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離職

  來到做工快一年的工廠,心情談不上好壞。

  反而對這裡的機械化工作,有了一些排斥。

  現在雖然在活命這條道路上掙扎,自己的命目前只能有一個月。

  可至少現在,遇到了一個好的師父。

  我相信在師父的幫助下,自己遲早能填滿被髒東西吃掉的燈油……

  我拿著辭職申請,首先去了流水線找組長。

  想離職,首先他得簽字。

  線上的工友忙碌著,雖然看見了我,也都視若無睹。

  我也懶得去搭理他們,找到了正在和女工友講葷段子的組長王凱。

  這傢伙說是教女工友上線,其實不斷的往人家身體上靠,吃人家豆腐。

  不知廉恥,一臉色相。

  但這才幾天不見,我便發現這傢伙瘦了好多。

  臉色也有些發暗,黑眼圈也很重。

  那狀態和我前些日子有些像。

  感覺這傢伙,不是得病暴瘦,就是被髒東西給纏了。

  我也不想鳥他,直接開口道:

  「王組長,簽個字!」

  我辭職的事兒,他已經知道。

  這會兒見我來了,掃了我一眼。

  露出一絲鄙夷:

  「秦澤!不是王哥我說你。

  你一個鄉下來的小子,就是不知好歹。

  好好的工作不做,偏偏要離職。

  沒學歷沒技術。

  出去以後,就很難找到我們廠子這樣的好工作,好待遇了。」

  我翻了個白眼,每個月三班倒,加班是常態。

  請假和求神似的,月月到手三千五不到。

  你特麼的,還長期針對我。

  你現在給我說是好工作?

  我也不慣著他,直接回懟了一句:

  「屁個好工作,累得要死。

  我已經找好下家了。

  朝九晚五,工資三千五打底!」

  這傻比一臉不信的樣子,皮笑肉不笑:

  「喲喲喲!還朝九晚五,就你這樣的做夢吧?」

  說完,便拿出筆簽了字。

  我「呵呵」了兩聲,都不想和這傢伙多說一句。

  拿著簽好字的離職單就去了主任辦公室。

  結果主任在開會,又等了一個來小時。

  這還沒完,主任簽字後,還得去財務室簽字。

  工資不多,流程還屁多。

  等我辦完所有手續,都中午了。

  給陳哥打了個電話,得知他今早出院就來上班了。

  現在就在廠子裡,便邀請他出來吃了個飯。

  我能活到現在,全靠陳哥幫忙和引路。

  見到陳哥,發現他氣色也不好。

  就和組長王凱差不多。

  但陳哥這屬正常,畢竟才從醫院回來,前些天還被鬼上身。

  想要恢復,還得用一段時間。

  陳哥見了我,很高興。

  還想將住院預繳剩下的一千多還給我。

  陳哥幫我,他才這個樣子,才進了醫院。

  我自小就知道,滴水之恩的道理。

  我本就很愧疚,怎麼可能收。

  在廠邊找了個不錯的飯店,點了六七個菜款待,表示對他的感謝。

  陳哥也高興,嚷著喝了瓶雪花。

  談話間,我詳細的將自己這些天的詭異經歷,以及昨晚對付子母鬼的事兒給他說了一遍。

  陳哥聽得心潮澎湃,頗為激動,甚至有些嚮往。

  說他好些羨慕我,還說他以前想跟著我師父學藝,做個能驅魔看事兒的「先生」。

  但我師父不收,說他沒「靈根」,就隨便教了他兩手防身的手段。

  這些年,也一直沒怎麼用上。

  直到在公交車上看出我被髒東西纏身,這才仗義出手。

  現在也希望我好好跟著師父學。

  不僅能救我的命,等學成本事後,以後也能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陳哥這人是真的不錯,還很大義。

  陳哥下午還要上班,我就沒過多打擾。

  吃完飯,便匆匆道別離開。

  等回到萬福堂,發現門口停著一輛奔馳轎車。

  剛進屋,便見到師父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這會兒正對著一名梳著大背頭的男子開口道:

  「馬先生,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雞兩翼,飛不過鴉。

  馬有千里之程,無騎不能自往;人有沖天之志,非運不能自通。

  該說的我都給你說了,這樣我給你起一道時運符,希望給你扭轉時運。

  你帶走身上,專心經營。

  時運一到,自然馬到成功啊!」

  大背頭男子聽得是一愣一愣的,雙手合十不斷感謝。

  我雖然才來上班幾天,但也很有眼力見兒。

  見師父要起符,迅速的給師父準備好硃砂筆墨黃紙什麼的。

  師父大手一揮,很快的畫好了一道符咒,遞給了大背頭。

  還表演了一招徒手捏符,符紙爆燃的「絕技」。

  大背頭看得雙眼放光,激動的連連感謝。

  直接從皮包里拿出一萬塊錢就遞給了師父,還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

  我看在眼裡,頗為震驚。

  原來做這個,這麼賺錢。

  隨便起道符,就是一萬塊。

  師父並沒有直接接過,依舊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是示意我拿著。

  他自己,則送大背頭離開了鋪子。

  等師父回來後,我把錢交給了他。

  師父坐在椅子上,舔了舔手指,就開始數。

  我很好奇,就開口問道:

  「師父,這時運符這麼值錢,真能改時運?」

  師父笑了笑:

  「改個屁,就是普通的平安符,我忽悠他呢!

  那土大款賺了不少黑心錢,這些日子被查了疑神疑鬼,我不坑他坑誰!」

  我用著詫異的眼光看著師父。

  好傢夥,沒想到師父太對我胃口了。

  對貧苦的張女士一家,也就意思意思,象徵性的收幾百塊錢了事。

  但這種黑心土大款,一張成本五毛錢不到的符咒,就要一萬塊。

  不欺好人,但對壞人是絲毫不手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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