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鬼說道:「張道凡已經沒事了。」
「張道凡說,她剛才詛咒倪道士的時候,忽然對那個倪道士產生了強烈的殺意,就好像不殺他,就會惹來無窮後患,所以她才連著向倪道士射出了五箭。」
「等到張道凡想要射第六箭的時候,她的身體就被某種外來的力量給控制住了。要不是我們發現得早,她很可能受到弓箭的反噬被廢掉雙手!」
「弓箭反噬?」我大概是明白了韓老鬼說的意思了,釘頭七箭書已經鎖定了目標,準備將對方一舉咒殺,但是這個時候目標忽然拿出一件不輸於釘頭七箭書的至寶進行反擊,壓住了弓箭的使用者。
這樣一來,雙方的爭鬥就從兩個持寶之人,變成了兩件至寶之間的比拼。他們的目標也正是張道凡的控制權,釘頭七箭書沒有認主,自然不會在乎張道凡的死活,哪怕是掰斷了她的雙手,也要發出剩下的兩箭。
我壓低了聲音道:「我從判官的表情上看,那釘頭七箭可能是贗品啊?」
「不是可能,是絕對的贗品。」韓老鬼像是做賊一樣壓低聲音道:「你自己想想,真正的釘頭七箭書,可是陸壓道人的神器。咱們這些凡人,別說是拿起來,就是靠近了都得被上面的神威壓趴下了。」
「再說,那釘頭七箭書的用法也不對啊!陸壓道人自己用的時候,還用了七天才咒死了趙公明。咱們這可是連著射倪道士,這用法對不上啊!」
琥珀道:「一種神器都有什麼多種用法,主要看你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你的手機,難道只能打電話麼?其他的功能,你不用,那是你不會用,跟手機沒有關係。」
韓老鬼的臉頓時黑了下來,我趕緊岔開話題道:「那個倪道士挨了五箭,能幹掉他麼?」
韓老鬼道:「這事兒,我已經找守元問過了。」
「守元說,釘頭七箭書並沒完成,加上倪道士還有重寶護體,想殺他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連中了五箭,也能讓他生不如死。」
「守元還說,別看你射的是前世的倪道士。但是,釘頭七箭書的咒力不會因為他輪迴轉世而消失,會一直跟著他。真正的倪道士,從生下來身上就得帶著箭傷,這種傷痛會一直跟著他轉世,直到他魂飛魄散為止。」
溪月忽然說道:「倪道士找陳九麻煩,是不是因為陳九先射了他啊?」
溪月剛說完,屋裡的人就全都往她臉上看了過去。
溪月頓時被嚇了一跳,小聲問道:「我……我說錯了什麼嗎?」
「沒錯!你說的一點沒錯!」我深吸了一口氣道:「溪月的話,可能性有多大?」
琥珀凝重道:「七成,甚至更多!」
「斬因果,是在挑釁天道,而我們又達不到上古大能的高度,天道必然會降下懲罰。」
「我本來以為,天道會給你降下劫數,現在看,天道是給你增加了一次因果。」
琥珀聲音一頓道:「你在斬上一世因果的時候,雖然鎖定了倪道士,但是並沒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但是再往上推一世,你卻在他身上連射了五箭。不僅差點要了他的命,還讓他詛咒纏身,生生世世不可安寧。」
「如果,倪道士也能帶著記憶轉生之人,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你被石狐剝皮,很可能就是他的報復。」
我聽到這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我一直不知道倪道士攛掇石狐的真正目的,現在看來,對方有可能就是在報仇。只是,他沒有親自出面而已。
我讓他帶上了一世箭傷,他讓我披上一世狐皮。
我們兩個算是在冤冤相報麼?
琥珀說道:「小九,你和倪道士之間的因果未了,這輩子肯定還能碰上。你得小心這個人。倪道士很可能是個推算命數的高手,不然,他也不會提前找到你。」
韓老鬼道:「既然倪道士已經找到了小九,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
琥珀說道:「那是因為小九身上還牽扯著更大的因果。倪道士殺了他,就得接下小九身上的因果,所以他不敢親自動手,只能藉助外力。」
「這次松葉江一戰,誰敢保證不是倪道士在借外力謀算小九?」
我搖頭道:「倪道士布局松葉江的可能性太低。如果,他連這些都能算得到,也就不會跟我產生因果糾纏了,我覺得,松葉江的事情只是巧合的可能性更大。」
「嗯!」韓老鬼道:「我也覺得,倪道士跟小九之間應該還有其他的恩怨,天道不會讓兩個毫無關係的產生因果。」
張凌毓在這個時候說道:「我贊同鬼爺的說法,仔細想的話,你們來厭勝門之前就已經有了前兆。」
「天道曾經給過你警示,只是你沒有注意到而已!」
我納悶道:「天道什麼時候給過我示警?」
韓老鬼一拍巴掌:「就是你臨走前,在水仙門裡留下的那句話,那就是天道示警。」
「你當時不是寫著:前世不欠,今生不見嗎?」
「你留言的對象是三局和陰司的,雖然看上去有些道理,意思是,我不欠你們什麼,不會無條件給你們賣命。但是,仔細想想的話,你跟三局,陰司都扯不上前世今生。這話留得就太有歧義了。」
我沉吟道:「我當時確實打算按照你的說法,跟陰司表明態度。等我提筆的時候,腦袋裡就不知道怎麼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還莫名其妙地寫上去了。」
張凌毓道:「這就是天道示警。」
「天道給了你了解因果的機會,只是你沒有發覺而已。」
我笑道:「做都做了,我還能後悔不成?老鬼都說了,我和倪道士肯定還有其他糾葛,我們早晚得遇上。先給他來個三五箭,也算是我提前占了便宜。」
「算了,咱們不聊他!」
我看向張凌毓道:「凌毓,你給我拿來的那張任命書是怎麼回事?你又回到三局了?」
張凌毓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
「你失蹤的這幾天裡,發生了很多事。」
「我得慢慢跟你講!」
我從張凌毓的臉上看到的只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