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藏區回來以後,我回到紅旗村。
本來我想著這次回來,四大鬼族都被滅,我能夠輕鬆放一次長假,和青青在紅旗村住上十天半月的。
結果我剛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就發現家裡聚集著很多人,都是一些本村的村民。
我一看這陣勢,就知道村里出事了。
我走進去,剛喊了一聲「鄉親們」,那些村民看見我回來,就像看見救世主一樣,呼啦啦一擁而上,把我圍起來,激動地說:「楊大師終於回來啦!楊大師終於回來啦!」
「大家找我有事嗎?」我問。
「是呀!是呀!」那些村民圍著我,焦急地說。
「出了什麼事?」我問。
我不問還好,這一問,院子裡就跟炸了鍋似的,那些村民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我一句話都沒聽清楚。
「好了!」我豎起手掌,示意村民們安靜,然後對他們說:「大家不要急,一個一個跟我講。當然,也可以派一個代表跟我講!」
「我先講吧!」一個年輕的眼鏡男站了出來,大家都叫他小四眼,是個文化人,大學生村官,目前在紅旗村的村委會裡當個幹事。
小四眼頭兩年經人撮合,跟村裡的一個女孩結了婚,生了個白胖小子,現在一歲多,還在襁褓里熟睡,不哭也不鬧,周圍這麼多人,都沒把這小子吵醒。
小四眼的聲音帶著哭腔:「楊大師,你幫我看看我兒子吧!」
我微微一怔,指著小四眼手裡的襁褓,奇怪地問:「你兒子怎麼了?他不是在睡覺嗎?」
小四眼說:「不哭不鬧,不吃不喝,已經整整三天了,這正常嗎?」
我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不哭不鬧,不吃不喝,這還真是不正常。
我問小四眼道:「看過醫生了嗎?」
小四眼說:「看過了,還去市裡的兒科醫院看過,但都看不出個所以然!」
我心頭納悶,試著逗弄了一下小四眼的孩子,卻發現他的孩子死氣沉沉,一點精神活力都沒有。
我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體溫正常,不像是患了病的樣子。
這時候,青青走了出來,對我說:「我檢查了十多個孩子,全都是這樣的症狀!」
那些村民全都點點頭,眼巴巴地望著我,我這才發現,至少有十多村民的手裡都抱著孩子。
很明顯,他們都是因為孩子出了問題才來找我的。
我掃了一眼其他孩子,發現正如青青所說,其他孩子也是同樣症狀,一個個死氣沉沉,不哭不鬧,根本就沒有小孩子應有的孩童氣息,一看就很不對勁。
青青壓低聲音對我說:「經我檢查,這些孩子……好像全都丟了魂……」
丟魂?!
青青一句話點醒了我,我抓起小四眼孩子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脈搏,發現他的脈象很弱。
我又摸了摸其他幾個孩子的手,脈象全都很弱。
我們都知道,人有三魂,缺一不可,但凡缺了一魂,人就會變得痴痴呆呆,跟傻子一樣,院子裡的十多個小孩,全都是這種症狀。
其實在農村里,小孩丟魂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小孩體質較弱,膽子也比較小,容易被山野精怪的勾了魂去,也容易被一些髒東西給嚇丟了魂。
但是,一個村子裡的十多個小孩,同時丟了魂,這可就相當蹊蹺了。
我皺了皺眉頭,隱隱覺得這事兒恐怕沒有表面看見的這般簡單。
我對小四眼以及其他鄉親說:「大家保持冷靜,我先跟你們說說情況,經我檢查,你們的孩子並不是生了病,而是丟了魂!」
此話一出,原本還算安靜的人群,再一次炸開了鍋。
「什麼?!丟魂?!怎麼會這樣?」小四眼一臉的不敢置信,眼鏡都從鼻樑上滑了下來。
「天呀,這是造了什麼孽呀,我這當奶奶的,怎麼跟孩子的爹媽交代呀?」一個老太太背著孫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一個中年婦人抱著一個小孩,跌跌撞撞擠開人群,來到我的面前,徑直對著我跪了下來。
「嬸子,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我趕緊伸手去扶她。
中年婦人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來,哭喊著說:「楊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家孩子吧,我相信你肯定有辦法的!我第一個孩子夭折了,這是我第二個孩子,要是這個孩子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我也不想活啦……」
悲傷是會傳染的,中年婦人這一哭,聚集在院子裡的村民們全都嗚嗚咽咽哭了起來,甚至不少村民都跟著中年婦人跪了下來,黑壓壓跪了一片,哭喊著求我:「楊大師,救救我家孩子吧!楊大師,救救我家孩子吧!」
這樣的場面看著讓人有些難受,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個做父母的,不想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呢?
我伸出手,用力一把將那個中年婦人拉了起來,然後對其他村民說:「大家都起來,快快起來,你們這是要我折壽呀!」
在我和青青的勸說下,其他人才抹著眼淚站起來。
我抿了抿嘴唇,對眾人說道:「鄉親們,大家請放心,咱們都是一個村的,村裡的孩子出了事,我能坐視不管嗎?所以你們也不用求我,這件事情我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把這十多個孩子救回來的!」
「謝謝楊大師!謝謝楊大師!」村民們點點頭,一個勁地向我道謝。
我深吸一口氣,表情凝重地說:「十多個孩子同時丟了魂,肯定不是普通丟魂那樣簡單,我懷疑背後有一隻黑手!來,你們挨個跟我講一講,你們的孩子最近做了什麼,去了哪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的!」
「還是我先來吧!」小四眼說。
我點點頭,讓小四眼先說。
小四眼扶了扶眼鏡:「我兒子很小,也就一歲多,剛剛學走路,這段時間哪裡都沒去,也沒有出過紅旗村。我記得出事那天,我老婆還帶著他,在村口的大樹下面,跟一群小孩玩了一陣子,傍晚回到家以後就變成這副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