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揚看出了墨陽心頭的疑惑,淡淡一笑,說:「你別驚訝,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算是報應。」
「您患的是什麼病?」墨陽忙追問道。
「不是病,是毒!」龍飛揚一字一頓地答道。
「您中毒了?」墨陽愈加吃驚了。
龍飛揚點了點頭:「天下第一奇毒——龍蠱。」
「龍蠱?莫非是一種蠱毒?」
「沒錯,是世間最為厲害的蠱毒,幾乎無藥可解,不過已經消失了數百年。」
「既然已經消失了數百年,您又怎麼會中了龍蠱呢?」墨陽不解。
「我說了,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龍飛揚嘆了口氣,向墨陽講述了起來:
「八年前,我無意中得到了一本蠱術奇書——《蠱經》,從而對蠱術產生了莫大的興趣,開始潛心研究蠱術,《蠱經》當中記載了龍蠱的煉製方法,我便依照記載煉製龍蠱,誰料卻被龍蠱反噬,非但未能煉成龍蠱,反而自身中了蠱毒,這些年來,我全靠長期飲用這千年釀,才能暫時壓制住體內蠱毒,但這一年多來,蠱毒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以前半年才會發作一次,現在每隔一月就得發作一次,每每發作,全身彷如萬千毒蟲叮咬,生不如死。我感覺自己已是時日無多。但就在不久前,我無意中得到一個信息,傳說中的石達開寶藏有可能藏在桂黔交界的茂蘭山區,又勾起了我心裡一線希望。」
墨陽有些納悶:「石達開寶藏與龍蠱又有什麼關係?」
「你有所不知,龍蠱源於壯族,古壯族其實也流行巫蠱之術,其中最負盛名的便是蛇蠱,將多種毒蛇與毒蟲放置於一密封罐中,讓它們互相咬殺吞食,直到只剩下最後一個活物為止,這個活物若為蛇的話,便叫蛇蠱,若是這條蛇的身體發生變異,出現返祖現象,腹下生出四肢,便被稱作龍蠱。相傳石達開曾命人專門研究蛇蠱,並且煉製出了龍蠱,我尋思著他也一定掌握了解除龍蠱之毒的方法,而且這個方法很有可能就藏在這裡,但現在看來……」龍飛揚說到這,不由得嘆了口氣。
墨陽忙在一旁勸道:「龍大哥您也別灰心,既然是蠱毒,一定有辦法化解的。」
「只可惜我恐怕時日無多,除非……」他話說到這,卻又打住了。
墨陽忙問:「除非什麼?」
「除非是找到人形棺菇,這玩意雖然不能完全化解我體內的蠱毒,至少能讓我多活幾年,只是世上究竟有沒有這東西,誰也不知道。」
墨陽忽然想到,之前龍飛揚曾經跟他提到過棺菇,還質疑他佩戴著摸金符卻連棺菇都不知道,他不禁好奇地問道:「棺菇到底是什麼東西?」
「棺菇顧名思義,就是生長在棺材中的一種菇蕈,類似靈芝。棺菇有兩種,一種是生長於棺木蓋板內面,這種棺菇具有一定的藥用價值,也是目前市面上最常見的一種,但其實並非真正的棺菇,真正的棺菇,是生長在棺材內的屍體上。」
「長在屍體上的蘑菇?」墨陽吃了一驚,他從來沒聽說屍體上還會長出東西來。
「沒錯!而且,真正的棺菇通常會長在人體的竅位,如口、鼻、耳、腦殼的天靈蓋等等,不過,並非任何一具屍體都能長出棺菇來,棺菇的生長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墳地必須是地陰之地,而且須是在陰年陰月陰時下葬,不禁如此,亡者生前還必須長年服食人參、靈芝之類的補品。」
聽了龍飛揚所說,墨陽不禁嘆道:「這麼多因素,也太難湊到一塊了吧。」
「所以真正的棺菇十分罕見,而人形棺菇更是棺菇之中的極品,相傳棺菇生長了千年以上便會化為人形,但這種棺菇只見於書中記載,從未有人真正見過。」龍飛揚說到這,又不由得嘆了口氣,臉上明顯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
墨陽也幫不上什麼忙,只得說道:「吉人自有天相,龍大哥您別多想,我相信您一定能逢凶化吉,等回去後我幫您問問秋二爺,他見多識廣,說不定……」
沒等墨陽把話說完,龍飛揚擺手打斷了他:「不,這事我不想讓他老人家知道,我不想再欠他的情,不然,恐怕我下輩子都還不起了。」
墨陽正想勸說龍飛揚放下心結,去向秋二爺解釋清楚誤會,外面忽然傳來了一聲悽厲的慘叫,兩人心頭一驚,急忙衝出門外,卻見被五花大綁著的冥手太歲正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而黑子和霍義就站在旁邊。
黑子朝著冥手太歲猛地踹了一腳,怒喝道:「你他媽的別在老子面前裝,你能騙得過警察,可騙不了我。」
冥手太歲並未理會,繼續來回翻滾掙扎著,顯得極其痛苦。
墨陽與龍飛揚走上前去,墨陽開口問道:「這傢伙怎麼了?」
黑子答道:「這傢伙在跟我們演戲呢,忽然就這樣了。」
霍義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充滿敵意的眼神冷冷地看著冥手太歲,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而他的手裡,似乎還緊攥著什麼東西。
龍飛揚盯著冥手太歲看了一會,忽然像是看出了什麼,二話沒說,立刻上前,一把按住仍在來回翻滾著的冥手太歲,伸手探了探他的頸脈。
過了片刻,龍飛揚抬起頭來說道:「他是中毒了,而且極有可能是十分厲害的金蠶蠱毒。」
一聽金蠶蠱毒,墨陽立刻轉頭看著霍義,霍義的臉上掠過一絲慌亂的神色,墨陽頓時明白了些什麼,霍義一直想殺冥手太歲替他叔叔報仇,又怎麼會輕易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霍義悄悄將緊攥著拳頭的那隻手放到身後,似乎想要隱藏什麼,這一切墨陽看在眼裡,他立刻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霍義那隻手,質問道:「你手裡拿著什麼?」
霍義鬆開了手,墨陽一看,竟然是一支注射器。
墨陽轉頭看了看冥手太歲,再看了看霍義手裡的注射器,頓時明白了這麼回事:「你給他注射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