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揚見玄誠道人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開口問道:「道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玄誠道人說:「如今的嶗山早已今時不同往日。你們這一路上也看到了,到處都是前來遊覽的遊人香客,商業氛圍太過濃厚。而修道需在清靜之地,現在這般,哪裡還有人願意潛心修道,即使出家入了道門,能夠靜下心來修生養性的也沒幾個,更多的人只不過是為了披上這身道袍換取點實際利益而已。至於降妖伏魔的玄術密法,不但需要機緣,更需要苦修。而如今無人願意苦修,這些個玄術密法恐怕也要失傳了。」
聽了玄誠道人所說,墨陽與龍飛揚都有些驚訝,沒想到如今的嶗山派看似香火鼎盛,卻要落得後繼無人的境地。
玄誠道人繼續說:「而如今嶗山派還懂得降妖伏魔之術的,都已過遲暮之年,一群老弱殘兵,下趟山都不容易,更別說去對付那魔頭了。」
龍飛揚沉吟了片刻,想到了之前欲捉拿白吾,自稱嶗山派第九代傳人的邋遢道士,開口問道:「我們倒是曾經遇到過一位自稱嶗山派的道士,而這也是我們此行前來想跟您說的第三件事,因為我們跟他有點過節,如果您與他相識的話,還想請您從中翰旋。」
「哦?竟然還有這種事,他姓甚名誰?是什麼道號?」玄誠道人問道。
「這個他沒說,他衣著邋遢,滿臉絡腮鬍,頭髮十分油膩,看起來就像一個乞丐,但他精通符籙術,能以符籙傷人,而且他自稱是嶗山派第九代傳人。」
玄誠道人一聽,臉色大變:「你說什麼!嶗山派第九代傳人?你確定沒有聽錯?」
他這麼一問,搞得龍飛揚有點不敢確定,轉頭問墨陽:「我沒聽錯吧?他說的好像是第九代。」
墨陽點了點頭:「沒錯,我聽得清清楚楚,他說的就是第九代傳人。」
玄誠道人站起身來,將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踱了幾步,嘴裡喃喃嘀咕道:「難道是御妖一脈的傳人?」
龍飛揚有些好奇地問道:「玄誠道人,怎麼了?」
玄誠道人深吸了一口氣,轉頭沖龍飛揚反問道:「龍五爺,你可知道貧道是嶗山派多少代傳人?」
龍飛揚搖了搖頭。
「貧道乃是嶗山派第十九代傳人。」
兩人一聽,立刻相互對視了一眼,臉上均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龍飛揚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這麼說,那位邋遢道士比你整整高了十代!?」
「會不會我們都聽錯了,其實他說的是十九代,也許是他吐詞不清,我們都聽成了第九代?」墨陽猜測道。
誰知玄誠道人卻擺了擺手,說:「不!你們或許沒有聽錯,依貧道看,這事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可能?」
「其一,是有人冒充我嶗山派弟子。其二,此人極有可能是我嶗山派御妖一脈的傳人。」
「御妖一脈?」龍飛揚微微一怔。
玄誠道人點頭道:「我嶗山派祖師爺孫玄清五百年前創立嶗山派,他收了許多弟子,其中有一位弟子名叫凌風,道號凌絕真人,他是祖師爺眾弟子當中最具天賦之人,祖師爺本想將在掌門之位傳給他,但他傾向於結合妖邪之術進行修煉,祖師爺擔心他會引導嶗山派誤入歧途,終究沒有傳他掌門之位。他心中不服,於是自立門戶,另建道觀,仍以嶗山派自稱,因為他們所精通的是御妖之術,故而被稱作嶗山派御妖一脈,這一脈傳人雖然已經歷經了四百多年,但在六七十年前,才傳到第八代。」
聽了玄誠道人所說,墨陽吃驚地說道:「怎麼會這樣?四百多年居然傳承了不到十代?」
「因為御妖一脈服食妖丹,所以壽命極長,而且御妖一脈收徒十分嚴苛,每代弟子不超過三人,解放後,御妖一脈便銷聲匿跡。這幾十年來,幾乎沒怎麼聽到他們的消息,我還以為這一脈已經斷了,沒想到現在還有傳承之人活在這世上。」
玄誠道人說到這,沖龍飛揚反問道:「不知龍五爺怎麼會與御妖一脈的傳人有過節呢?」
龍飛揚沒打算瞞著他,坦誠道:「那日他追一妖靈,這妖靈向我們求救,我們便出手阻止了他。也因此與他結下了梁子。」
「那難怪了,這御妖一脈就是以捉拿妖靈煉製妖丹為營生的,你們這麼做,他定是恨透了你們。」
龍飛揚笑著說:「所以才想請道長您出面,看能否化解我們與他之間的恩怨。」
玄誠道人皺著眉頭說:「這事有點難辦,我們正脈傳人與這御妖一脈已經近百年沒什麼來往。貧道甚至不知道此脈現在仍有傳人活在世上,更不知該上哪去找他。」
他說到這,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說道:「對了,你們不是想找人對付那妖邪麼?若是找此人相助,最合適不過。」
「找他相助?道長您可真會開玩笑,我們與他之間舊怨尚未化解,他憑什麼幫我們?」
玄誠道人笑著說:「其實他不算是幫你們,而是為了他自己。」
「這話怎麼說?」墨陽不解地問道。
「你們有所不知,他需要妖丹提升修為,而那妖道既然藉助狐妖之術修煉成魔,體內也會凝結妖氣。對他來說,用妖道體內的妖氣煉製妖丹,反而比用妖靈煉製妖丹更為適合。所以,若是你們找他相助,不但可以藉助他的力量除掉那魔頭,而且還能化解與他之間的恩怨,又何樂而不為呢。」
玄誠道人說著,將太乙拂塵遞到龍飛揚面前:「還有這太乙拂塵,實際上正是御妖一脈的寶物,相傳能夠降妖伏魔,你們把這件寶貝一併交還予他,相信他不會再記恨你們出手阻止他降妖之事。」
龍飛揚從玄誠道人手裡接過拂塵,有些犯難地說:「道長您說得倒是有些道理,可問題是現在我們上哪去找這位御妖一脈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