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巴桑多吉與卓達的介紹,熊三頓覺肚子咕咕直叫,因為吃不慣藏族地區的飯菜,來到瑪多縣這幾天,他吃得並不好,感覺就沒有吃飽過,想到晚上能吃到香噴噴的牛羊肉,心裡不免有些期待。
一行人穿越了廣袤的草甸,翻過了高山,然後沿著一條位於山谷之中的河流一路前行,終於在晚上七點多鐘左右趕到了貢木錯村,因為這一帶天黑的比較晚,所以這時候其實太陽還沒落山。
大老遠,大家便瞧見,在一座湛藍的高原湖泊旁,分布著一二十頂藏族氈包,卓達將手朝著那些藏族氈包一指,有些興奮地對已經十分疲憊的眾人說道:「那就是貢木錯村。」
大家頓時來了精神,特別是熊三,忍不住舔了一下有些發乾的嘴唇。
在距離那些氈包還有一兩百米遠的時候,傳來了狗吠的聲音,很快,有幾名藏族男子騎著馬兒朝大家奔了過來,他們幾個手裡拿著獵槍,而且身邊還跟著幾隻體型碩大的藏獒。
見此情形,熊三不禁嘀咕道:「不是說他們很好客麼?我怎麼看這架勢像是要跟咱們干架呢?」
卓達立刻說:「你們先在這兒等等,我和多吉過去跟他們說一聲。」
他說完,與巴桑多吉策馬迎上前去,其他人則都在原地停了下來。
卓達與巴桑多吉顯然與那幾位村民都認識,他們走近後,用藏語交流了起來,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大,似乎是在爭執著什麼,這讓大家都有些納悶。
在過了一陣之後,卓達折返回來,神情凝重地對大家說道:「今天大家怕是進不了村了。」
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敢相信,曹雲山問道:「可是村里出了什麼事?」
卓達說道:「正如你們所預料的那樣,今天早上有幾個從外地來的漢人來到了村里,他們是來找拉巴的,村民們很是熱情地招待了他們,那幾個漢人還跟拉巴單獨聊了一陣,之後就離開了。但在他們走後沒多久,拉巴忽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很快就死了。」
「拉巴死了!?」龍飛揚驚道。
卓達點了點頭,繼續說:「村民們認為拉巴是被那幾個漢人詛咒死的,現在對漢人很是痛恨,所以剛才拿著槍就衝出來了。」
龍飛揚說:「那麻煩卓達兄弟跟他們解釋清楚,我們跟那幫傢伙並不是一夥的。」
「已經解釋過了,他們答應不找你們的麻煩,但也不讓你們進村。」
熊三一聽,立刻嚷道:「啥意思,難不成還讓我們現在又回去?」
卓達忙說:「那倒不至於,離這兒不遠有一座寺廟,那座寺廟已經廢棄了,你們可以去那裡將就一宿。今晚上我和多吉跟他們好好聊聊。」
龍飛揚轉頭問曹雲山:「老爺子,您覺得怎麼樣?」
曹雲山嘆了口氣,說:「除了這樣,難道還有更好的法子麼。就這樣吧!」
「那行,我現在就帶你們去那處寺廟,條件雖然艱苦一點,但至少能夠遮風擋雨。」卓達說到這,向曹雲山表示了歉意:「曹老爺子,真是對不住了,把你們帶到這地方,卻讓您老……」
沒等他把話說完,曹雲山擺了擺手:「這有什麼,想當年,荒郊野外隨便一躺也是一晚,能有一處棲身之地,已經很是不錯了,你在前面帶路吧。」
卓達騎著馬兒領著眾人沿著湖畔往前走去。
一路上,熊三沒少抱怨,其實在哪裡睡覺倒是無所謂,最讓他念念不忘的是他惦記了一整天的牛羊肉,如今牛羊肉顯然是吃不上了。而他為此肚子差不多咕咕叫了一整天,心裡自然不爽。
一行人沿著湖畔走了差不多一里來地,看到就在湖邊一座小山包上,有一座圓柱形的建築物,這棟建築物十分老舊,似乎是用石頭修建而成的,卓達將手朝著那棟建築物一指,對眾人說道:「就是那兒。」
一行人到達了寺廟門口,翻身下馬,墨陽第一個掀開早已破爛不堪的用羊皮製成的門帘往裡面一瞧,發現裡面可謂是一片狼藉,也沒看到供奉著什麼菩薩。而且因為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戶,感覺光線十分暗淡。
這種風格的寺廟墨陽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禁有些納悶:「這座寺廟怎麼是這樣的?」
卓達解釋道:「這是一座黑教寺廟。」
「黑教?」墨陽微微一怔。
曹雲山在一旁說道:「黑教一般是指原始苯教,原始苯教起源於古象雄王國,是藏族最古老的宗教,不過如今苯教已經與藏傳佛教相融合,已經很少有人信奉真正的原始苯教了。想必這也正是這座寺廟荒廢的原因。」
卓達讚許地點了點頭:「曹老爺子果然見多識廣,這座寺廟正是一座原始苯教寺廟,已經有好幾百年歷史,不過現在這一帶幾乎沒人信奉原始苯教,再加上這座寺廟的風格不適合改建成佛教寺廟,所以也就荒廢了。」
「那這座寺廟荒廢多久了?」萬琳問道。
「少說也有一兩百年了吧,因為是用大塊的石頭修建的,不好拆,就讓它一直矗在這兒。」卓達說到這,話鋒一轉:「你們先收拾收拾吧,我去村里看看。晚點兒我再過來。」
曹雲山點頭道:「去吧。」
卓達轉身正欲離開,龍飛揚又叫住了他:「對了,卓達兄弟,你務必留意一下拉巴的屍體,如果他真是死在玄蛇老祖手裡,我擔心只怕會跟洛桑的情況一樣。」
聽了龍飛揚所說,卓達臉上微微一變,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卓達離開後,大家便開始收拾起來,寺廟內面積並沒有多大,大概也就十幾平米,倒也足夠他們幾個容身,只是地板上布滿了灰塵,沒有掃帚不好打掃,大家便將睡袋取了出來,準備晚上就鑽進睡袋,躺在寺廟內的地板上將近一晚。
吃過東西,已經很是疲累的眾人便躺下休息,墨陽沒睡,儘管曹雲山說有暗影在外面盯著,不用擔心有人靠近,但他還是不放心。坐在寺廟門口,放眼查看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