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莊遼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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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往地上看了一眼,發現小豆芽碎成磷火還沒完全消散,隨手一招將屋裡殘存的磷火全都收集了起來,用控火手法投向地面,在地上弄出一道體型嬌小的人形輪廓,又從葉開那裡拿過了一根陰釘打進了鬼火中間。

  地上那一團鬼火乍看上去,像極了被棺材釘生生釘死的鬼魂,實際上,棺材釘的作用只是維持磷火不散而已。

  我對溪月說道:「留一尊仙家在這兒,我要知道楚紫煙回來之後的情況。另外,追著剛才射箭的那個人走。」

  溪月點起菸袋之後,很快就追蹤到那人留下的氣息,我們正在追著對方趕去救援莊遼的時候,楚紫煙也回到了那間密室,對方剛一看見地上的鬼火便發出一聲猶如鬼哭似的慘嚎:「陳九,你怎麼敢……」

  楚紫煙哭著跪倒在了地上,雙手把跳動的鬼火捧了起來,口中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被楚紫煙拎回來的那隻狐狸,伸出一隻爪子搭在了楚紫煙的肩膀上:「姐姐,你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小豆芽的死不怪你,只怪陳九的手段太過殘忍了。」

  楚紫煙和那隻狐狸在密室里的一舉一動,全都被藏在暗處的仙家原封不動地傳到了溪月的法器鏡子裡了。

  葉開看著鏡子道:「我的媽呀!我都要吐了。楚紫煙怎麼能這麼傻-逼呢?」

  「你仔細看那狐狸的眼神,它都在看不起楚紫煙。」

  我給葉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別說話,繼續看。」

  這時的楚紫煙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豆芽那麼可愛的孩子,陳九怎麼下得去手啊?他為什麼要那麼殘忍?」

  那隻狐狸悲聲道:「有些人天生就是冷血,陳家人就是如此。」

  「當年,陳和,也就是陳九的爺爺。為了救陳九,硬是把他沒有人皮的事情扣在了我們石狐一族的身上。在山上硬生生剝掉了我們上百族人的皮。」

  「那都是血淋淋的活剝啊!他還把剝了皮的狐族掛在了樹上。我的那些族人沒了狐皮的身子,在太陽下面活活暴曬那得多疼啊!」

  「那時候,我們都太弱小,只能眼睜睜看著族人被折磨致死。我們幾個眼睛都哭出了血,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姐姐,你能了解我們當時心裡有多疼嗎?」

  楚紫煙轉頭道:「陳和為什麼要陷害你們?陳九怎麼會沒有人皮?」

  狐狸說道:「陳九出生的時候就沒有人皮!有人說,那是一種罕見的皮膚病。只要找到有經驗的老中醫就能用幾服藥給解決。」

  「也有人說,陳九不是正常投胎的人,他本來就是十惡不赦之徒,是趁著陰間守衛不注意,悄悄地跑過了奈何橋。因為,他應該投胎畜生道,陰間諸神沒給他人皮,他出生的時候才會沒有皮膚。」

  如果說,那隻狐狸說的第一種可能還靠譜的話。第二種可能性就是純粹的胡說八道,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相信。

  楚紫煙偏偏就相信了。

  楚紫煙咬牙切齒的道:「陳九肯定是偷跑出來的惡鬼!不然,他不會這麼殘忍。他就應該入畜生道,不,他連畜生都不如。」

  「箐箐,你受苦了!」

  楚紫煙說到動情的地方,竟然跟那隻狐狸抱頭痛哭了起來。

  葉開實在看不下去了:「受不了了,你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逼的人?」

  我淡淡笑道:「人不就是這樣。一個人蠢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不覺得自己蠢。一個人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沒覺得自己壞。」

  「楚紫煙大概就屬於前一種人。所以,她才會被人利用。」

  我正說話的時候,跟楚紫煙抱在一起的白菁菁忽然「哎呀」驚叫了一聲:「姐姐,陳九不在這裡,他做什麼去了?」

  白菁菁捂著嘴道:「他該不會……該不會對剩下的那些術士下手了吧?」

  「陳九那個人最會騙人,他肯定會去騙那些術士,讓他們送死,給他自己闖一條路出來。」

  「對!」楚紫煙眼神凌厲道:「在底層墓葬的時候,他就這樣做過。箐箐,你跟我走,我們去拆穿他。我倒要看看,他的醜惡嘴臉全被曝光之後,他還怎麼騙人。」

  白菁菁小心翼翼地道:「姐姐,你要殺陳九嗎?」

  楚紫煙道:「我從來沒殺過人。就算兩次面對陳九的惡行,我都沒想過要殺他,只是想要勸他為了救更多人留在血衣寺。」

  「這一次……這一次,我想殺人。」

  「我們走,去找陳九。」

  我看到楚紫煙離開密室,就對溪月說道:「找幾個仙家弄塌密道,別讓楚紫煙這麼快就追上來。」

  葉開道:「狐狸,咱們在半路上弄死她倆得了。免得追上來噁心我們。」

  我搖頭道:「現在,還不知道莊遼那邊是什麼情況,萬一弄死他們影響了全局就不好了。先讓他們多活一會兒。我們快點走。」

  我們三個加快了腳步,沒過多久就從密道的出口踏進了五亡樓地面。

  我們從血衣寺下來的時候,並沒注意到天空中的情景,這次我才看見,鬼界的上空其實籠罩了一層陰雲,站在鬼界當中抬頭去看血衣寺,看到的就只有無風自動,如浪翻湧的雲層。

  那就是隔絕在人鬼兩界之間的屏障。

  上古時期,人對鬼魂敬重卻不畏懼,換句話說,那時候的人普遍覺得人界是更高一層的世界,在鬼界之上。

  我們能站在血衣寺的平台上看見五亡樓,在五亡樓里卻看不見血衣寺,大概也是因為白山的三界空間保持著這種特性。

  我還在舉目望天的時候,一個黑衣術士便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距離我不遠的地方:「九王爺,莊先生讓我在這裡等你。」

  這個人,我見過,他是在莊遼隊伍當中距離郭先生最近的四個人之一。

  我點頭道:「那就勞煩你前面帶路吧!」

  我跟在那人身後一直繞過了木位的樓墓,才看見一座由幾頂帳篷組成的營地,縹緲和郭先生都坐在營地中間,唯獨沒有看見莊遼。

  我毫不客氣地說道:「莊遼把我弄到這兒來,自己卻躲了起來,這不是待客之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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