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炎離既捨不得它的主人,但又想跟著墨陽離開這裡,也許它也很矛盾。
這時龍飛揚在一旁說道:「它已經在此守護了好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已經極盡忠誠,現在既然已經認墨兄弟你做新的主人,就帶它走吧。總不能讓它一直守在這兒吧。」
墨陽一想也對,讓炎離繼續獨自留在這裡為它已經死去的主人守陵,對它來說,其實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
想到這,他用手輕輕拍了拍炎離的腦袋,說道:「那你從今以後就跟著我吧。」
炎離立刻仰起頭來,發出一陣「嗷」叫,它的叫聲聽起來,其實更像是狼。
三人帶著炎離從那樹洞裡鑽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燕赤煌領著墨陽與龍飛揚朝著凌絕宮的方向走去。
炎離顯得很是興奮,在密林間穿來穿去,時不時追逐夜間出沒的野兔之類的小動物,墨陽不免有些擔心,炎離畢竟是一頭離火神獸,雖然現在看起來和一條普通的大狗沒什麼區別,但它若是發起怒來,周身會燃起熊熊烈焰,萬一把整座山林引燃,那可就闖下大禍了。
於是他將炎離叫到身旁,對它好一番叮囑,讓它絕對不能輕易顯露真身,否則它周身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猙獰模樣一旦被人瞧見,非得把人給嚇死不可。
三人抵達凌絕宮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鐘,廢棄已久的凌絕宮獨矗在凌絕峰頂,在月色襯映下,顯得有些淒涼。
一陣秋風吹來,破舊不堪的木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燕赤煌走進殿內,繞到後院,直奔之前關著他師父燕赤狐的那棟房子。
墨陽與龍飛揚並沒有跟他一塊進去,他也許是去找什麼東西,也許是為了跟他的師父做個了斷,這時候不該打擾他。
龍飛揚四下瞧了瞧,轉頭對墨陽說:「墨兄弟,我們今晚就在這院子裡將就一晚吧。」
墨陽點了點頭,立刻從背包內將帳篷取了出來,開始著手搭建帳篷,龍飛揚也上前幫忙。
兩人正忙活著,一旁的炎離忽然發出一陣低吼。
墨陽轉頭一看,炎離一雙眼睛正緊盯著不遠處一堵殘牆,難道是殘牆後面有什麼東西?
兩人立刻停下來,墨陽從腰間拔出手槍,龍飛揚也抓起了金剛傘,兩人緩步朝著那堵殘牆走了過去,還沒等他倆靠近殘牆,忽然飛來數枚暗器,龍飛揚反應極快,迅速撐開了金剛傘。
幾枚暗器射在了金剛傘面上,不過有一枚暗器射中了龍飛揚的肩膀,他頓覺一陣刺痛,他立刻伸手拔下插在肩膀上的暗器一看,竟然是冰魄銀針。
墨陽在一旁瞧見,脫口驚道:「是冰魄銀針!」
他話音剛落,從殘牆後面傳來一陣狂笑聲,緊接著,幾個人從那堵殘牆後面走了出來。墨陽定眼一瞧,發出狂笑聲的居然正是九鬼木一,而跟在他身旁的,除了山本之外,還有兩個蒙面人。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碰上這幾個傢伙,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墨陽立刻將槍口對準了九鬼木一。不過九鬼木一臉上毫無一絲懼色。
燕赤煌聽到動靜,從那棟屋子裡跑了出來,他的懷裡還抱著一個木盒子,見到九鬼木一以及那兩個蒙面人,燕赤煌立刻便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身體一下子僵住了,懷裡的木盒子也掉落在地,盒子裡的東西散落了出來,是一些瓷瓶和一些丹丸,以及一疊紙符。
一名個子較高的蒙面人轉頭看著燕赤煌,冷冷說道:「你這孽徒,竟然沒被燒死,而且還敢回來。」
原來這傢伙就是燕赤狐,只是他蒙著面,不知道他究竟長什麼模樣。
燕赤煌顯然聽得出他的聲音,忽然雙腿一彎,跪倒在地上,竟然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說道:「師……師父,你……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怎麼能和邪教中人為伍,而且他們還是日本……」
沒等他把話說完,燕赤狐厲聲打斷了他:「你這孽徒,竟然敢質疑為師,枉為師將本門玉印傳授於你。今日為師要將你逐出師門,快將玉印交出來。」
燕赤煌用微微顫抖著的手從懷裡摸出一枚玉印,擺放在了地上,然後朝著燕赤狐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沖燕赤狐說道:「不管您認不認我這個徒弟,反正我只有您一個師父。這麼多年來,我不該一直用妖丹為您續命,逆天之事,必遭天譴。師父您一定是受了妖毒的影響,才會變成如今這般,今日,就讓徒兒送您去該去的地方。」
他說完,忽然摸出兩道紙符,將紙符凌空比劃了一番,接著一聲大喝,在他面前憑空出現一團火球,火球快速朝著燕赤狐飛去。
燕赤狐並未躲閃,眼看就要被火球擊中,他忽然一揚手,火球竟立刻消失地不見了蹤影。而燕赤煌則立刻「哇」的叫了一聲,當即噴出了一口鮮血。
墨陽見狀,忙快步上前,將他扶住。
燕赤狐冷冷說道:「哼!簡直是自不量力。你那點伎倆都是為師所教,而你資質愚鈍,這麼多年也沒什麼進步,本座服食多年妖丹,功力與數十年前相比增強了何止十倍,如今要取你的性命,易如反掌。」
聽了燕赤狐所說,墨陽心頭暗驚,沒想到燕赤狐因為常年服食妖丹,功力倍增,如今已經變得十分強大,也難怪他能輕而易舉取走封印在玄冰棺中的離火魔刃。
不過,墨陽並不懼對方,他一手扶著燕赤煌,冷冷說道:「你徒弟對你一片忠心,照顧了你這麼多年,要是沒有他,你恐怕早就不在這世上了,沒想到現在竟然要置他於死地,你還有沒有人性。」
「人性?」燕赤狐仰頭狂笑起來,忽然,他一把扯下裹在臉上的面巾,墨陽定眼一瞧,不由得心頭一震,那是一張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的臉,臉上布滿溝壑,看上去千瘡百孔,甚至兩片嘴唇都已經不見了,一口布滿血漬的牙齒直接露在外面,看上去甚至比殭屍或是血屍還要更為猙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