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目看向趙連娍。
趙連娍進門之後第二天,就隨著李行馭出遠門了,到昨日才回來。
她一直沒有機會試探趙連娍的深淺。
倘若能弄走趙連娍,李行馭恐怕也不會想著分家之事。
其實罪魁禍首還是趙連娍。
要不然,之前那麼多年,她都是和李行馭這樣相處的,李行馭為什麼從來沒有說起分家的事?
「大嫂看我做什麼?」趙連娍叫她看得很不舒坦,乾脆開口問了一句。
溫雅琴和煦的一笑:「沒什麼,只是在想,你進門後就和小叔到邊關去了,我還沒有機會和你親近呢。」
「一家人,以後有的是機會親近。」趙連娍彎眸回了一句,心中卻不以為然。
溫雅琴想和她親近?她是不信的。
想算計她還差不多。
「也不等以後了,小叔的事情忙起來,說不準明日你們又要出去。」溫雅琴上前伸手挽她:「你進門,我還沒領你去過我的院子,走吧,去我那裡坐一坐。」
「下回吧,小葫蘆還在院子裡等我,我得先回院子去。」趙連娍含笑拒絕。
溫雅琴因為李行馭而嫉恨她,不知道心裡打著什麼算盤呢。
溫雅琴嘆了口氣,看向李行馭:「小叔,你想分家,弟妹也和我不親近,這個家就這麼散了嗎?」
李行馭掃了趙連娍一眼:「大嫂叫你去,你去一趟便是。」
「是啊。」溫雅琴見他向著她,歡喜起來,看著趙連娍道:「弟妹,你進了這個家,總要認認門。
要不然,要是有什麼事情想找我,你還不認識路呢?」
「既然大嫂這麼熱情,那我就叨擾了。」趙連娍只得答應了。
李行馭開了口,她不敢拒絕。
再一個,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怎麼也是平南侯府的女兒,若是太沒有禮貌,也會壞了家裡的名聲。
雖然她已經讓家裡的名聲很不堪了,但她還是在極力維持著。
「母親,我們就先退下了。」溫雅琴親熱的挽著趙連娍,對萬氏行禮。
趙連娍趁著行禮的機會,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她真的很不喜歡被人觸碰,尤其還是對她有敵意的溫雅琴。
沿途,溫雅琴不時與趙連娍閒話家常。
趙連娍挑著無關緊要的話,與她閒聊。
她找機會落後幾步叮囑雲燕:「等會兒進院子,跟緊了我,盯著溫雅琴。」
估摸著溫雅琴不會放過這次對付她的機會。
「這就是我的院子。」溫雅琴率先進了門,轉身邀請她:「弟妹,快請進。」
趙連娍走進了院子。
這院子地方不是很大,花草樹木所種之處卻都頗有章法,看著賞心悅目的,溫雅琴倒是個有情趣的人。
溫雅琴進了屋子:「弟妹,快進來坐。」
趙連娍跟了進去。
溫雅琴命人上茶:「弟妹,那日你們新婚,我和你說的話,你可都放在心上了?」
「嗯。」趙連娍敷衍著點點頭。
溫雅琴說了什麼?她一時倒是不怎麼想得起來了,好像是說李行馭的什麼喜好?
「那你怎麼還沒有和小叔分床睡?」溫雅琴問她:「他不習慣人觸碰的。
那日我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都拔劍了。
他呀,小時候吃了不少苦,所以才養成這樣的習慣,你可不要怪他。」
趙連娍漆黑的眸子轉了轉,迷惘地望著她:「大嫂說什麼?我聽不懂呀!
夫君他,並不是大嫂說的那樣。」
既然溫雅琴這麼在意,那就氣一氣她好了。
「什麼?」溫雅琴愣了一下。
「夫君沒有不喜歡我觸碰啊。」趙連娍小臉嬌軟,了無心機:「他每晚都要抱著我睡。
哦,對了,他也沒有像大嫂之前說的那樣,總是睡不著覺。
他抱著我,睡得可香了。」
「是嗎?」溫雅琴勉強扯了扯嘴角,笑得實在不大好看:「那是他以前的習慣,我還以為他一直那樣。」
「大嫂就別擔心了。」趙連娍垂下鴉青長睫,唇瓣微勾,露出一副羞赧的模樣來:「夫君他……對我挺好的。」
溫雅琴瞧她這副模樣,恨不得撕爛她的臉,不就是生了一張魅惑人的臉嗎?
且等著吧!李行馭總有厭倦的那天!
後院的那些小妾,哪一個最初來的時候,李行馭不是天天叫到跟前?如今還不是個個獨守空房?
「那就好。」想起小妾,溫雅琴又來了話:「對了,小叔他後院那些妾室,都跟你說了嗎?」
趙連娍搖搖頭,笑得乖巧:「沒有,夫君說,那些人都是大嫂管著,叫我不必過問。」
李行馭當然沒有提過那些妾室,而她也不關心。
但她嫁過來第二日清早,沒有人登門請安,她就知道那些人必然是歸溫雅琴管著。溫雅琴想是指著這事,叫她難堪呢。
那她就再用一用李行馭的名義吧。
眼看著溫雅琴的臉色更難看了,跟吞了蒼蠅似的,她心中暗暗好笑。
「那也不好。」溫雅琴頓了片刻,才擠出幾分笑意:「之前是你沒有來,我才經管著。
如今你來了,你才是正主,該是你管著她們。」
「大嫂管得比我好。」趙連娍推辭。
她連李行馭都不想要,更何況他那些小妾?
她才懶得費心。
「你太客氣了。」溫雅琴笑著起身:「你隨我來。」
趙連娍跟著起身,給了雲燕一個眼神。
雲燕几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溫雅琴將趙連娍帶進了裡間,取出一個首飾盒子來:「你們成親,我還沒送賀禮,今日正巧送了吧。」
「不必了,大嫂太客氣了。」趙連娍推辭。
她瞬間警惕起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溫雅琴絕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好心。
「這是應當的。」溫雅琴從飾品盒子裡,取出一個芍藥花冠來:「就這個吧,我這張臉啊,太素了,配不起這樣的花冠。
弟妹的臉艷若桃李,戴著正正好。」
她說著,一臉真摯的將那個花冠遞到趙連娍手中。
趙連娍仔細一瞧,喲呵,這花冠分量不輕,通體是黃金打造的,上頭鑲嵌的玉芍藥用得是罕見的粉玉髓,正當中還綴著一顆圓潤飽滿的東珠,一看就價值不菲。
「這太貴重了。」
她當即便要還回去。
「都是一家人,這有什麼?」溫雅琴又推了回去,故意拉下臉道:「弟妹不收,莫非是不拿我當家人?」
趙連娍估摸著這大概就是她的陷阱,但她想不明白溫雅琴接下來要如何,拿著那個花冠一時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