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水流要漸漸變得平緩一些了,我們一個個癱軟在橡皮艇上,渾身上下就跟散了架一樣。
等到大家緩過氣來,便開始集體「批鬥」吳振剛。
「吳振剛,你看看你幹得好事,吐了我一身!」
「你就不能吐在外面嗎?橡皮艇裡面全是你的嘔吐物,簡直都沒法坐下去!」
「可不是嗎,太噁心了,居然還噴在了我的臉上!」
面對大家的批鬥,吳振剛只能連連作揖道歉:「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我剛才也是忍不住了,給大家添麻煩了!回頭我請大家吃火鍋賠罪怎麼樣?」
肖文娟俯下身子,把手伸入水裡,準備弄點水來洗臉。
就在這時候,肖文娟突然發出啊的一聲驚呼,聽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李斐眼疾手快,在第一時間抓住肖文娟的後衣領,將她拽了回來。
但見肖文娟倒在橡皮艇里,臉色蒼白,發出痛苦的嘶吼。
我們剛剛才放鬆下來的心弦,又在瞬間緊繃起來。
「我的手……我的手……」劇烈的疼痛,令肖文娟的聲音都在顫抖。
我們低頭看向肖文娟的右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只見肖文娟的右手食指,竟然齊刷刷斷了一截,斷口處血流如注,疼得肖文娟直翻白眼,幾欲暈死過去。
我們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肖文娟的手放進水裡,突然就變成了這副樣子,是不是水裡有東西在攻擊她?
李斐趕緊取出醫藥箱,打開一瓶止血粉,說了句「忍著點」,就將一整瓶止血粉,一股腦兒倒在肖文娟的斷指上,肖文娟登時發出撕心裂肺地嘶吼,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豆子大的冷汗撲簌簌往下掉。
李斐趕緊扯出止血帶,纏繞在肖文娟的斷指上,給她止住血。
肖文娟滿頭大汗,終於緩過一口氣,自己掙扎著爬起來,往胳膊上打了一針消炎針。
「這是怎麼回事?」李斐滿臉訝異地問。
「水下……有東西……」肖文娟氣喘吁吁地說,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水下。
「有東西?什麼東西?」李斐追問道。
肖文娟說:「事情發生的太快,我也沒看得清楚,直覺告訴我,好像是一條魚!」
魚?!
我們大感疑惑,肖文娟剛才竟然是被魚咬斷了手指?!
什麼魚這麼厲害,竟能一口咬斷人的手指頭?
在我們的認知範圍內,魚算是一種沒有什麼攻擊力的動物,而且魚吃東西,都是吞咽方式。如果能夠咬下人的手指頭,說明魚嘴裡肯定是長著鋒利的牙齒。
我腦補了一下,一條滿嘴長著獠牙的魚,光是想想都覺得既恐怖又噁心。
周波開口說道:「如此兇猛殘暴的魚類,我只能想到一種魚,那就是食人魚!但是食人魚通常分布在南美,貴州境內應該不會有食人魚存在!」
頓了一下,周波又說:「不過,在這地下河裡面,也有可能生存著我們所不知道的生物!」
李斐舉起狼眼,照向水裡,狼眼射出的白光,如同利箭,穿透水面,將水下照得明晃晃的。
我們也各自舉起狼眼,朝著四面八方的水下照去。
肖文娟受的傷這麼重,自然引起了我們的警覺。
不照不知道,一照嚇一跳,水底下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直接嚇得我們靈魂出竅。
但見這條河道裡面,聚集著成群成群的魚,密密麻麻。
如果是一般的魚,那也沒什麼可怕的,可怕的地方在於,這些魚長得非常醜陋,我們從未見過。
每條魚約莫巴掌大小,身形似刀,魚嘴明顯外凸,就像「齙牙」一樣,而且岔眼一看,那魚的模樣,就像一張鬼臉。
當狼眼照向水下的時候,幾百上千張「鬼臉」冰冷冷地看著你,試想一下那種恐怖的感覺,就知道我們此時是什麼心情了。
「這是什麼魚,怎麼長成這副樣子?」吳振剛皺著眉頭問。
「弄一條上來看看!」周波一邊說著,一邊掄起槳板,朝著水裡砸下去。
作為一個生物學家,周波看見這種未知生物,自然激發了他濃厚的興趣。
周波手裡的槳板剛剛落入水裡,一大群怪魚立刻圍攏上來。
這些怪魚的性情非常兇殘,它們除了自己的種族以外,能夠對一切東西發動攻擊。
那些怪魚圍著槳板瘋狂啃咬,它們嘴裡的牙齒非常鋒利,很快那個槳板的邊緣就被咬得稀巴爛。
周波看準機會,猛地將槳板抽出水面,兩隻怪魚緊咬著槳板不鬆口,也順勢被帶出了水面,落在橡皮艇里。
橡皮艇里頓時傳來一陣驚呼,我眼疾手快,掄起槳板拍下去,就把其中一條怪魚拍暈了。
而另一條怪魚仍然兇猛,死死咬著槳板不鬆口,即使離開了水裡,它的兇殘也一點沒有減少。
周波抬腳踩著那條怪魚,抽出野戰軍刀,蹲下身,瞅準時機,將刀尖插入怪魚嘴裡,撬開它的嘴巴,然後舉著狼眼仔細看了看。
但見這怪魚的嘴巴裡面,竟然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牙齒,這種鋸齒狀的牙齒非常鋒利,難怪肖文娟會被它一口咬斷手指。
再看那怪魚的魚眼,剛才在水裡沒有發現,此時才發現,怪魚的魚眼竟然是血紅色的,看上去極其恐怖。
我從小到大見過的魚不少,但這樣奇怪的魚,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其他人也沒有見過這種魚,紛紛看向周波,等著周波這個專家的解答。
周波觀察了半晌,沉吟道:「這可能是傳說中的魔鬼魚!」
魔鬼魚?!
我們皺了皺眉頭,這種魚光聽名字就非善類。
周波說:「之所以叫魔鬼魚,是因為有兩層意思!第一層意思,因為這種魚長著一張鬼臉,看上去像魔鬼一樣;第二層意思,這種魚的性情,跟魔鬼一樣殘暴!」
「你見過這種魚?」李斐問。
周波搖了搖頭:「當然沒有見過,魔鬼魚是一種上古生物,跟恐龍同一時期,我怎麼可能見過?但我萬萬沒有想到,這種本以為早就滅絕的魚類,居然經歷了數萬年的變遷,還存活在這座山體裡面,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