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裡時,心頭不由暗暗往下一沉。
許鐵山真正的問題來了,葉開的回答不能讓許鐵山滿意的話,怕是會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
我正準備向葉開傳音的時候,後者已經回答道:「我不知道,當年朝廷為什麼要在這裡設立了一個鏡獄。但是,我敢肯定,余命不是囚徒。」
許鐵山雙目圓睜道:「你說什麼?祖師爺不是囚犯?那他為什麼要被關在監獄裡?」
葉開道:「余命當初應該是被放在這裡研究什麼東西?」
「這樣說吧!」
「你應該知道國家有秘密的科研部門吧?那裡的人,是不是也不允許跟外界接觸?單從這點上看,他們其實跟囚徒沒有太大的區別。」
「余命也是如此!」
許鐵山皺眉道:「不可能吧?我們祖師爺是陰陽探馬啊!又不是科學家,他能研究什麼?」
葉開說道:「你自己想想,你們祖師爺在鏡獄,開啟鏡獄的鑰匙在他兩個親傳弟子手裡。凌關獄下面三層,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他們想放了余命,還需要別人動手嗎?還有……」
葉開抬手往旁邊的墳塋上一指:「那些墳塋是哪兒來的?」
「你真以為什麼級別的人物,都有資格被關進鏡獄裡麼?要我說,那些墳塋,就是當年你們祖師爺拿來做試驗的活人。他殺了人之後,覺得心裡過意不去,才給那些人修了墳,讓他們入土為安。」
葉開不等許鐵山反應過來就有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去沒去地牢第二層,第三層。要是你們沒去的話,可以問問谷興勝那裡是怎麼回事兒?」
「二三層全都關著山精水怪的鐵籠子,監獄裡不修牢房,弄那麼多鐵籠子幹什麼?」
「你們沒做過科研,應該也看過電影,電視吧?那些被拿去做試驗的野獸,是不是也這麼關在籠子裡?」
許鐵山被葉開這番話,說得連連點頭:「這麼說,祖師爺還是在給朝廷辦事?」
冥神子卻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說道:「余命總不會做試驗,把自己都給做進去了吧?最後把自己也給關在籠子裡,自己試驗自己?」
葉開轉頭看向冥神子:「書念得少,就別出來丟人!」
「虧你還是從海那邊游過來的小鱉孫子,腦袋裡面長藤壺了吧?」
「你是從國外回來的,你知道,鮑爾·海斯德麼?他為了研究治療蛇毒的藥物,主動在自己身上注射微量的毒蛇腺體,逐漸增加劑量,挑戰毒性的極限。他一生在自己身上注射過二十八種毒蛇的蛇毒。」
「他是不是做實驗,把自己給做進去了。」
葉開不等冥神子開口就繼續說道:「別以為誰都是傻子,活這麼大歲數還嘴欠的人,不是個二逼,就是心裡有鬼。」
「你不就是想讓我和許鐵山他們打起來嗎?」
「你想坐收漁利也使點高明的手段,就這點把戲,跟特麼重孫子在太爺爺面前撒謊有什麼區別?」
「老子可沒你這麼二逼的子孫,也沒工夫哄著你玩。」
「今天我是看著你們魁先生面子不揍你,再有這麼一回,老子肯定大耳刮子給你扇上去。」
冥神子被葉開當著這麼多人劈頭蓋腦一頓臭罵,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不敢跟我們動手。
他就算心裡再怎麼想把葉開碎屍萬段,在這種,一沒有魁先生點頭,二不是許鐵山跟我翻臉的情況下,跟我們動手的結果,只能促成我和許鐵山的聯手。
聰明人有時候還真就只能忍氣吞聲。
魁先生卻在這時候開口道:「九王爺,我的人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但是,葉先生這樣咄咄逼人,甚至侮辱同伴,是不是也做得太過了?」
我笑道:「既然都有錯,那就你的人,你說;我的人,我說。都給點教訓就算了。」
「葉開,下回別鬥嘴,直接上嘴巴子。弄的什麼玩意?」
葉開嘿嘿一笑道:「收到!」
魁先生也沒想到我會來上這麼一手,一時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但是,他還得跟我們合作,有氣也得忍住了。
許鐵山冷冷看了魁先生那邊一眼,又問道:「葉兄弟,依你看的話,我們怎麼才能破了這個鏡獄。」
「這個我得想想!」葉開裝著點菸向我傳音道:「狐狸,狐狸,你快接上,我編不下去了。」
我也傳音道:「你特麼都是編的?」
「不然呢?」葉開道:「不編,我怎麼知道這鏡獄裡面是怎麼回事兒?要不是,我頭幾天剛看了一場科幻電影,我都不知道怎麼往下編。」
「剩下的事兒,你編吧!我不行了!」
好傢夥,難怪葉開那貨說得頭頭是道,敢情全都是編的啊!
不過也對!
沒有葉開編的這一下,還真不好破局。
再說,誰讓鏡獄的情況跟電影裡的秘密研究那麼相似呢?
我趁著葉開點菸的時候說道:「現在,誰也不知道鏡獄究竟是什麼情況?但是,從目前發生的事情上看,我有幾個推測,可以拿出來跟幾位參詳。」
「葉開剛才的話,你們也都聽見了。」
「我覺得,何畏,武千秋把我們送進來,其實是給余命當試驗的材料。不然,余命殺人的時候,為什麼只砍那位兄弟雙腿,不碰別的地方?」
我這個時候說的話,完全是順著葉開剛才的話往下編,沒有任何依據可言,只能說是,聽上去合理。
我真正的判斷,還是余命在清理門戶。
我的話一出口,許鐵山的眼裡就閃過了一道凶光,看樣子,他是認同了我的說法,心裡對陰陽探馬祖師的仇恨也更進了一步。
我繼續說道:「鏡獄雖然是一座獨立的空間,但是空間的面積不會太大。我估計,也就我們現在看到那座山應該是就鏡獄的全部區域。」
「這裡面積雖然不大,但是地形複雜,甚至可以說是陰陽探馬的狩獵場,我估計,那具骷髏還是會出來殺人。」
「在這之前,我們得先找到他的藏身之處。」
我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完全不是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