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開得速度很慢,而且越往前行,路越不好走,再加上前幾天才下過雨的緣故,路面到處都是坑坑窪窪,車子十分的顛簸,幾個人在後車廂內被晃來盪去。而且由於車廂完全用帆布遮住,只有一扇與駕駛室相通的小窗戶有光線射進來,車廂內光線很暗,車外的情況也看不見,不知究竟到了哪兒。
墨陽將帆布掀開一條縫往外看了看,借著燈光,依稀看見道路兩側都是農田,遠處則是連綿起伏的大山,而他們所乘坐的卡車似乎正駛向深山方向。
車子在坑窪的道路上行駛了約摸半個多小時,忽然一個急剎車,大家頓時擠在了一團,也不知劉軍為何忽然停車,黑子一直處於高度警惕的狀態,他立刻端起了槍。而就在這時,只聽劉軍通過駕駛室與後車廂之間的窗口小聲說道:「再外前五百米左右就是檢查站,待會你們都裝作睡覺好了,千萬不要開口說話。」
大家透過那扇窗戶往前看去,能看到前方幾百米遠的靠近馬路旁有一棟簡易板房,亮著燈,想必就是劉軍所說的檢查站。
劉軍重新發動車子,驅車朝著檢查站緩緩駛去。
或許是聽到了汽車馬達所發出的聲音,兩名身穿軍裝,背著半自動步槍的士兵從那棟板房內走了出來,兩人打著呵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卡車駛近,一名士兵揮了揮手,劉軍再次將車停了下來。
大家坐在後車廂內,不敢亂動,但也不敢掉以輕心,每個人都將槍握著手裡,用衣服遮擋著槍口,半閉著眼睛,坐在車廂內裝睡。
劉軍與那兩名士兵用越南話交談了幾句,又取出一個證件給他倆看了看,接著,其中一名士兵朝後車廂走了過來。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帆布很快被拉開了,那名士兵往裡面瞧了一眼,顯然看到了正在裝睡的墨陽等人,但他似乎並沒有懷疑什麼,很快又重新將帆布蓋上。
劉軍跟那兩個傢伙又用越南話交流了幾句之後,便重新發動車子往前駛去,直至開除了數百米之後,大家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黑子好奇地沖能聽明白越南語的秋彤小聲問道:「他們剛才說啥了?」
「沒說什麼,就是些客氣話,那兩個士兵要檢查證件,劉軍把證件給了他們,並說跟他們的隊長很熟,所以對方很快就放行了。」
「就這麼簡單?」
秋彤點了點頭:「就這麼簡單。」
墨陽笑著說:「我說兄弟,你還在擔心這是個圈套呢。」
黑子一臉嚴肅地說:「還是提防著些好,在我們沒有穿越中越邊境之前,無論如何都不能掉以輕心。」
龍飛揚對他的話表示贊同:「黑子兄弟說得沒錯,小心駛得萬年船,大家一定得提高警惕。」
卡車繼續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再次停了下來。
但這回並沒有瞧見檢查站,墨陽還特地往外看了看,到處都是一片漆黑,他有些疑惑地沖劉軍小聲問道:「軍哥,怎麼又停車了呢?」
「都下車吧,前面的路車沒法繼續走了。」
大家一聽,趕緊從車上下來,一直在封閉的車廂內憋著,終於呼吸了到了新鮮空氣,大家都趕緊猛吸了幾口。墨陽四下張望了一番,發現他們似乎已經來到了一處大山溝子,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除了卡車自身的車燈之外,放眼望去,一絲光亮都沒有,只能借著月色依稀看見大山的輪廓。
劉軍取出一支手電,朝右側一處山坡照去,大家這才發現,那兒又一條蜿蜒山路,通往大山深處。
「大家也別休息了,趕緊走吧,還得趕好幾個小時的山路,我們得趕在天亮之前穿過邊界線。」劉軍說完,大步朝著那條山路走去,其他人也趕忙跟上。
誰知剛走了沒多遠,秋彤忽然「哇」地一聲,站在路旁,弓著身子,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在那台破舊的卡車上顛簸得太久,她本來就很犯暈,如今再被山風這麼一吹她再也忍受不住了。
龍飛揚忙走過去,用手輕輕拍了幾下她的後背,又用手按了按她的頭頂百會穴以及腕部內關穴,過了片刻之後,秋彤便感覺好了不少。
墨陽感到有些驚訝,沒想到龍飛揚就這麼按了幾下,就減輕了秋彤的暈車症狀。
龍飛揚笑著解釋說:「其實暈車主要是因為體內經脈紊亂所致,所以只要對相應穴位施以按摩,就能緩解暈車症狀。」
他正說著,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劉軍轉身催促道:「你們能不能走快點,路還長著呢。這走走停停,什麼時候才能到。」他說完,嘴裡有嘀咕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煩。」
秋彤怕自己拖了大家的後腿,忙說:「你們不用管我,快走吧。」
大家跟上前去,龍飛揚一直跟在秋彤身後,生怕她有什麼狀況發生,郭浩也時不時地回頭看看她。
一行人沿著崎嶇的山路走了約摸半個多小時,前方漸漸沒路了,只能是在茂密的叢林間穿行,劉軍在前面引路,他手裡拿著一根木棍,一邊往前走,一邊用木棍敲打著草叢,以防草叢中有蛇出沒。
墨陽四下瞧了瞧,感覺應該是置身於原始森林之中,周圍到處都是茂盛的樹木,甚至滿天的星空也被濃密的樹葉給遮擋住了,時不時有奇怪的叫聲傳來,更平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不過這環境對於墨陽、黑子與郭浩來說,倒是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因為他們當年在部隊,大部分演習就是在類似的叢林中進行。而且根據墨陽的推測,這裡離他們原部隊的駐地應該並不是太遠,只是這兒屬于越南境內,但應該是一樣的叢林環境。
像這樣的熱帶雨林環境若是在夏天穿越,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不但草木間多有毒蟲毒蛇的出沒,很容易感染疾病,而且十分悶熱,好在現在已是冬季,這一帶的氣溫大概是十多度,涼風習習,在林間穿行,倒也不覺得累。只不過由於沒有現成的路,地形環境複雜,沒辦法走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