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 老苗寨

  食人母蛭痛苦的在泥沼里翻滾,一下子把王保長給甩飛出去。

  王保長凌空翻了個跟頭,沉入了泥沼裡面。

  「王保長!王保長!」

  我大聲呼喚著王保長,那老小子墜入泥沼,老半天沒有看見人影,我擔心他會不會死掉了。

  這個時候,就聽一聲:「俺來也!」

  王保長突然從水下竄出來,猝不及防一刀遞出,軍刀直接貫穿食人母蛭的頸部。

  食人母蛭大張著殘餘的半邊嘴巴,想合又合不上,顯得十分痛苦。

  我躲閃不及,被食人母蛭的尾巴掃中背心,這股力道相當生猛,猶如一記重錘轟擊在我的背上,我的後背傳來一連串噼里啪啦的骨頭聲響,忍不住兩眼發黑,向前飛了出去,跌落在一堆樹根裡面,摔了個四仰八叉,滿眼都是星星在飛舞。

  我的喉頭一陣陣發甜,深呼吸半天,才把那股翻湧的血氣壓回肚子裡。

  抬頭看向那隻食人母蛭,受了如此嚴重的創傷,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用不著繼續跟它較勁。

  突然,我的腳踝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了。

  我猛地打了個冷顫,就看見抓著我腳踝的是一條鮮血淋漓的胳膊,幾乎是條件反射,我舉起修羅劍就想劈砍下去。

  這時候,一顆腦袋忽然從水裡冒出來,我硬生生收住修羅劍,王保長?!

  王保長吐出一口血水,從泥地里爬出來,癱軟在樹根上氣喘吁吁。

  血水混合著泥漿,此時的王保長看上去面目全非,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就像爛布條一樣掛著,顯得十分狼狽。

  「你的胳膊流血了?」我指了指王保長的胳膊。

  王保長扯下一截爛布條,隨意擦了擦胳膊,搖頭說道:「沒有,這是食人母蛭的血!」

  「抽支煙,緩口氣!」我遞給王保長一支煙。

  王保長接過香菸,點燃叼在嘴裡。

  我倆就坐在樹根上面,一邊抽著煙,一邊看那隻食人母蛭,在泥漿裡面載浮載沉。

  等手裡的煙抽完,那隻食人母蛭也停止了動彈。

  我抹了把臉上的泥漿,彈飛菸頭,回頭沖王保長咧嘴笑了笑:「怎麼樣?還能走嗎?」

  王保長挺了挺胸口:「放心,我的年紀雖然大了點,但骨頭還是很硬的!」

  我收起修羅劍,跟王保長商量接下來怎麼辦。

  王保長說:「食人母蛭都被咱們幹掉了,這片大煙泡子已經是我們的天下了,繼續走唄!」

  我點點頭,指著腳下的這些樹根說:「我看這些根須都很堅實,我們可以花點時間,用這些根須重新捆綁一張竹筏子!」

  說干就干,我們砍下那些根須,重新捆綁好一張竹筏子,然後乘坐著竹筏子,慢慢穿過這片大煙泡子。

  穿過大煙泡子以後,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蒙蒙亮了。

  沒有想到,我們竟然在迷人凼裡面待了整整一宿,不過萬幸的是,我們終究還是活著出來了。

  回頭望去,偌大的迷人凼籠罩在一層黑色的瘴氣裡面,哪怕外面已是天光大亮,迷人凼裡面依然漆黑如夜。

  王保長摳著眼屎說:「這個鬼地方,我可是一輩子都不想來了!」

  穿過迷人凼以後,我們現在應該是進入了傳說中的老苗禁地。

  真正的老苗禁地,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

  毫不誇張的說,這裡真的是一個世外桃源,沒有任何污染,也沒有任何打擾,一切渾然天成。

  雄偉的高山,粽粽流淌的溪水,灌木叢里百花爭艷,四周的一切,讓我們仿佛置身在童話世界裡面。

  放目遠眺,可見叢林中,掩映著古老的吊腳樓。

  那些吊腳樓三三兩兩的簇擁在一起,全是竹子搭建而成,古色古韻。

  此時天色亮起,依稀可見裊裊炊煙從苗寨里升起,一派寧靜祥和的景象。

  我和王保長疲憊睏乏,現在既然已經到了老苗禁地,我們也不心急,準備養好精神再去女媧廟。

  我們找了一處比較隱秘的灌木叢,打開睡袋,在鑽進睡袋之前,弄了一些落葉覆蓋在睡袋上面做偽裝,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

  睜開眼睛,就看見緋紅的晚霞如絲帶般掛在天邊,纏繞在起伏的山巒之上,呈現出大山落日的雄壯之美。

  我和王保長爬到樹上看了看,但見這座老苗人的村寨,散落在山谷之中,有大大小小的吊腳樓上百座,其中有一座非常獨特的建築,一下子吸引了我們的目光。

  苗寨里的建築都是竹子搭建的,但是那座建築卻是用石頭堆砌而成的,跟苗寨里的其他建築都不一樣,它的外形是一座廟宇,顯得古老而神秘。

  在這座廟宇的門口,兩條石刻的巨蟒盤繞在兩根門柱上面,高昂著蛇頭,蛇信凌空飛出。

  夕陽的光暈籠罩著廟宇,令這座廟宇看上去非常的神聖。

  毫無疑問,這座石頭廟宇,便是我們此行要尋找的女媧廟。

  傳說中的第十塊女媧石,就供奉在這座女媧廟裡面。

  在華夏的神話傳說裡面,女媧是人頭蛇身的形象,老苗人作為女媧後裔,他們對蛇非常的敬仰。

  可以說,蛇,尤其是大蛇,就是老苗人的象徵。

  我和王保長商量了一下,貿貿然闖入苗寨,我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如果老苗人知道我們是來取女媧石的,可能會把我們生吞活剝了。

  思來想去,這件事情只能偷偷摸摸的完成,不能驚動這些老苗人。

  王保長糾正道:「我們這不叫偷,這叫順!」

  我皺了皺眉頭:「女媧石是老苗人供奉的聖物,我們偷走別人的聖物,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感嗎?」

  王保長望著遠方,一臉正色的說:「只要能夠救天下蒼生,就算把我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又如何呢?」

  這一剎那,王保長在我心中的形象無比偉岸。

  我內心澎湃,正準備好好褒獎王保長一番,卻不料王保長話鋒一轉:「大師兄,你放心大膽的去偷吧,我會給你把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