檯上敲了敲。
「一千兩就已經是實在價了,我也不用一千一……」賣家嘿嘿的笑起來。
「八百兩。」趙連娍很乾脆地給了他一個數目。
「這……」賣家猶豫:「您看我這,還留下了這麼多的東西,這櫃檯都是去年新打的,都給您了,您再加點。」
「東西你可以搬走。」趙連娍淡淡望著他:「若是可以,現在就成交,去官府將鋪子過到我名下來。
若是不可以,便作罷。」
「那就賣給夫人吧,權當交個朋友。」賣家咬咬牙答應了。
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其實趙連娍給的價格,比他預期的還稍微多一些。
「立字據吧。」趙連娍不欲多言。
這一回,沒有人搗亂,雙方立了字據,一同去了京兆尹,將鋪子過到了趙連娍名下。
「夫人,您買鋪子,要賣什麼呀?」
回去的路上,雲蓉好奇地問趙連娍。
趙連娍收了鋪契,心情頗好,告訴她道:「開個酒坊。」
「夫人會釀酒?」雲蓉好奇。
她可不記得夫人什麼時候學過釀酒?
「不會可以學。」趙連娍笑了笑。
「您莫非是要跟福王殿下學?」雲蓉很自然的想起福王給趙連娍開的那個小酒坊。
「別胡說。」雲蔓呵斥了她一句。
雲蓉忙捂著嘴。
趙連娍垂眸不語。
「夫人。」雲蔓不像雲燕那麼天真,有些擔心地道:「奴婢聽聞,開酒坊要過官府那一關,不是件容易事。」
在大夏,茶、酒都是官家的生意,能開茶鋪、酒坊的人,身份向來都不簡單。
「慢慢來。」趙連娍輕聲回了一句。
她去了一趟平南侯府,取了《釀酒經》,等回鎮國公府時,天色已經傍黑了。
李行馭正陪著小葫蘆玩陀螺,見她回來,一把抱起小葫蘆:「阿娘回來了,咱們吃晚飯了。」
「阿娘,吃飯飯。」小葫蘆歡快的喚她。
趙連娍一眼也不想看到李行馭,但看到女兒澄澈瑩亮的眸子和滿小臉的笑意,她心又軟了,彎眸露出一個溫軟的笑意:「好。」
「主子。」十三進門來:「聶姨娘派人來說,腹中絞痛,大夫人請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