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幫我留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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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兒被我氣得臉色發青:「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無恥的人。」

  霍成岳制止了彩兒之後才說道:「陳九,我不想跟你鬥嘴。我想告訴你的是,當初我們在谷外設下幾處關卡,就是為了驗證闖入七星谷的人,是不是陰陽探馬的傳人?」

  「這裡鎮壓的邪魔極為兇殘,一旦出世必將生靈塗炭……」

  「所以呢?」我不等對方說完就開口道:「你不想跟我鬥嘴,我也不想跟你廢話,有話你就直說。」

  霍成岳道:「想要鎮壓邪魔,就得有陰陽探馬自願犧牲。我們一直在等陰陽探馬的傳人。」

  我直截了當地說道:「抱歉!我不願意!」

  我話一出口,包括花漫語在內的人全都愣住了。

  彩兒怒吼道:「你再說一遍?」

  我雙手一攤道:「我再說一千遍也是一樣,我不願意。」

  「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

  「不過,我得提醒你,我是最後一個陰陽探馬。我死了,你們就自己想辦法找傳人吧!」

  「你……」彩兒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了。

  霍成岳語重心長地道:「陳九,你既然身為陰陽探馬,就該以家國天下為己任……」

  「然後呢?」我反問道:「像你一樣,帶著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女人一塊兒死嗎?」

  霍成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彩兒卻怒吼道:「陰陽探馬里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敗類?你知不知道,這裡的邪魔如果沒人鎮壓,十年之內就能破禁而出,到時候,必然會赤地千里,生靈塗炭。」

  「那關我什麼事啊?」我笑道:「邪魔出世,有術士鎮壓,術士不行還有宗門修士。我一個小術士,為什麼要操那份心?」

  「就像你們當初千把號人死在這裡,為的就是鎮壓邪魔?那你想過沒有,要是你們不死,朝廷會不會調集天下宗門聯手封魔?」

  「你們願意打頭陣,當先鋒,爭著搶著掉腦袋,我可不願意。」

  「天下的術士多了,世上的修士也多了去了,輪也輪不到我出來逞英雄吧?」

  「這兒正好有個六扇門高手,她出去發一道術道星火令,數不清的術士都會趕來封魔。我作為陰陽探馬,只需要把七星谷的情報帶出去就是盡到了責任,我為什麼要蹦著高地送死?」

  我看向兩個人道:「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探馬?你們見過,探馬爭著衝鋒,打頭陣的麼?那是探馬應該幹的事兒嗎?」

  彩兒氣得連連跺腳道:「你簡直……你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麼?」

  我反問道:「照你這麼說,我的命就不值錢了唄?」

  「這可真好笑啊!你們願意死,沒人攔著你們!但是別拽著別人跟你一起死啊!」

  「你可千萬別跟我說大義。作為陰陽探馬,第一,我沒背叛家國;第二,我沒欺師滅祖;第三,帶出這裡的情報就是陰陽探馬盡職盡責;第四,這裡邪魔還沒出來,有的是時間去傳訊術道。」

  我一再強調探馬的作用,只說探馬如何,並沒說我是不是陰陽探馬,就是在混淆視聽,只有他們認定了我的身份,我才能問出更多的東西。

  我沉聲道:「不該幹的事情,我沒幹,該幹的事兒,我正要去干。我憑什麼在這裡抹了脖子鎮壓邪魔?」

  「大義有虧,這四個字跟我挨得上關係嗎?」

  彩兒被我問得啞口無言,霍成岳卻說道:「陳九,你不用強詞奪理。作為陰陽探馬,為大義而犧牲,是你的責任。你無論如何也推脫不了。」

  「狗屁!」我這回沒慣著霍成岳:「姓霍的,你用不著在這兒假惺惺說什麼大義。我問你,當年你們來七星谷的時候,這裡是封印鬆動了,還是邪魔出世了?真需要你們用上千人的犧牲重新加固封印麼?」

  原本還是雙目無神的坐在地上的血衣文士席栩冬,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沒有,那時候七星谷附近根本沒有人煙,我們是接到了朝廷調令才趕來了七星谷。」

  席栩冬的說法,跟我判斷的差不多,如果這裡真正發生過邪魔脫困的事情,術道上不可能連一點傳說都沒留下。

  司宸也不會放著這麼重要的線索,不告訴我。

  我不等霍成岳說話,便追問道:「我再問你。如果,你把現在對我說的這番話跟當年的踏白軍說上一遍,你覺得,他們都會心甘情願跟你赴死麼?」

  「我跟你打賭,他們當中九成以上的人會罵娘。」

  「因為,你在不需要他們死的情況下,把他們送進了七星谷。」

  席栩冬的眼睛更亮了:「說得對。這才是說到了點子上。」

  我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姓霍的,你還想讓我往下問嗎?」

  霍成岳面孔陰沉的道:「霍某,無事不可對人言,你還有什麼要問?」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霍成岳:「你死之後,你的後人如何了?那些踏白軍的後人又如何了?」

  霍成岳一時無語,血衣文士卻起身怒喝道:「姓霍的,你果然跟朝廷做過交易。」

  「你挨了一千多刀,就能抹去你心中的愧疚?就算是對得起死去的兄弟?荒謬,無恥!」

  「你要忠臣的名,卻流別人的血。你就算一死,也彌補不了你犯下的罪。」

  「閉嘴!」彩兒手指血衣文士怒斥道:「就算霍大哥與朝廷有所交易,他也是為了天下蒼生。霍大哥在此鎮守數百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忍受了多少痛苦?你有什麼資格指責霍大哥?」

  彩兒的話,對於血衣文士來說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震得對方好半天沒說出話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彩兒會對霍成岳維護如此。

  我冷笑道:「席先生,你用不著再跟他們辯論什麼了。」

  「你就算是說破了天,也喚不醒兩個沉浸在自己忠君大義里數百年的人。你無論說什麼,他們都會用忠義,蒼生來反駁你。事實上,他們不是蠢到了極點,就是聰明到了極點。」

  我指向七星谷外道:「當年,肯定是有人給霍成岳灌了迷魂湯,告訴他邪魔出世天下大亂,必須有陰陽探馬之血鎮壓凶魔,才保天下太平。」

  「但是,這碗迷魂湯,是真的迷住了霍成岳,還是成了他順勢而為的藉口,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彩兒怒吼道:「姓陳的,你再敢誣陷霍大哥,別怪我替陰陽探馬清理門戶。」

  「哈哈哈……」我大笑道:「我誣陷他?」

  「作為陰陽探馬,他難道連術道上的常識都不懂麼?」

  「術士封禁凶魔,不僅要動用術道至寶,還要留下傳人不斷加固封印。一處禁地在沒有外力衝擊的情況下可以千年不破。陰陽探馬遇上禁地,是應該放手挖掘,還是應該加以掩飾?」

  「這點常識,就連盜墓賊都一清二楚,你們不知道?」

  「我替你們想個理由如何?下回有人問,你就說:是你師父臨死才教你怎麼別作死,結果話沒說完被一口痰卡死了,沒告訴你最重要的一段?免得臉上不好看啊!」

  「我殺了你!」彩兒控制不住的想要殺人,卻被霍成岳給拽了回去。

  我再次說道:「霍成岳,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七星谷外面的七道關卡究竟是用來封禁邪魔的東西,還是用來壓制你的禁制?」

  「你心裡很明白,朝廷沒斬滅你的魂魄,但也不放心你留在七星谷。所以他們設下了七道禁制,用恨你的人看住七星谷,讓你不得而出。又用大陣壓制術士,讓進入七星谷的術士無力可用。」

  「這個七星谷的主宰不是你,而是朝廷設下的絕世法陣。」

  我仰頭看向了霍成岳:「霍成岳,你身為陰陽探馬,主動放棄了自己屬下不說,還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引誘其他陰陽探馬過來送死。」

  「甚至在改朝換代之後,你還沒放棄當年的任務。」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圖謀什麼?」

  霍成岳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彩兒卻厲聲道:「你說了這麼多,說到底就是不願意為天下蒼生犧牲。你不配做陰陽探馬。」

  我指向彩兒道:「我配不配當這個探馬,還輪不到你來評判。」

  「我沒工夫跟你們在這裡瞎扯,要殺人,你們趕緊動手,不殺人,我可要走了。」

  我說話之間暗暗運起了幽冥鬼火,現在我唯一能指望用來突圍的東西也就只有它了。

  「你給我站住!」彩兒正要阻攔的當口,卻被霍成岳給擋了回去:「算了,讓他走,我當年發過誓,只有陰陽探馬自願身死的時候,我才會留下他的性命。」

  「他不願意盡忠職守,留他何益?」

  彩兒陰沉著臉孔道:「那是他沒想清楚,我們把他留下讓他想清楚就好了。」

  「或許,我可以讓他想明白。」彩兒轉頭看向了花漫語:「這位小姐,你幫我留下這三個人,我們必有後報。」

  彩兒覺得馮瑞是個小孩,才會把花漫語當成做主的人。

  但是,她忽然求花漫語出手,她和霍成岳受到了什麼限制?還是她們單純地想要讓我們雙方打個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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