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是不是懷疑,張磊他們所發生的離奇車禍,是那白蛇所為?」
送走張磊以後,謝一鳴轉頭問我。
我說:「白蛇已經死了,應該不是白蛇所為,但是這禍根,很可能是從白蛇而起!」
謝一鳴說:「這幾個人的膽子也太肥了,什麼都敢往嘴裡送,那白蛇都是成了精的蛇,能隨便殺死,隨便吃掉嗎?」
我說:「也幸虧張磊沒吃蛇肉,才躲過一劫,要不然,張磊當場就跟著那四個人一起去了。如果五個人一起出車禍死了,那這起車禍的真相可能永遠都沒人知道了!」
「師父,那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是不是先去把那個山道上的白衣女鬼找出來,看看白衣女鬼跟那條白蛇,到底是什麼關係?」謝一鳴說。
「反了!」我淡淡擠出兩個字。
「反了?什麼反了?」謝一鳴一頭霧水。
我說:「邏輯反了!白衣女鬼既然要出來為白蛇復仇,豈是那麼容易找到的?所以,我們應該先調查清楚白蛇的來歷,這樣才能查出那個白衣女鬼的身份!」
謝一鳴摸了摸腦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頓了一下,謝一鳴又說:「可是,我們怎樣才能調查那條白蛇的來歷呢?誰知道那條白蛇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哎,如果青青師娘在就好了,青青師娘可是這一帶的蛇王,讓她幫忙查一查,應該很快就能有結果!」
我說:「下次當著你師娘的面,你可不能叫她蛇王,你要知道,你師娘最後都成龍了,只是最後跟帝魂一戰,元氣大傷,幾乎失去了所有修為!」
謝一鳴吐了吐舌頭:「遵命,師父!」
我眯著眼睛想了想:「除了你青青師娘以外,還有一個人能幫我們打聽到消息!」
「誰?」謝一鳴好奇地問。
我莞爾一笑:「黃姑娘!」
謝一鳴眉頭一挑:「黃姑娘?保家仙黃姑娘?」
我點點頭:「黃姑娘作為黃大仙一脈,也算是山中霸主,打探消息更是一流,她在保家樓里足不出戶,就能知曉天下大事,像之前的九龍壓棺,黃姑娘在保家樓里就已經知道了。我相信,這一次她只要親自出馬,很快就能查清楚那條白蛇的來歷!」
「那太好啦!」謝一鳴興奮地說:「走啊,師父,還愣著做什麼?我們趕緊去找黃姑娘啊!」
「別急!」我一臉正色地對謝一鳴說:「雖然黃姑娘是我的保家仙,但我也不能失了禮數,請家仙幫忙做事,得有請仙的規矩,否則家仙會不高興的!」
謝一鳴撓了撓腦袋,一臉懵:「請仙的規矩?!」
我點點頭:「對啊,請仙的規矩,民間又叫『請仙兒』,走吧,你先跟我去準備準備!」
通常來說,保家仙既然叫做保家仙,那就是保護家庭和家人平安的仙家,平常時候,我們都是把它們當菩薩一樣供奉在家裡,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家仙一般也是不出門的,要是成天在外面流浪,那就成野仙了。
只有碰上麻煩棘手的事情,才會請家仙出馬,這在民間叫做「請仙」或者「請仙兒」,請仙自有一套請仙的規矩,這規矩是怎樣形成的,已然無從考證,但這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就得認真遵守,壞了規矩,得罪了仙家,那可就不好辦了。
首先,請仙要選一個黃道吉日,而且最好在天色剛剛亮起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天地間的仙氣最足,仙家也是最有精神的時候。
切忌不要在天黑之後去請仙,尤其是半夜,這是一天當中最陰的時候,這種時候是請鬼的,而不是請仙的。
選好黃道吉日以後,就得搞個比較隆重的儀式,就像請神一樣,把仙家給請出來,這個其實也不複雜,換上粗布麻衣,用無根水淨手,然後給仙家敬香,最後能放點鞭炮什麼的,搞得熱熱鬧鬧。
最後呢,還得給仙家準備好吃好喝的,一般來說,會精心準備八個菜。至於這八個菜是什麼,沒有明確規定,基本上按照四葷四素安排,名曰「八仙菜「。重點是,必須得配上一壺美酒。
因為仙家要外出幫你幹活,所以一定要伺候仙家吃飽喝足。
仙家同意外出,就會跟你喝一杯血酒,表示簽署了約定。
「哇靠,這麼麻煩?」謝一鳴皺起眉頭,使勁揉了揉太陽穴。
我趕緊伸手捂住謝一鳴的嘴巴,輕聲呵斥道:「閉嘴,你個笨蛋,萬一讓黃姑娘聽見了,惹得黃姑娘不高興,黃姑娘不出仙了怎麼辦?那時候我就讓你去山裡打聽白蛇的消息,一年半載的,打聽不到不要回來!」
謝一鳴訕訕地笑了笑:「師父,你捨不得我的!」
「那你就識趣一點,待會兒我給你個清單,你去買些請仙要用的東西回來,順便把請仙要做的八仙菜也給安排了!」我拍了拍謝一鳴的肩膀。
我走進屋裡,唰唰唰寫了一張清單,交給謝一鳴去採購,謝一鳴屁顛屁顛跑出去了。
下午的時候,謝一鳴回來了,大包小包提著不少東西。
謝一鳴進門就跟我說,他出去採購的時候,看見村委會組織人上山拉屍體去了,應該是張磊回去以後,把車禍的事情通報給了村委會。
死了四個村民,這可是大事,村委會大大小小的領導都去了,還組織了很多村民,從衛生院借來擔架,裹屍袋,風風火火上山去了。
我點點頭,張磊這個人心腸不錯,所以老天爺都沒有收他。
「師父,我看咱們晚些時候,要不要去張磊家裡一趟?」謝一鳴放好東西,轉頭問我。
「去張磊家裡做什麼?」我問。
謝一鳴說:「雖然這件事情錯不在張磊,但張磊畢竟是駕駛員,而且現在又只剩下張磊活著,那四個遇難工友的家屬,肯定會上門去找張磊麻煩的。師父,你在村里德高望重,你出面,那些死者家屬應該都會聽你的!」
我笑了笑:「德高望重?我還沒你說的這麼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