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鬼好奇道:「還有一點是什麼?」
我說道:「其實,我一直沒弄明白,陰司為什麼一定要選我來接受密令?」
「當時,陰司給我的理由是,子木用黃泉借皮之術,借來《血字秘檔大綱》披在了我的身上,導致我與血字秘檔產生了因果,我不得不去尋找血字秘檔。」
「這個理由,看似充分,實際上卻存在著一個巨大的漏洞。」
「那就是,我並非尋找血字秘檔的不二人選。」
「某一個人,某一件事,可能會跟很多人產生因果。就拿血字秘檔來說,至少五大提督,十二參將的後人,都跟血字秘檔有著切割不斷的因果。難道,那些人就尋不回血字秘檔?」
我聲音一頓道:「陰司,其實有能力找到五大提督和十二參將的後人,重現皇史宬秘衛。」
「他們為什麼不這麼做?」
「我先前雖然懷疑過陰司的目的,卻始終想不通陰司這樣做的原因。」
「直到前幾天,我忽然想通了。」
韓老鬼眉毛一揚道:「小九,你想到什麼了?」
我說道:「我在水神廟裡接受前身傳承的時候,我的前身跟我說了一句話:血字秘檔是我惹下來的麻煩,自然得由我自己來收拾。」
我沉聲道:「就因為這一句話,我才有了一個推測。」
「那就是,我的前身觸碰過五大密約。」
「對於陰司來說,我身上真正有用的東西,並不是《血字秘檔大綱》而是我一旦恢復全部記憶,就能找到五大密約。」
「但是,我的記憶又被前身隱藏在了某些不為人知的地方。所以,這份記憶需要隨緣。」
「我身上這份秘檔大綱,最大的作用不是引領我找到血字秘檔,而是幫我恢復前身的記憶。」
韓老鬼的雙目不由得猛然一縮:「原來是這樣。」
「看樣子,九王爺給你安排的後手,似乎是在防備著什麼人啊!」
葉開也點頭道:「對!」
「現在把狐狸抓起來的話就算是把他搜魂,也搜不出血字秘檔的秘密。」
「除非,狐狸弄全了神哭八法,才能把血字秘檔找出來。但是,狐狸學全了神哭八法,那不就代表著他已經超凡入聖了?誰還能把他怎麼樣?」
韓老鬼道:「話是這麼說,但是,這個過程卻是兇險無比啊!」
「你想,我們半間堂哪一次接觸血字秘檔,不是在經歷生死之戰?誰敢保證小九不會在學成神哭八法之前隕落?」
我點頭道:「這就是關鍵!」
「我想,陰司似乎有些人,不想讓我找到五大密約。」
韓老鬼道:「小九,你想怎麼做?」
我說道:「我們承受不住壓力的時候,最快的辦法不是如何壯大自己,去頂住這個壓力。而是,如何把更多人的拽進來,讓別人替我分散壓力。」
我轉頭看向守元道:「守元先生,厭勝門有沒有什麼辦法,把我的皮剝下來,再給我換一張皮。」
葉開一下站了起來:「你瘋了吧?」
「你當自己是小龍蝦蛻殼啊?到日子就能脫層皮。這個不靠譜。」
我笑道:「我可沒真想把自己的皮剝了。我只是想讓陰司知道,我要放棄血字秘檔大綱,斬斷因果。」
韓老鬼倒吸了一口涼氣:「斬因果,這可是逆天而行啊!就算是術道大能,也未必能做到這點。」
要知道,因果,命數都是難以逆轉大道,甚至是大羅金仙都不敢輕易觸碰因果,命數,這兩大禁忌。
術士雖然有辦法改命,甚至斬斷因果,但是需要付出的代價往往也難以承受。
葉開不以為然地道:「狐狸不是說了嗎?他那是做戲。你怕什麼?」
「糊塗!」韓老鬼一瞪眼睛道:「你當陰司的鬼神是那麼好騙的嗎?」
「如果,他們一直不露面的話,我們怎麼收場?」
「做戲這種事情,必須得有人給你一個台階,我們才能下得了台。」
「萬一人家就不給你搭這個台階,或者,等你實在下不來台的時候,才站出來假惺惺給你個台階。那時候,我們不但沒辦法倒逼陰司,還會暴露了自己的虛實,以後就只能是受制於人了。」
我說道:「所以,這次必要的時候,要假戲真做。」
葉開也懵了:「我看你是瘋了!」
我擺手道:「老話說得好,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這麼辦吧!」
「咱們又不是第一次賭命了!」
「再說,我們不賭這一次的話,就算,我們打定了主意要在夜驚龍這裡活一輩子,因果之力也會把我們再逼回血字秘檔的任務里。」
「那個時候,我們處處受制。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任務做得噁心,日子過得憋屈,還不如就干他娘的。」
「可是……」葉開剛說了一個「可是」,我就打斷了對方:「要是把你換成我,你會怎麼做?」
「你能做到的事情,我為什麼就不能?」
葉開忽然轉頭看向了守元:「守元先生,你們是不是沒辦法斬斷因果?」
葉開這是明顯在給守元過話啊!
守元看著葉開張了張嘴,又往我這邊看了過來,見我一臉陰沉,才說道:「葉先生,王尊說了,太上的意志高於一切,就算他讓我們把整個厭勝門全都搭進去,我們也不能皺一下眉頭。」
「抱歉了!」
守元轉向我說道:「九王爺,我們確實能給你換皮,也有斬斷因果的辦法,但是那種辦法兇險萬分,就算是王尊親自出手,也不敢保證能夠成功,還請九王爺考慮一下再做決定。」
我搖頭道:「沒什麼可考慮的了,準備吧!」
「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你們無關,夜驚龍不會責怪你們。」
守元咬牙道:「那好吧!」
「不過,我們得準備一下。」
我沉聲道:「需要準備多久?」
守元想了想道:「最快也得七天時間,在這七天裡,你還得服用特製的秘藥,才能保證換皮順利進行。」
「可以!」我點頭道:「那就從明天開始算吧!」
其實,換皮對於厭勝門來說並不困難,難的是如何通過換皮斬斷因果。
如果,我糊弄不住陰司,這就會是一場賭命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