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少爺眉頭緊皺,咬著煙,把我拉到邊上,悄聲問我:「楊程,你還有其他辦法的,對吧?不是我心狠,實話講,如果我老丈人剩下的歲月,只能像植物人一樣躺在床上,那還不如不救,他痛苦,家裡人也痛苦!」
「解鈴還須繫鈴人!」我背負著雙手,對龍少爺說:「下一步,找到趙平,弄清楚這對翡翠核桃的來歷!不弄清楚翡翠核桃的來歷,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裡入手拯救你老丈人,我所能做的,就是暫時保住他的命,讓他不會死!」
「我知道趙平在什麼地方,我帶你們去!」沈潔從後面走過來,面上籠罩著一層寒霜。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沈潔她媽滿臉哀傷,也沒心情做飯,沈潔把孩子交給她媽媽帶著,然後和我們一起出了門。
小區門口有家還算像樣的飯店,龍少爺請我們把晚飯吃了,然後在沈潔的帶領下,我們開車前往濱河路,一家名叫「品味軒」的茶樓。
沈潔說,趙平這個人,沒有什麼愛好,就是喜歡打牌,基本上每天都在茶樓里泡著,沈潔好幾次路過這裡,都看見趙平從這裡走出來。
這家品味軒茶樓從外表來看,比其他茶樓裝修的都要高檔,像趙平這種有點身份地位的人,在茶樓里都有固定的包間。
龍少爺把車一停,就要上樓去找趙平。
沈潔拉住龍少爺說:「你瘋啦,現在人多眼雜,茶樓里的人,都看見你去找趙平!」
龍少爺說:「那不然呢?難道我們要在這裡守株待兔?」
我對龍少爺說:「耐心一點,我覺得沈潔說的很對,等趙平打完牌出來再動手。現在上去,那麼多人,肯定是帶不走他的!」
「好!好!」龍少爺點點頭,點上一支煙:「咱們就在這裡等他,讓他請咱們吃個宵夜!」
我坐在車裡閉目養神,這一天還挺忙碌的,到現在都還沒有好好休息,正好可以藉此機會打個盹。
一覺醒來的時候,我鼻子裡聞到一陣陣肉香。
睜開眼睛,發現龍少爺和謝一鳴兩個,居然在車裡擼串,手裡還握著罐裝啤酒,吃得滿嘴是油。
「你們在幹嘛?郊遊啊?」我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
謝一鳴遞給我一根烤串:「師父,你醒啦,剛才看你在睡覺,沒有打擾你,你嘗嘗,這家的羊肉串真不錯,這騷味兒,真他娘的正宗!」
我接過烤串,咬了一口,滿嘴都是羊肉的獨特香味,有點騷,但是又很饞人,味道確實不錯。
我奪過謝一鳴手裡的啤酒,咕咚咚喝了一大口,問龍少爺道:「你之前不是說,讓趙平請咱們吃宵夜嗎?」
龍少爺說:「媽的,等的太無聊了,肚子都等餓了,那老傢伙打牌,肯定得半夜才出來!」
一直等到午夜十二點左右,沈潔突然說:「趙平出來了!」
我們扭頭看向品味軒茶樓,就看見四五個人說說笑笑的從茶樓上走下來,沈潔指著其中一個禿頂的老男人對我們說:「喏,看見了嗎,那個地中海就是趙平!」
其他幾個人相繼跟趙平打招呼,然後各自乘車離開。
趙平轉身走向街邊,街邊停著一輛小車,那是趙平的座駕。
趙平看上去心情不錯,應該是贏了錢,嘴裡哼著小曲,從我們的奔馳車旁邊經過。
我正準備下車,龍少爺說:「楊程,你坐著別動,你是大師,這種打雜的小事,交給我們去辦!」
說著,龍少爺沖謝一鳴揚了揚下巴,兩人一前一後下了車。
午夜的街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再加上這裡是濱河路,在縣城邊上,更是人煙稀少。
昏黃的路燈下面,龍少爺和謝一鳴就像兩個幽靈,悄無聲息地貼了上去,一左一右架住了趙平。
哼著小曲的趙平,猛地反應過來,厲聲呵斥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做什麼?」
龍少爺和謝一鳴不由分說,把趙平拉了過來,塞進車裡。
我和謝一鳴在後排座,將趙平夾在中間。
龍少爺坐進副駕駛,讓沈潔開車。
沈潔發動汽車,奔馳車在夜色中穿行。
看著街邊的路燈一盞盞遠去,趙平的臉上露出驚恐神色:「停車!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帶我去哪裡?快停車!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再不放我下來,你們死定了!」
龍少爺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刀子,舉在手裡晃了晃,然後把刀子遞給謝一鳴:「這個混蛋太吵了,把他舌頭割下來,看他還能不能安靜!」
趙平登時就嚇傻了,立馬閉上嘴巴,緊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趙平被我和謝一鳴夾在中間,我能清楚地感覺到,趙平的身體一直在瑟瑟發抖,他的內心其實是很害怕的,但他又畏懼謝一鳴手裡的刀子,不敢說話。
奔馳車一路風馳電掣,開到一個荒無人煙的河邊上,四周是一片河灘,我們拉著趙平下了車,車燈亮著,晃得趙平睜不開眼睛。
「哎!」趙平用手擋住眼睛,戰戰兢兢地說:「各位爺……各位英雄好漢……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好像跟你們……不認識吧?」
「你不認識我們,但我們卻認識你啊,趙副局長!」龍少爺拍了拍趙平的肩膀。
趙平後退兩步,驚訝地說:「你們到底是誰?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們這樣做的?你們這樣做是綁架,是犯法的!」
龍少爺莞爾一笑:「我知道!」
話音剛落,龍少爺突然靠近趙平,一拳砸在趙平的肚子上,趙平登時疼得彎下腰,捂著肚子跪在地上,冷汗珠子大顆大顆往外蹦。
趙平也是五十來歲的人,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毆打,這一拳下去,就讓趙平承受不住,跪地求饒道:「幾位爺,你們……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是不是要錢?我給你們錢,這裡,這裡有一萬多塊,我全都給你們!」
趙平一邊說,一邊掏出錢包,包里厚厚一沓老人頭。
龍少爺咧嘴笑了笑:「趙副局長,今晚打牌手氣不錯嘛,贏了不少錢吧?」
趙平擦著冷汗說:「一般般,一般般,幾位大哥若不嫌棄,這點錢就當是我送給幾位的茶水費。還請幾位大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