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反常

  第二天,我們乘上了飛往上海的飛機。

  青青沒有去,但我卻帶上了哮天,哮天只能坐貨艙,滿臉的不樂意。

  兩三個鐘頭以後,我們已經從廣東來到了上海。

  走出機場,藍藍的天空,上海的繁華跟廣東比較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作為一個在全世界都排得上號的國際大都市,上海自有上海的魔力。

  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能把人繞暈的高架橋,難怪上海會有一個「魔都」的別稱。

  我上一次來上海的時候,還是十多年前,那時候大學畢業沒有多久,也就是那一次來上海,認識了謝一鳴。

  沒想到,十多年後,我和謝一鳴會以師徒的身份,一起重回上海。

  不得不說,人生的旅途,真的很奇妙。

  因為心裡掛念著謝夢萍的病情,所以我們沒有過多的停留,從機場出來,直接打了個計程車,前往謝夢萍家裡。

  謝家在上海算是有權有勢的大家族,有官員,有教授,名門望族,家裡條件很不錯。

  有時候想想,謝夢萍這樣的富家千金,為何非得愛上我這個西南大山溝溝里的窮小子呢?這種事情也只存在於童話裡面吧!

  謝夢萍早就在外面買了新房,一個人住,房子位於市郊,不是很繁華,但是卻很寧靜,適合居住,也適合謝夢萍畫畫。

  我們來到謝夢萍家裡,開門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小老太太,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保養的很好,衣著打扮也很時髦,看上去很年輕,也不像是五十來歲的人,風韻猶存。

  經過謝一鳴跟我介紹,我才知道這個漂亮的小老太太是謝夢萍的媽媽,謝夢萍的媽媽都這麼漂亮,怪不得謝夢萍也很漂亮,這都是因為有優秀的基因傳承。

  「大姑,我姐呢?」謝一鳴問。

  謝夢萍的媽媽是謝一鳴的姑媽,謝一鳴和謝夢萍屬於堂姐弟。

  大姑說:「在房間裡呆著呢!」

  「大姑,我姐到底得了啥病呀?」謝一鳴問。

  大姑說:「我也不知道,你們進去看看再說吧!」

  謝一鳴點點頭,我們走到謝夢萍的臥房門口,謝一鳴轉了轉門把,發現門把紋絲不動,應該是從裡面反鎖了。

  「房門鎖上了!」謝一鳴回頭對大姑說。

  「我去拿鑰匙!」大姑走進隔壁房間,很快拿出一把鑰匙,幫忙打開了臥室門。

  房門剛剛打開,一個枕頭迎面飛過來,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枕頭,避免枕頭砸在大姑臉上。

  然後,就聽見臥室里傳來謝夢萍的聲音,顯得非常暴躁,沙啞著嘶吼道:「出去!出去!」

  我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訝異,在我的印象中,謝夢萍是一個溫柔文靜,知書達理的女孩子,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怪脾氣。

  「你看看,是誰回來了?一鳴回來了!」大姑說。

  「姐,是我!」謝一鳴說。

  沒想到,謝夢萍也不買謝一鳴的面子,大喊大叫:「出去!滾出去!誰讓你回來的?」

  我們往裡面走了兩步,就看見謝夢萍用被子蒙著腦袋,擺明一副不肯見人的樣子,這更加深了我心中的疑慮,謝夢萍到底怎麼了?難道她的怪病,影響了她的容貌,所以不肯見人?

  謝一鳴說:「姐,是我,聽說你病了,我專門趕回來看看你,你怎麼了?能不能先從被窩裡鑽出來再說話呀?」

  「不能!」謝夢萍情緒激動,聲音都沙啞了,她在被窩裡嘶吼道:「我沒有病!你聽誰說我有病?我不需要你回來看我,走!走啊!」

  謝一鳴說:「你看你這副樣子,還敢說自己沒有病,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少廢話!滾啊——」謝夢萍大聲罵道。

  大姑一臉尷尬,對我們說:「原諒一下,自從患病以後,她的心情很不好!」

  謝一鳴還想說點什麼,卻被我攔住了,我給謝一鳴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先退出去,只留我一個人在房間裡面,也許面對我,謝夢萍不會這樣暴躁。

  謝一鳴點點頭,帶著哮天,和大姑一起退出房間。

  房間裡只剩下我和謝夢萍,很安靜。

  「嗚嗚嗚——嗚嗚嗚——」

  被窩裡面,傳來謝夢萍的哭泣聲,聽得我心裡難受。

  我打量了一下,房間裡乾乾淨淨的,擺設簡單,卻很文藝,大白天的,卻拉著窗簾,房間裡顯得有些黯然。

  窗台下面,有一個畫架,上面的圖畫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起身走到畫架前面,發現圖紙上面畫著一個男人,我越看越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於是把圖畫取下來近距離觀看,看著看著,我不由自主地紅了眼眶,圖畫上面的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

  但是,圖畫上面的我,明顯要年輕許多,大概是我二十歲左右的模樣。

  因為我和謝夢萍已經有十年未見,她不知道我現在的模樣,她所記得的,也就是我十年前的樣子。

  很快,我便發現畫架上不止這一張圖畫,下面還有很多張,每一張圖畫的主角都是我。

  一時間,我竟看得呆住了,不知不覺中,竟然有眼淚吧嗒吧嗒滴落在圖畫上。

  這麼多年來,謝夢萍依然沒有忘記我,她對我的思念,不僅一點沒有減少,反而更加濃烈。

  我有些哽咽了,我不知道,這輩子被這樣一個女人愛著,守候著,到底是一種罪過還是一種幸福?

  「謝一鳴,你怎麼還沒滾出去?」謝夢萍聽見聲音,以為是謝一鳴還沒有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將圖畫放回畫架上面,對著被窩說了兩個字:「是我!」

  謝夢萍聽見我的聲音,應該是愣住了,蜷縮在被窩裡,半晌沒有說話。

  「夢萍,你還能聽出我的聲音嗎?」我問。

  我看見被窩裡面,謝夢萍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謝夢萍有些結巴地說:「楊……楊程……是你嗎?」

  「是的!聽說你病了,我特意和一鳴一起回來看你!」我說。

  謝夢萍突然驚懼地說:「我沒病!你不用看我,你走吧!我真的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