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判官相邀

  葉開的畫地為牢大勢已成,整座法壇都被禁錮其中,倪道士的影子雖然還在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了法壇和鎮獄使秘術的雙重束縛。

  張道凡彎弓搭箭直奔著倪道士身上射去,這一次,倪道士被禁錮在了當場,逃無可逃,羽箭當即扎進了對方的身上。

  倪道士雖是一道虛影,但是羽箭卻像是射在了活人的身上,插在對方心口上無法掉落。

  張道凡很快就搭起了第二隻羽箭。

  韓老鬼剛才只能射出一箭,那是因為老鬼在秘術上的欠缺,僅憑自身力量動用釘頭七箭書,一箭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張道凡本身就是大巫,修煉秘術與厭勝門極為相近,憑藉她本身的力量,即使連發七箭也不在話下。

  如果,七箭全出,倪道士必死無疑。

  張道凡連射了三箭之後,法壇之外忽然傳來一聲怒吼:「住手!」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時,卻見一個地府文官帶領大批陰兵出現在了法壇附近。

  我眯著眼睛看向司宸道:「他們是你帶進來的?」

  「不是!」司宸慌亂道:「我沒帶他們進來,你等一下,我去跟他們解釋!」

  守元冷聲道:「厭勝門外面道路錯綜複雜,沒有人引領,地府就算找上百年也找不到這裡。」

  「天知曉,好樣的!」

  司宸臉色頓時一片慘白:「不是……大總管,這裡的誤會……」

  那個文官厲聲喝道:「司宸退下!不需要跟他們解釋什麼?」

  「陳九,你擅斬因果,破壞輪迴;拒絕密令,違抗陰司,已是罪不可赦,立刻跟我回陰司認罪。」

  我還沒說話,守元便先開口道:「那個當官的,你是不是把厭勝門當成你家了?」

  那人微微一怔之後才怒吼道:「你想幹什麼?難道厭勝門還敢殺我不成?」

  守元哈哈笑道:「如果你是陰司正神,我的確不敢碰你。」

  「但是,一個被陰司招募的官員,殺了也就殺了,陰司絕不會因為你處置厭勝門。」

  「你千萬別不信,你可以打聽打聽,厭勝門裡有多少前輩在陰司任職?」

  「殺了你,有多少人會出面保著厭勝門?」

  那人頓時被守元的話驚呆在了當場。

  守元擺了擺手道:「諸位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全都留下吧!」

  守元聲音一落,厭勝門八百鬼神齊聲怒吼,聲勢驚天。與此同時,一輪黑色的暗月在陰兵背後當空升起,令人心悸的月色,驀然間壓住了陰兵軍陣。

  沒等那文官反應過來,陰兵軍陣的另外一側已經是風起雪飄,只是那空中飄落的血花,竟然漆黑如墨,殺意如刀。

  司宸驚呼道:「暗月,冥雪?」

  「厭勝門的兩大王尊都在這裡坐鎮,大人,我們不能隨便開戰啊!」

  那名文官咬牙道:「不開戰,難道還要看著厭勝門挑釁地府不成?」

  「準備!」文官微微抬手之間,無數陰兵頓時擺出了頓時刀劍出鞘,弓弩上弦,擺出了拼死一戰的架勢。

  我站在法壇上搖頭道:「到底是文官領兵,到了現在才想著排兵布陣,晚啦!」

  「可惜了,這支精銳之師了。」

  司宸也在這時拼命喊道:「陳九,你要冷靜,我們一旦開戰,後果不堪設想啊!」

  守元面色凝重地抽出一支令旗舉在手裡:「厭勝弟子聽令!」

  厭勝門弟子同樣擺開架勢與陰兵對持在了一處。

  雖然,守元殺氣滿身,我卻看得出來他並不想打這一仗。

  別看厭勝門敢對天知曉下手,但是他們對上陰兵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天知曉地位再高,也只是一個江湖組織,就算他們是在為地府辦事,也沒有正式的身份。但是,陰兵不同,那是地府中登記造冊的在籍士兵,在場的陰兵,哪怕只是死傷一人,也是在挑釁地府的威嚴。

  這一仗我們打贏了又能如何?

  地府的精兵良將,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再加上神通廣大的地府諸神,厭勝門必敗無疑,甚至還有被剿滅的風險。

  守元手中的令旗,關係到了無數人的生死,也關係到了厭勝門的未來。

  他不敢,也不想輕易揮落。

  對面的地府文官也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便想通了其中關鍵,猛然將手舉向空中:「眾將聽令……」

  「厭勝弟子聽令!」

  文官,守元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令,雙方軍陣爆發的氣勢也在一瞬之間達到了頂點。

  真正的軍陣對沖,就像是兩股洪水正面傾瀉,任誰都是排山倒海,勢不可當。但是雙方的陣勢與氣勢,必然存在著細小的差別。

  但也正是那微小的差別,才是決勝的關鍵。

  文官動了,守元就必須回應,他只要是猶豫半分,都可能造成全軍潰敗。

  我和守元同時看向文官舉起的右手。

  文官的手掌即將揮落之間,判官忽然出現在了軍陣上方:「住手!」

  「所有陰兵,原地駐紮,沒有命令不許擅自行動。」

  文官一見判官出現,當即跪倒在地:「大人,這陳九!」

  判官冷聲道:「你想說什麼,本官已經清楚了,不必多說。」

  「司宸,將他拿下等候發落!」

  文官當即慌了手腳:「判官大人,我有何罪?為什麼要拿我。」

  「等你回去說吧!」判官根本沒有理會對方的哭喊,徑直往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司宸把那文官交給了手下,也緊跟在判官身後走向了法壇。

  司宸的做法其實已經是犯了忌諱,上官在沒招呼你的情況下,你就這樣跟上去,不但容易引起反感,甚至可能會斷掉自己以後的升遷之路。

  但是,司宸還是這樣做了。

  就像城隍說的那樣,司宸是個講義氣的人,可惜,她所處的位置,不允許她有義氣。

  判官走到法壇邊緣,守元先站了出來:「厭勝門,內門總管守元拜見判官大人。」

  「嗯!」判官不咸不淡地點了點頭,便對我說道:「陳九,你我聊聊如何?」

  我點頭道:「判官相邀,在下敢不從命?」

  「我看你不止敢,而且敢得很。」判官笑罵道:「本官已經來了,你後面的事情也該停了吧?」

  我再次轉頭看向了張道凡,只是這一眼就把我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