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烈面不改色地說道:「我今天只想說一件事。我希望諸位都能聽清楚。」
「薛家先祖出身獵王門下,薛家後人皆以滅殺狐王為己任。我薛烈一樣如此。只要能獵殺狐王,薛家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但是,薛家也決不允許有人破壞屠王大計。」
「陳堂主已經代替了南獵王參與捕獵狐王。那麼,半間堂就應該享受到與其他三個獵王莊同樣的待遇。」
「你剛才故意挑釁陳堂主,究竟存了什麼心思?我不想深究。但是,我必須聲明,薛家不想看到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破壞屠王大計。」
薛烈說到這裡才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聽懂了嗎?」
袁長老臉色陰沉道:「薛烈,別忘了薛家在獵王莊面前是什麼身份,我們這些人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薛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當年獵王門下五個弟子分家自立,按照身份,應該是與四方獵王平起平坐,這有問題麼?」
袁長老冷笑道:「薛家先祖做過什麼,你不會忘了吧?」
薛烈笑了:「就算薛家先祖犯下了滔天之罪,他也已經以死贖罪了。薛家後人有什麼錯?」
薛烈的笑容忽然一收:「就算薛家後人也有罪,又是由誰來定罪?是你們四方獵王麼?別忘了,當初老獵王也沒把薛家先祖逐出師門。」
薛烈不等對方說話就厲聲道:「是不是薛家幾代人對你們的恭敬,讓你們太忘乎所以了?」
「如果是,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屠王大計之後,薛家與四方獵王一劍兩斷。」
袁長老冷笑道:「既然如此,恕我東獵王莊,不去參與屠王大計了。告辭!」
「不送!」薛烈不僅沒去阻攔對方,反而揚聲道:「還有哪個獵王莊想走?可以跟他一起,薛家一樣不送。」
袁長老的腳步稍稍一頓之下,薛烈再次開口:「傳令薛家弟子,日後再見四方獵王的傳人,合則為友,不合即為敵。」
袁長老這時反而停了下來,我看得出來,他不是真心想走,只是為了將上薛烈一軍。可惜,事態超出了他的預想。這下輪到他騎虎難下了。
這時,代表著北獵王的那個老太太走了上來:「袁老哥,何必那麼大的火氣呢?大家都是為了狐王而來,別為了一點小事,傷了和氣。來來來,你先坐下,算是給我老妹妹一個面子如何?」
袁長老有了台階,才默不作聲地坐了下來。
老太太笑呵呵地看向了薛烈:「薛莊主,以老太的年紀,叫你一聲賢侄,不為過吧?」
薛烈笑道:「穆老說的哪裡話,能被穆老視為子侄是薛某的榮幸。」
老太太又看向我道:「陳堂主,我老太太年紀大了,有時候說話也糊塗,說錯了的地方,你能否擔待幾句?」
我微笑點頭道:「我這個人只聽公道話,只要不說歪理,怎麼都行。」
老太太笑道:「那我就托大說上幾句話吧!袁老哥故意挑釁陳堂主的確有錯在先,但是,陳堂主的手下脾氣也是火爆了一些。」
「要不是,袁老哥躲得快,剛才那一劍怕是要出人命啊!」
「袁老哥有錯,半間堂也不全對!我看大家不如各退一步。了了這場恩怨吧!」
袁長老冷聲道:「那我東獵王的這個虧就白吃了不成。」
我冷聲道:「薛家主的話,我很贊成。現在最重要的是獵殺狐王。等到這裡的事情了結,我陳九必然親自拜訪東獵王莊,你看如何?」
袁長老的臉色頓時又是一變——我是表明了要跟東獵王莊開戰,一個獵王莊還未必能接得下半間堂。
穆老太太笑道:「陳堂主這脾氣又上來了!陳堂主,我看這樣吧!我們先把狐王的事情處理好。其他的事情過後再說。你看如何?」
我微微點了點頭:「我沒有意見。」
穆老太太笑著把話語權讓給了薛烈,薛烈向對方微微致意後才說道:「剛才,我們已經確定了,南獵王把位置讓給了陳堂主。那麼,我們應該安排一下,各自鎮守的方位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西獵王長老卻在這時說道:「我覺得,這件事裡還有些疑點。」
薛烈臉色一沉:「薛廣所述,是我們共同施展了搜魂秘法得到的結果,還有什麼疑點?」
我再次看向了痴痴呆呆的薛廣。
說心裡話,我此時的的確確在為薛廣感到悲哀。
薛廣有野心,但是他的初心卻是為了薛家。
薛廣在修為被廢的情況下,仍舊不肯背叛薛家。結果卻被自己一心想要維護的家族強行搜魂。
搜魂秘法這種刑訊手段,一旦施展必然會對目標的大腦造成不可逆轉的創傷。即使再好的醫術也救不了他。
薛廣,再沒有翻身之日了!
薛心慧不等別人開口就站了起來:「你們為了一個結果,就對我哥搜魂嗎?他為薛家付出了多少,你們竟然這樣對他!你們還是人麼?」
西獵王長老冷笑道:「別把我們帶上,搜魂是你們家主的主意。」
薛心慧滿眼含淚地看向了薛烈:「家主,這是真的麼?」
薛烈冷漠道:「沒錯,薛家子弟都可以為了家族而犧牲,包括我在內。況且,薛廣已經廢了,這次為家族做出貢獻,家族可以給予一定的補償。已經不算虧待他了。」
「哈哈哈哈……」薛心慧仰天狂笑卻滿眼是淚:「好一個不算虧待。我哥為了薛家出生入死,最後落到了如此下場,你們還說不算虧待了他。」
薛心慧怒吼道:「我薛心慧,從此脫離薛家。我……」
「妹……不……」剛才還是痴痴傻傻的薛廣,不知道怎麼清醒了不少,掙扎著喊道:「不要怨恨薛家……不要……」
「哥!」薛心慧滿眼是淚:「你還想著薛家,你……你……」
薛心慧淚流滿面,西獵王長老卻冷笑道:「薛莊主,我說還有蹊蹺,沒說錯吧?薛廣被人搜魂還能想著薛家。是我們下手太輕,還是他早有防備?」
薛烈冷然道:「你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