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做工快一年的工廠,心情談不上好壞。
反而對這裡的機械化工作,有了一些排斥。
現在雖然在活命這條道路上掙扎,自己的命目前只能有一個月。
可至少現在,遇到了一個好的師父。
我相信在師父的幫助下,自己遲早能填滿被髒東西吃掉的燈油……
我拿著辭職申請,首先去了流水線找組長。
想離職,首先他得簽字。
線上的工友忙碌著,雖然看見了我,也都視若無睹。
我也懶得去搭理他們,找到了正在和女工友講葷段子的組長王凱。
這傢伙說是教女工友上線,其實不斷的往人家身體上靠,吃人家豆腐。
不知廉恥,一臉色相。
但這才幾天不見,我便發現這傢伙瘦了好多。
臉色也有些發暗,黑眼圈也很重。
那狀態和我前些日子有些像。
感覺這傢伙,不是得病暴瘦,就是被髒東西給纏了。
我也不想鳥他,直接開口道:
「王組長,簽個字!」
我辭職的事兒,他已經知道。
這會兒見我來了,掃了我一眼。
露出一絲鄙夷:
「秦澤!不是王哥我說你。
你一個鄉下來的小子,就是不知好歹。
好好的工作不做,偏偏要離職。
沒學歷沒技術。
出去以後,就很難找到我們廠子這樣的好工作,好待遇了。」
我翻了個白眼,每個月三班倒,加班是常態。
請假和求神似的,月月到手三千五不到。
你特麼的,還長期針對我。
你現在給我說是好工作?
我也不慣著他,直接回懟了一句:
「屁個好工作,累得要死。
我已經找好下家了。
朝九晚五,工資三千五打底!」
這傻比一臉不信的樣子,皮笑肉不笑:
「喲喲喲!還朝九晚五,就你這樣的做夢吧?」
說完,便拿出筆簽了字。
我「呵呵」了兩聲,都不想和這傢伙多說一句。
拿著簽好字的離職單就去了主任辦公室。
結果主任在開會,又等了一個來小時。
這還沒完,主任簽字後,還得去財務室簽字。
工資不多,流程還屁多。
等我辦完所有手續,都中午了。
給陳哥打了個電話,得知他今早出院就來上班了。
現在就在廠子裡,便邀請他出來吃了個飯。
我能活到現在,全靠陳哥幫忙和引路。
見到陳哥,發現他氣色也不好。
就和組長王凱差不多。
但陳哥這屬正常,畢竟才從醫院回來,前些天還被鬼上身。
想要恢復,還得用一段時間。
陳哥見了我,很高興。
還想將住院預繳剩下的一千多還給我。
陳哥幫我,他才這個樣子,才進了醫院。
我自小就知道,滴水之恩的道理。
我本就很愧疚,怎麼可能收。
在廠邊找了個不錯的飯店,點了六七個菜款待,表示對他的感謝。
陳哥也高興,嚷著喝了瓶雪花。
談話間,我詳細的將自己這些天的詭異經歷,以及昨晚對付子母鬼的事兒給他說了一遍。
陳哥聽得心潮澎湃,頗為激動,甚至有些嚮往。
說他好些羨慕我,還說他以前想跟著我師父學藝,做個能驅魔看事兒的「先生」。
但我師父不收,說他沒「靈根」,就隨便教了他兩手防身的手段。
這些年,也一直沒怎麼用上。
直到在公交車上看出我被髒東西纏身,這才仗義出手。
現在也希望我好好跟著師父學。
不僅能救我的命,等學成本事後,以後也能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陳哥這人是真的不錯,還很大義。
陳哥下午還要上班,我就沒過多打擾。
吃完飯,便匆匆道別離開。
等回到萬福堂,發現門口停著一輛奔馳轎車。
剛進屋,便見到師父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這會兒正對著一名梳著大背頭的男子開口道:
「馬先生,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雞兩翼,飛不過鴉。
馬有千里之程,無騎不能自往;人有沖天之志,非運不能自通。
該說的我都給你說了,這樣我給你起一道時運符,希望給你扭轉時運。
你帶走身上,專心經營。
時運一到,自然馬到成功啊!」
大背頭男子聽得是一愣一愣的,雙手合十不斷感謝。
我雖然才來上班幾天,但也很有眼力見兒。
見師父要起符,迅速的給師父準備好硃砂筆墨黃紙什麼的。
師父大手一揮,很快的畫好了一道符咒,遞給了大背頭。
還表演了一招徒手捏符,符紙爆燃的「絕技」。
大背頭看得雙眼放光,激動的連連感謝。
直接從皮包里拿出一萬塊錢就遞給了師父,還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
我看在眼裡,頗為震驚。
原來做這個,這麼賺錢。
隨便起道符,就是一萬塊。
師父並沒有直接接過,依舊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是示意我拿著。
他自己,則送大背頭離開了鋪子。
等師父回來後,我把錢交給了他。
師父坐在椅子上,舔了舔手指,就開始數。
我很好奇,就開口問道:
「師父,這時運符這麼值錢,真能改時運?」
師父笑了笑:
「改個屁,就是普通的平安符,我忽悠他呢!
那土大款賺了不少黑心錢,這些日子被查了疑神疑鬼,我不坑他坑誰!」
我用著詫異的眼光看著師父。
好傢夥,沒想到師父太對我胃口了。
對貧苦的張女士一家,也就意思意思,象徵性的收幾百塊錢了事。
但這種黑心土大款,一張成本五毛錢不到的符咒,就要一萬塊。
不欺好人,但對壞人是絲毫不手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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