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說道:「我爸確實查到了一些東西,但是,他不允許我把那些東西記在紙上。只是以口口相傳的方式,強迫我記住了一些秘密。」
「我爸說,醫院的病例里少了幾頁。應該是,有人故意撕掉了病例。他懷疑,當時至少有五個人躲在三一九醫院裡。」
「五個人?」我微微一皺眉頭道:「令尊有沒有在醫院裡發現特殊的東西?我是說,像是洛陽鏟一類的特殊工具?」
我解釋道:「我懷疑,那五個人是探寶或者盜墓的高手。」
江湖中從來不缺喜歡冒險的人,如果某個地方爆出了有寶藏的消息,江湖中人馬上會蜂擁而至,哪怕明知道自己沒有探寶的本事,也會蹲守殺人奪寶的機會。
但是,江湖中以冒險為生的流派,卻只有那麼幾個人盜墓,探神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如果陰陽探馬也算在內的話,頂尖流派就應該是四個。至於最後一個流派,子木只是告訴我,他們叫自稱亡命。至於有什麼本事,子木都不清楚。
不過,子木告訴我,那幾個流派是最不受江湖人歡迎的人。
從江湖人的角度來說,求財時誰都會用點手段,甚至對盜墓本身並沒有多少反感。因為,拿死人錢,這種事情誰都在做。盜墓賊是拿死人的錢財,綠林好漢,江洋大盜,賞金獵人,甚至正道俠客在某種意義上都是在死人身上拿錢,區別在於那個人死了多長時間而已。
江湖人討厭那幾個流派的最根本原因就是,他們總給你惹麻煩,而且,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給他們擦屁-股。
那些流派出入大凶之地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取寶,他們有自救的本事,卻沒有斬妖除魔的心思。
他們拿著寶藏逃之夭夭,凶地里的邪靈在狂怒之下就容易在附近掀起腥風血雨。甚至有些人,為了盜寶直接打穿了封印,放出了邪物,不管探寶的人死不死,被放出來的邪物肯定要有人收拾。這種事情很有可能會落在毫不相干的人身上。
這就是術道討厭探寶人的最大原因。
如果,那五個人是某個流派探寶人的話,倒也能解釋得了醫院集體失蹤案的原因。簡單地說,就是那五個人鑿穿醫院裡某種禁制,才造成鬼神殺人的後果。
吳老說道:「我爸也想過這個問題,他還特意把我舅舅也請了過去,但是整個醫院都沒發現有探寶人出沒痕跡。」
「但是,他們卻在醫院這幾個地方發現了特殊的符號。」
吳老拿著紅筆在醫院的平面圖上標記出了七個紅圈:「至於那個符號,凡是看過的人全都想不起來準確的樣子了。」
「當時的偵查員特意拍攝過照片,但是照片洗出來卻是一片空白。」
「我爸曾經幾次想把那些符號畫在紙上,但是每次畫出來的東西都不一樣。但是,他自己又說不出,究竟哪一個才是準確的東西。」
「我舅舅,我媽都警告過他,不要再去想,去畫那些東西,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一直這樣畫下去肯定會傷心血。」
吳老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道:「但是,我爸說,跟著去參與過偵查的人都說,在發現那七個符號的位置上,總會感覺到身邊有人。」
「我爸說,那感覺不像是鬧鬼。因為,他小時候也經歷過撞邪的事情。」
「他說,他小時候撞邪,雖然也不看見鬼魂,但是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鬼魂是跟他在同一個空間裡。但是在醫院的時候不一樣,那種感覺的就像是,他跟那些人之間隔著一道看不見的玻璃牆。那些人就在玻璃牆後面看著他們。」
「有的偵查員甚至覺得,那些人是站在玻璃牆的後面跟他們說話哭喊,可是他們卻什麼都聽不見。」
「當然,這些話在當時那個年代裡誰都不敢說出來。直到多年之後,他們又聚在一起的時候,才有人提起了當年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道:「據說,後來又有人在醫院裡進行過幾次搜索,他們也看見過那些符號麼?」
「沒有!」吳老搖頭道:「那些符號只出現過一次,後來就像是被人抹去了一樣,從未出現過。」
我再次問道:「吳老,我想問一下。你後來為什麼要把醫院設置為禁區?」
吳老回答道:「那是在我第三次派出偵查員之後的事情,當時被我派過去的偵查員,經驗非常豐富,據說也遇上過一些光怪陸離的事情,所以,他就在醫院裡住了下來。結果三天之後,那個人也失蹤了。」
「我們在他臨時居住的地方找到了一本筆記。就是,你剛才翻動過那本資料。」
我重新拿起筆記道:「這裡被人給撕掉了三頁?」
「對!」吳老道:「根據那名偵查員戰友的敘述,那個人一樣有寫筆記的習慣,他每次記錄的東西都是他在辦案過程中的直覺。」
「這種事情,雖然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很多人都說那個偵查員的直覺很靈。那人有時候就是靠著直覺查案。」
「按照他筆記看的話,被撕掉的那部分應該就是他在醫院那三天記錄的東西。」
「天生靈感?」我不由得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這麼說,他是感覺到什麼事情了?」
天生靈感,是說有些人先天感知就超過了常人,但是,他們又達不到天生靈童標準,所以很難成為術士。簡單說的話,就是他們能感覺最近有好事或者壞事將要發生,但是,他們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又在什麼時候發生?
這種感應雖然不能讓他們成為術士,卻能讓他們成為某些領域中出類拔萃的存在。
吳老繼續說道:「後來,我又派出第四批偵查員。這些人也在醫院住了下來。他們驗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醫院停留超過一天的人,出來之後就會記住不管醫院裡發生過什麼事情,在醫院居住超過三天,他一定會離奇失蹤。」
「那之後,我就再沒派人去過醫院。」
「我也是為了安全起見才設立了禁區標識,但是我不敢派戰士在那裡駐紮。後來,確實有人偷偷溜進去過。我為了避免恐慌就只能用假骨灰交給家屬。」
吳老道:「目前,只有王再亮是唯一住在醫院裡超過三天卻沒有失蹤的人。我曾經想要把王再亮從禁區裡帶出來。但是,他自己說,他只要離開禁區範圍馬上會死。我也只能暫時讓他待在裡面。不過……」
吳老微微一頓道:「我也懷疑,禁區裡面不止王再亮自己。」
「王再亮每次走出醫院,走到禁區邊緣都是找他徒弟,取些生活用品。再告訴對方,下一次什麼時候來,給他買什麼東西。」
「宋強,也就是王再亮那個徒弟,早就開始在秘密配合我們,他每次送進去的東西,都要經過我們的檢查。我們也發現,王再亮很多時候都是在要六個人的生活用品。也就是說,除了王再亮之外,應該還有五個人。」
「只是,我們也不知道那五個人是什麼時候溜進了禁區。」
吳老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我們目前能掌握的線索只有這麼多。」
我起身抱拳道:「謝謝吳老,等我處理好三一九醫院事情再來拜望。」
吳老笑道:「我準備最好的茶等你。」
我從別墅區出來之後,抬頭手看了看表:「差不多一點了,我們用三個小時去採購東西,五點之前我們差不多能趕到醫院。五點之後,就是天地間陰陽開始轉換的時候,我們必須在五點前回去。」
「凌毓,你先回去吧!醫院那邊我們三個過去就行。外面的事情交給你了。」
「行,那就看看我們誰能先給誰一個驚喜。」張凌毓把車留給了我們,自己打車去了三局設在白山附近的辦事處。
我和葉開,溪月先是在戶外商店裡弄了一整套露營野炊的工具,又去超市買了不少食品,飲料。直到車裡塞不下了,才在五點前趕到了三一九醫院。
醫院已經荒廢了多年,到處都是破敗的景象,但是水、電卻一樣不缺,只是裡面的設施看上去老舊了一些而已。
當時,失蹤的偵查員是住在了急診室里,我們也選擇了急診室。
我把東西放在地上:「我和葉開收拾床鋪,溪月你去做飯。罐頭,熟食什麼的弄弄就行,不用七個碟子八個碗地弄得太複雜。」
溪月睜著眼睛看向我道:「你這就住下了?連王……不是,連那個人都不找了?」
溪月知道在禁忌之地里,不能隨便喊任何一個人名字,哪怕對方自己我們當中的某個人也不行。因為,有時候一個名字都可能引發意想不到的後果,這才把王再亮的名字生生給憋了回去。
我搖頭道:「現在,我們肯定找不著他。也就不用白費那個力氣。吃飽喝足,睡上一覺,等到明早天亮再說。」
「再說,今天晚上是韓老鬼的主場,難道,你就不想吃瓜看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