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憋著笑把琥珀拎了回來。
琥珀這麼裝傻下去,她可得遭老罪了。
至於,她回了半間堂怎麼報復我?那是後話。
我打不過它,還不會逃跑嗎?
我故意冷笑一聲:「早這樣不就完了嗎?」
我把琥珀拎回來扔在了桌子上:「你能看見狐狸,於靜竹被狐妖控制的時候,你怎麼不出聲?」
琥珀委屈的眼淚直打轉兒:「那時候,我沒看見啊!」
我頓時就把臉沉了下去——琥珀已經開始裝傻了,那她就得裝傻到底。
我正好可以報仇了!
這不是我心眼小哈!要怪,只能怪琥珀平時氣我的時候太多了。
嘿嘿!
琥珀看我臉色一沉,趕緊解釋道:「靈狐看狐狸,其實不是百試百靈。只有被專門豢養的靈狐才有那個本事。不信,你問薛心慧。」
薛心慧道:「獵王秘術里有專門訓練靈寵的辦法,在獵王莊裡,靈寵都是用來輔助狩獵妖物。薛家有很多靈犬,卻沒有訓練靈狐的辦法。」
「犬類對付不了狐妖,薛家人對付妖狐的時候,都是純粹以人為主。南獵王的人想要靈狐,估計是打算用秘法培養一隻能看見妖狐的靈寵出來。」
東北有句老話叫:狐狸是狗小舅子。再好的獵狗都會對狐狸手下留情,所以,用狗抓狐狸從來沒有成功的時候。
這話雖然帶著幾分迷信的色彩,但事實確實如此,獵狗追狐狸的時候,從來都是追著追著就追丟了,有時候狐狸明明就在獵狗前面,它卻是在往別的地方追。最後連主人都會被獵狗帶偏。
這就是東北人說「狐狸是狗小舅子」的原因。
如果按照科學解釋,獵犬追蹤獵物的時候靠的不是眼睛,而是鼻子。它們是在通過氣味判斷獵物逃走的方向。狐狸尾巴根部的臭腺散發出來的異味,正好能干擾獵犬的判斷。這才是獵犬敢斗虎狼,卻抓不住狐狸的原因。
薛心慧的話正好揭開了獵王莊獵狐的秘密。
我敲著桌子道:「按照你的說法,南獵王莊裡應該有靈狐才對啊!為什麼非得到了東北再打靈狐的主意?」
薛心慧搖頭道:「這個很難說。獵妖人對狐狸一向不太重視。狐狸沒法輔助我們狩獵,而且培育靈狐的代價不菲。獵王莊很少會選擇養狐狸。」
「靈寵的後代,不一定都帶著靈性。哪怕是用兩隻靈犬配種,也有可能永遠都生不出帶有靈性的後代。而且,飼養靈寵的代價非常高,很多獵王莊不願意做這種投入。」
我聽薛心慧解釋了之後才歪著腦袋看向了琥珀,那貨真的委屈了:「陳九,其實我已經很替你省錢了。你要是拿黃河金鯉子餵我,我說不定早就……」
我不等它說完就咬牙切齒地道:「早就讓我跟魚一塊兒燉了!你特麼是想騙我給你買黃河金鯉子吧?」
琥珀說的金鯉子可不是普通的鯉魚,那是傳說里修出靈氣,也最有可能跳過龍門化身成龍的靈物。有些金鯉子甚至帶著幾分妖力。
按照術道上的價格,我把半間堂賣了,估計才能給琥珀吃一兩頓金鯉子。
我沉聲道:「你特麼告訴我,你在什麼情況下能看見狐狸?」
「我也不知道!」琥珀道:「有時候,我一下就能看著,有時候狐狸在我身邊坐著,我都看不出來,那得看運氣。」
琥珀怕我揍它,趕緊解釋道:「我沒騙你。我以前在山裡的時候跟狐狸打過交道,真不是百試百靈。」
琥珀的話不由得讓我愣了一下。
那時候,我的腦子裡分明閃過了一個念頭,可我卻沒法去判斷這個想法的對錯,只能強行壓住了心裡的疑惑,把話題給引到了一邊:「外面這場雪下得不小啊!明天雪停了,薛家獵王莊是不是就該開門了?」
薛心慧點頭道:「這場雪足夠開啟獵王莊了。我……」
薛心慧看了看我的臉色才說道:「我怕你進不了獵王莊啊!南獵王雖然給了你信物,可你畢竟不是獵王的傳人。而且……而且南獵王莊的人馬全軍覆沒,多少和你也有些關係,我怕他們會為難你。」
我淡淡笑道:「為難我,我也要進獵王莊,除非薛家人不想活了。」
薛心慧的身軀微微一顫,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我故意說出這番話來,就是要試探一下薛心慧的反應。
薛心慧的表現算不上完美,但也沒有太多瑕疵。
我把琥珀扔給溪月,自己回到廂房睡到了天亮。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一夜沒停的大雪已經封了大門,我們幾個趟出了一條路來,才順著薛家弟子連夜清掃出來的山道趕向了藏在山中的獵王莊。
等我們趕到時,獵王莊的大門已經開啟,薛家人卻把大部分術士擋在了門口。
我隔著人群看向大門時,一個薛家弟子已經先一步迎了上來:「這位朋友,薛家今年不接待四方獵王之外的同道,為表歉意……」
這話對方顯然是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到了我這兒差點變成了機械性的重複。
那人把話說了一大半時,才看見薛心慧跟在我們身後,對方面色頓時一變:「薛心慧,你怎麼跟他們在一起?」
我沉聲回應道:「薛心慧現在是我半間堂的人,跟我們在一起有什麼不對麼?」
「薛心慧,你敢背叛家族!」那人厲聲喝道:「執法隊在哪兒?」
那人話沒說完,我忽然上前一步,一拳打在了對方小腹上。那人捂著肚子向下彎腰時,我順手抓住對方頭髮往身後一帶,把那人脖子給夾在了胳膊底下,拖著對方大步走向了獵王莊。
原本還在看熱鬧的術道中人,紛紛給我讓出了一條路來。
我還沒走到獵王莊門口,手持著鋼叉的獵妖人就從獵王莊裡蜂擁而出,把我們幾個團團包圍。
我掃了一眼嚴陣以待的獵妖人,架住對手的左臂就開始緩緩收攏,那人頓時變了臉色。整張臉被憋得通紅髮紫,身子也開始漸漸發軟。
就在那人快要斷氣兒的時候,薛家的外事長老薛泉從門裡迎了出來:「陳堂主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