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怒喝:「你去哪兒?」
帝祈胤沒回頭:「朕去看看仙仙有沒有中毒。」難道仙仙遲遲沒有身孕,也中了這種毒?
太后氣得一個杯子就摔到地上:「皇帝,瑤貴妃沒事!」
因著第一次見太后動怒摔杯子,帝祈胤正要邁門檻的腳頓住,回過身,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母后這是在做什麼?」
「皇帝,你只關心你的瑤貴妃,對柳妃的毒絲毫不聞不問。
哀家已經命王御醫給瑤貴妃診過脈,她一切正常,身體健康,皇帝可以放心了!」太后語氣有點沖。
聽到蕭仙仙沒事,帝祈胤放了心,並沒在意太后的語氣。
「皇帝,你不想知道是誰給柳妃下毒嗎?」
帝祈胤微揚眉,再聯繫太后的神色,心中有了猜測,微沉下臉:「母后知道?」
太后深吸口氣,想努力壓下怒意,她真怕把自己氣出個好歹:「哀家已了解了情況,至於下毒之人是誰,哀家想,聽完情況後皇帝會有決斷。
據王御醫診脈推斷,柳妃是昨天下午至傍晚這段時間中毒。
柳妃昨天的飲食,哀家已經徹底排查,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柳妃昨天下午只出過一趟柳安宮,其餘時間一直待在柳安宮內,未與其她人有什麼接觸。」
太后觀察著帝祈胤的神色,繼續說道:「據王御醫所言,此毒不一定非要下在飲食之中,嗅聞也可使人中毒。
昨天下午,柳妃去過御花園一趟,只遇到過瑤貴妃,並與她近距離說過話。
皇帝,這事你怎麼想?」
帝祈胤面色微沉:「母后話語裡的意思,朕已明白。
母后是想說,是仙仙下的毒。」
太后沒點頭也沒搖頭。
對於太后的誤解,帝祈胤心中不悅:「母后,朕知道你對仙仙一直頗有微詞。
但看一個人的好壞,不能僅憑別人幾句話便妄做定奪,母后忘記藍將軍的女兒了?她在母后心目中,可一直是溫柔善良的存在。」
提到藍詩薇,太后就認為是揭她的傷疤,讓人知道她是多麼得糊塗和識人不清,頓時更生氣了:「皇帝,現在是柳妃中毒,與藍詩薇有什麼關係?
哀家也沒有僅憑別人的隻字片語就做判斷,否則哀家早已命人拿下瑤貴妃,而不是現在叫你過來。
皇帝,你的後宮就只有柳妃與瑤貴妃兩人,若是柳妃中毒不孕,誰會受益?」
帝祈胤立刻否決:「不管中不中毒,柳妃都不會有身孕,因為朕根本就不會碰她。
仙仙自然清楚這一點,何必多此一舉,還落個惡人的名聲?
昨天下午,是朕約仙仙去御花園,她有沒有持毒藥,朕很清楚。中途兩位尚書求見,朕便去了御書房。
柳妃應當是後來相遇,難道仙仙能提前預知會遇到柳妃?」
太后努力將語氣緩和:「她雖然不能提前預知,但也不代表她就不會隨身攜帶,或是讓她的宮女攜帶。
哀家也不想懷疑她,但她出現得太過巧合,哀家又想不出有理由做出這件事的第二個人選。
皇帝,能隨意出入皇宮並帶東西進入的,也只有瑤貴妃,種種跡象,令哀家不得不疑心她。
若皇帝說不是她,還請皇帝給出證據。」
「證據?」帝祈胤似覺得有些荒謬,「依母后之言,被懷疑之人就要自證清白,那朕也可以說是你身邊的徐海所下。」
被點到名的徐海腿一軟,跪到地上:「皇上,奴才不敢!」
太后怒道:「徐海一直跟在哀家身邊,哀家可以證明不是他。」
帝祈胤淡淡道:「那朕也可以證明不是仙仙。
這慈寧宮中下人眾多,太后每個人都能證明?為何不是慈寧宮這些下人,而是瑤貴妃呢?
依朕看,柳安宮的每一個太監和宮女,都比瑤貴妃更加可疑,因為他們接觸柳妃的機會更多。
而且……」
帝祈胤目光中多了抹蔑視與戾氣:「下毒的也可以是柳妃自己。」
「荒唐!」太后一拍桌子,怒道,「皇帝,你對柳妃毫無同情與憐憫之心也就罷了,竟然懷疑她是兇手?
柳妃又不傻,怎會對自己下那種陰狠的毒,稍有不慎,便會終生不孕。沒有女人會拿這種毒開玩笑。
柳妃身子骨向來弱,昨天在御花園吹風受了涼,晚上不注意,洗得有些涼了,得了風寒。
今天早上一起,風寒發燒與中毒一齊發作,導致昏倒在柳安宮門口,這才僥倖發現中毒。
幸好柳妃不在這裡,否則,你這番話被她聽到,該有多心寒?
殺人誅心,也莫過於此!」
太后喘息幾口氣,又說道:「況且,對自己下毒,對她有什麼好處,她何苦要拿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帝祈胤淡淡道:「如太后所懷疑,她成功將下毒之事栽贓給瑤貴妃。」
「不可能!」太后聲音抑制不住地提高:「你可知,柳妃沒提過瑤貴妃半句。
是哀家從她宮女的口中逼問出來,即便如此,柳妃還一直為瑤貴妃開脫,說不關瑤貴妃的事。
如此善良之人,你竟然還懷疑她對自己用毒,皇帝,即便你不喜歡她,也不該如此寒她的心。」
太后的一番話,非但沒打消帝祈胤的疑慮,反而令他更加肯定了幾分。
太后深呼吸兩口氣:「哀家過來時,柳妃又昏迷了。
你身為皇帝,去柳安宮看看她吧。
一則你見她的虛弱模樣,就知道她沒你想的那麼陰險。二則,順便調查一下下毒的事。
毒藥這種東西,是絕不能在後宮出現的。
還望皇上查到下毒之人,能夠秉公處理,不要寒了後宮所有人的心,更不要寒了外朝忠臣的心。
哀家相信,哀家生了一個明君,而不是為炎夏王朝培養了一名昏君!」
太后頭疼又疲憊地抬了抬手:「你去吧,可以帶你的瑤貴妃去柳安宮當面對質,實情總會水落石出。」
帝祈胤深深看了太后一眼,轉身向外:「母后保重身體,朕會給你一個交待。」
他徑直出了慈寧宮,卻未往瑤池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