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對張凌毓擺了擺手道:「沒你想像的那麼嚴重,夜驚龍下手有分寸。」
我知道張凌毓是在擔心什麼?
夜驚龍本就是厭勝邪徒,做事肆無忌憚,加上,他的活動範圍在陰陽之間的鬼神界,既不屬於人間,也不受制於地府。如果,他想要大開殺戒,幾乎無人能擋。
張凌毓擔心道:「我怕夜驚龍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我笑道:「你也是一方大佬,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了?」
「越是位高權重的人,做事就越是無法隨心所欲。因為,他們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放心,夜驚龍知道,我還得在人間混下去,不會把事情做絕。」
我雖然不太了解夜驚龍,但是總能從心底對他生出一種莫名的信任。
張凌毓也只能壓下擔心:「你準備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我攤手道:「什麼都不做!就看著那些術道中人怎麼說了。」
第二天,術道當中果然掀起了一場輿論風暴,大量術士在有心人的帶動之下對半間堂口誅筆伐。但是,術道上的頂尖勢力當中卻沒人表態,因為他們知道,這場所謂的兇殺,經不起推敲。
我看著張凌毓拿給我的情報導:「莊遼現在是什麼態度?」
張凌毓道:「莊遼什麼都沒說。但是,五所方面一直在給莊遼施壓,讓他儘快找出兇手。」
我點頭道:「莊遼那貨還算是沒傻到家。什麼都不用管了,靜觀其變。」
又過了一天之後,術道上又爆出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厭勝門詛咒了吉省術道。
這個消息一出,無異於石破天驚,震得整個江湖頭暈目眩。
所有人都在密切關注著消息,最後得到的結果卻是,有人褻瀆驚龍令,惹怒了厭勝第一王夜驚龍。
厭勝門五大王尊率領上百名大巫,獻祭五百鬼神,五百妖族,將吉省化作禁地,凡是進入吉省範圍之內的術士,全都遭到詛咒,四十九日之內灰飛煙滅。
夜驚龍名義上以吉省術士冒犯厭勝王尊一事詛咒一省,但是,誰都能看得出來,夜驚龍的真正目的是給半間堂撐腰。
至於,那些術士的死活嘛?沒有人會懷疑夜驚龍不敢屠滅一省術士。
夜驚龍這一手,不僅讓吉省術道大驚失色,同樣讓神隱會騎虎難下了。
如果,四十九天之內沒人求夜驚龍解除詛咒。那麼,整個吉省境內將會成為術道的空白區域。
冥神子原先的所有安排都會被徹底抹除,無論是神隱會還是三局,都將重新進入吉省布局。
三局有官方便利可以一路通行,神隱會就只能慢慢布局,這樣一來優劣之勢必會逆轉。
神隱會即便付出原來十倍以上的代價,也拿不下血字秘檔。
術道上對半間堂口誅筆伐的聲音,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誰也不敢再來觸半間堂的眉頭了。
我拿著溪月的手機道:「這樣不行啊!輿論還是得造起來。沒人罵我們,我們自己罵。溪月聯繫司宸讓她那邊動用鬼魂製造輿論,一定要把半間堂的名聲狠狠踩下去。」
溪月懵了:「陳九,你是瘋了吧?」
「自己罵自己不說,還要把自己塑造出十惡不赦的人設。你要幹嘛?」
我笑道:「現在是誰著急,誰就得出來給半間堂洗地。他們越是著急,洗得就越是賣力。」
「等到什麼時候,他們把半間堂洗到潔白如玉,毫無瑕疵,我們就成功了。」
「那個時候,我們名聲有了,人設也有了。至少十年八年之內不會因為有人造謠半間堂叛國,我們就得被抓起來配合調查。」
「相當於永絕後患。」
韓老鬼點頭道:「說得沒錯。」
「親手豎起來的標杆,可沒那麼容易就被砍倒。除非,我們半間堂真的叛國。否則,誰也別想拿叛國說事兒。」
「只要沒了這個最大的威脅,其他都是小事兒。」
葉開也笑道:「他們噁心我們半天,還不許我們噁心回去咋地?這就跟拿著屎對著砸一樣,這玩意不是看誰扔得多准,是看誰撿的屎更臭。」
溪月差點瘋了:「你能不能別這麼噁心?」
我撫掌道:「金漸層說得有道理。有人給我們扣一身屎,我們就抱著他跳糞坑。誰都別想好過。」
「噁心!」溪月氣呼呼地走了。
我對韓老鬼說道:「現在,冥神子唯一能翻盤的機會就在翟讓的身上。琥珀那邊準備好了嗎?」
韓老鬼搖頭道:「那邊怕是不太好弄。那個翟讓完全就是學者型的人物,除了搞研究,連點別的愛好都沒有,對生活質量的要求也非常低。幾乎是無懈可擊啊!」
我摸著下巴道:「如果翟讓真是這樣的人,確實不太好對付。可惜翟讓不是。」
我拿出司宸那邊收集過來的翟讓的照片道:「老鬼,你來看看這些照片,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韓老鬼拿著照片看了一陣子道:「他整過容?」
「對!」我點頭道:「雖然他對自己的容貌調整得非常小,但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得出來。」
「而且,像他這樣的科研人員,很少會留下影像資料。所以,幾乎沒人會去對比他外貌上的差異。」
葉開把照片接過去看了半天道:「這老梆子整容幹嘛?他都過了臭美的歲數了,整完還能去上綜戀啊?」
我說道:「他是為了改變自己的面相。你仔細看,他過去的面相里是不是奸邪之相?現在卻是一臉正氣了。」
葉開道:「確實有點那意思!」
相面,不是什麼高深的秘術,只要是術士都會上一些。同時,術士也非常相信面相。
翟讓整容未必是為了掩飾身份,而是為了防備術士。
翟讓實際上沒有必要這麼做,如果他只是五所的負責人,他能直接接觸術士的機會並不多,沒有必須取信於術士的必要。
翟讓是另有身份?還是另有打算?
韓老鬼半眯著眼睛說道:「這麼看的話,這個翟讓有點那意思了!」
「我去幫幫琥珀,這事兒我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