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齣好戲，只恨本宮沒親眼目睹。這一下折損了姜嬪和傅靜兩個人，如今就只剩下一個杜嬪了……」
杜嬪聽下人稟報翠羽宮中的事時，嘆著氣搖了搖頭：「上次在御花園，本宮見姜嬪那麼折磨傅靜，便知遲早要出事。
只是沒想到傅靜還是貴妃時，看起來行事大方有禮，溫婉懂事，卻沒想到也是個狠人。竟然將手爐里的火炭倒在姜嬪臉上，嘖嘖嘖……
只怕臉上的肉都被烤熟了吧？」
杜嬪的宮女梅香偷笑：「奴婢聽說姜嬪叫得那叫一個慘，臉上毀了容，比傅靜的臉還可怖，就如深夜見了鬼一般，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現在呢，如何了？」
「皇上貶姜嬪為宮女，命人將她與傅靜關在了一間屋子裡。門一直鎖著，沒人去看，不過時不時聽裡面傳出尖叫聲和慘呼聲，似乎打得很激烈。
這會兒大家都起來了，開始忙著過年，也不知屋裡什麼情形了。」
杜嬪輕哼一聲：「還能怎樣，兩個毀了容的人，只能讓臉更加難看而已。
這兩個人，即便不死也是廢了。如今這後宮之中，就只剩下本宮與柳妃。」
梅香擔憂道：「娘娘，柳妃身體似乎好多了，這麼冷的天還經常出入御花園，而且一逛就是大半天。
她臉色也看著比以前紅潤不少。」
杜嬪對著銅鏡插了根珠釵，左右照照：「以前，本宮自知出身不及柳妃、靜貴妃她們，容貌也不及瑤貴妃等人，所以對那後位並不存有妄想。
只想著能在後宮安安穩穩過日子，給皇上生個小皇子或小公主，守著孩子過日子。
並不期許得聖寵。
但是現在……」
她唇角深了深：「如今這後宮之中，只剩本宮與柳妃。
皇上的心不在我們任何人身上，本宮倒想試一試、爭一爭，看看能不能成為第二個瑤貴妃。
皇上，再怎麼喜歡瑤貴妃，那瑤貴妃也是活死人一個，不能生育皇嗣。
這皇位，總要有人來繼承。」
梅香笑道：「娘娘，那柳妃身子骨才剛好，只怕生皇嗣還有點困難，您未必會輸給她。」
「其實，本宮沒瑤貴妃那麼霸道，倒不介意與柳妃共同服侍皇上。只不過，這後位，必須由本宮來坐。
讓杜府那幾個眼皮子淺的瞧瞧，本宮會是這炎夏王朝最尊貴的女人！」
*
慈寧宮中，因著昨夜的事，太后心情很糟。
她看看殿內坐著柳妃與杜嬪，這麼大的正殿，就只有這麼兩個嬪妃坐著，心情更差了。
杜嬪向門外望望，一臉天真地問：「姜嬪姐姐怎麼還沒來，往日她可是最早來的，莫不是今日貪睡？」
太后的臉登時便沉下來。
杜嬪茫然地看向太后：「臣妾是不是說錯話了？」
徐海說道：「杜嬪娘娘有所不知，昨夜翠羽宮出了點事，如今姜翠珍只是個宮女。」
杜嬪驚訝地掩住口，想問，又不敢多問，片刻後看向柳妃：「柳妃姐姐可知道此事？」
向來存在感不強的柳妃柔柔弱弱地說：「今早起床時，略有耳聞，但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太后沉著臉道：「別管何事了，只需記得，姜翠珍只是個宮女。
徐海，皇帝怎麼還沒來？
難道為了個昏迷不醒的瑤貴妃，連年都不過了？」
徐海彎彎腰：「太后，奴才去元陽宮看看。」
太后沒發話，徐海便知是默認了，急忙退出正殿，正碰上前來請安的樂陽：「奴才見過公主！」
樂陽今日難得穿了身繁瑣的盛裝裙，橙紅的底色，透出她的青春與活力：「你這是要去哪兒？」
「皇上還沒過來，太后命奴才去元陽宮看看。」
「哦，你去吧。」樂陽腳步輕盈地走進正殿，給太后盈盈行禮，「女兒見過母后，祝母后福壽安康，福如東海，千歲千歲千千歲！」
看到自己女兒俏臉上洋溢的笑容，太后沉悶一晚的心情總算有了好轉，笑道：「今天倒像個大家閨秀了。」
樂陽笑道：「謝母后誇獎，那女兒的新年禮物是不是會豐厚一點？」
太后被逗得樂呵呵笑：「哀家就說，你怎麼會突然淑女，原來是為了禮物。」
樂陽跑到她身邊，挽著她的胳膊嬌聲道：「我明明是為了祝福母后，禮物是其次。」
太后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又長了一歲，該找個婆家了。哀家看……」
沒等太后往後說，樂陽便打斷她：「我才不嫁，我要陪著母后。」
「嫁人又不是不能進宮了，你就在京城，還住在公主府，招個駙馬，到時就跟現在一樣，隨時能進宮陪母后。」
樂陽噘起嘴：「那可不一樣，到時駙馬會分去母后的一半關心。我很貪心，我要母后所有的愛。」
杜嬪笑道：「還是樂陽公主有辦法，一來就逗得太后這麼高興。」
太后心情好了，跟幾人說笑一回。
徐海臉色凝重地匆匆進來：「太后！」
太后詫異地看向他：「怎麼了？」她心裡咯噔一聲，該不是元陽宮也出什麼事了吧？難道……瑤貴妃挺不過去，死了？
她知道，瑤貴妃呼吸微弱，遲早是要離世的，但怎麼挑在大過年的喜慶日子？翠羽宮的事就夠糟心了，瑤貴妃又出事，唉！註定今年不讓她過個好年了。
因為徐海的臉色不同往日，樂陽與柳妃她們都以為是瑤貴妃不行了，樂陽的眼眶登時就紅了。
徐海稟報：「太后，瑤貴妃……」
樂陽的呼吸都停止了……
「醒了！」
「唉，哀家就知道這是遲早的……」太后正順嘴說著，忽然反應過來不對，驚愕地看向徐海，「你說什麼？瑤貴妃怎麼了？」
「回太后，瑤貴妃醒了！」
樂陽驚愕地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誰醒了？」
徐海耐心地再次回答：「瑤貴妃醒了！」
柳妃與杜嬪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淡定，驚愕的眼底藏著嫉恨。
太后忽得站起：「瑤貴妃醒了？確定？」
徐海回道：「奴才雖沒見，但元陽宮的太監都這麼說，說是昨夜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