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雨澤!」
我剛才看資料的時候,就留意到了這個人。他的資料中備註過:此人善於占卜,疑似出身巫族世家。
卜姓的起源有一種說法,卜姓起源於周朝,那時候,掌管卜筮的官員稱卜正,其子孫便以職官為姓,世代稱卜氏。
術道中的卜姓家族,一直掌握著上古占卜之術,其實力不容小覷。
占卜與風水走的是兩個路子,白先生,卜雨澤是一個人?
我拿過資料遞給了溪月,把話題引到黃龍甸子的鐵路上:「吳高軒修鐵路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兒?」
吳紹源說道:「黃龍甸子的鐵路也是那個白先生的主意,不過,他並沒過去主持修建鐵路的事情,他告訴吳高軒,那條鐵路只有胡家人才能修成。一旦修成了,吳高軒就能稱霸東北,進而君臨天下。」
「吳高軒對白先生深信不疑,就派人去胡家請了胡玉樹。結果,那條隧道還沒打通,胡玉樹就出事了。」
「吳高軒只能親自去請白先生出山,白先生說:胡家的事情只有胡家人能解開。讓吳高軒再去找胡家人。結果,這一次胡家人沒來,來的是東北赫赫有名的白袍大先生蘇戮。」
「蘇戮來了之後,就直接往白先生的院子裡闖。連大帥的警衛都沒能攔住他。後來,大帥要調兵圍殺蘇戮的時候白先生出來了,說蘇戮是至交好友。同時也亮明了蘇戮的身份。」
「當年五大白袍,在東北幾乎是神一樣的存在,哪個達官顯貴不想拜會五大白袍?吳高軒當即陪著笑臉把蘇戮請進了白先生的院子。」
「蘇戮一進院子就關上了大門。還扔下一句:誰敢靠近院子五米,殺無赦。當時,大帥府的衛兵雖然是站在了五米開外,但是也隱隱聽見了兩位先生在爭吵。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兩個人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外面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他們兩個人大概是在院子裡商量了整整好幾個小時,連晚飯都沒讓人送。直到半夜的時候,白先生才出來告訴外面的傭人讓他們準備一桌子酒菜,說是要好好跟蘇戮喝兩盅。」
「第二天一早,蘇戮就帶著人去了黃花甸子,有人看見他在鐵路附近晃悠了好一陣子,最後一個人走進了隧道,在裡面待了一天一夜才出來。那之後,隧道就打通了。」
「我問過當時進去開隧道的人,他們說,蘇戮在隧道里畫了符。從隧道入口那就開始畫,一直畫到隧道中間的地方。」
「我當時覺得那隧道太邪門兒,沒敢進去看,也不知道蘇戮究竟畫的是什麼東西。」
「這件事兒,太邪門兒了,我都沒往後打聽了。」
吳紹源說到這裡,像是說累了一樣停了下來。
我又問道:「當時,吳高軒手底下的人全都相信白先生?就沒人懷疑過他在裝神弄鬼,或者說是坑害吳高軒麼?」
「怎麼就沒有啊!」吳紹源道:「我們私下還說過這事兒,有人還說要找個機會提醒一下吳高軒。」
吳紹源憤然道:「那時候,吳高軒就像是中邪了一樣,誰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我和副官,參謀都勸過他,可他不僅不聽,還把我們罵了一頓。」
「有一次,他還公開說:你們敢說白先生的不是?要不是,你們幾個都是早年就跟著我的老兄弟,我才沒動殺心。要是換成別人,我早就下令把你們拖出去槍斃了。」
「吳高軒這句話算是徹底寒了那些老兄弟的心,那以後也就沒人敢提白先生的不是了。」
我自言自語道:「吳高軒這是走火入魔了嗎?」
溪月小聲道:「八成是被人洗-腦了。」
術士想要讓一個人對自己深信不疑的辦法多得是,而且,吳高軒是不是被洗-腦對我來說也無關緊要。
我又試探著問道:「吳高軒死了之後,白先生到哪兒去了?」
吳紹源道:「那個白先生死在了他前面。」
「火車站通車的時候,白先生跟著蘇戮一起上了火車,上去之後就沒下來。」
「為了這事兒,吳高軒差點沒斃了副官!」
「白先生死了之後,吳高軒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忽然一個人跑去了他的新大帥府,一直在那裡住了三四天的時間才回來。」
「吳高軒回來之後,臉色就陰沉得嚇人。不僅活活打死了一個丫鬟,還親手把跟著他很多年的一個勤務兵給斃了。」
「那幾天,誰也不敢跟他說話,甚至在他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我們誰都不敢往帥府上去,也不知道,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也就是過了那麼三四天吧!他就跑到黃龍甸子車站那裡把自己連著車站一把火給燒了。」
我聽到這時,微微點了點頭道:「按照你對吳高軒的了解,他像是一個會自-殺的人麼?」
「不是!」吳紹源道:「吳高軒那個人,說是窮凶極惡之徒也不為過。他是那種,臨死也要跟對手同歸於盡的人,就算是要自-殺也得讓對手付出代價。我一直覺得,他燒火車站是為了報仇。」
吳紹源很快說出了自己的理由:「吳高軒從小無父無母,所以對自己的孩子特別的好。」
「他死之前,一定會安排好自己妻兒的去處,但是,他出事之前,誰也沒見過他的妻兒去了什麼地方?」
我追問道:「大帥府里也沒有人麼?我是說吳高軒當時住的大帥府,不是他新建的那座。」
「大帥府的人,在頭一天晚上就被殺光了。」吳紹源道:「吳高軒出事兒之後,我們就趕去大帥府報喪,結果進去一看,除了門口站崗的兩個士兵,裡面連一個活人都找不到了。」
「大帥府里從衛兵到廚子死得一個不剩。那些人的腦袋全都被砍了下來,堆在帥府的客廳了。」
「我從大帥府出來之後,幾天都沒吃下去飯吶!」
我打斷了對方道:「人是誰殺的?」
「應該是吳高軒自己動的手!」吳紹源道:「我後來打聽過,在出事的前一天,吳高軒讓人採購了不少食材說是要在府里擺宴。但是,他又沒請什麼人過府。」
「大帥府基本沒有什麼打鬥的痕跡。我估計吳高軒是迷昏了府里的人,才一個個地把他們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吳紹源聲音一頓道:「我特意讓人翻找過屍體,那裡面沒發現吳高軒的妻兒。我以為是吳高軒提前安排好了妻兒離開了帥府,還特意尋找過他們的蹤跡。」
「我們差點在盛天城裡挖地三尺,也沒找到吳高軒的妻兒。」
我緊盯著吳紹源道:「你們為什麼要尋找吳高軒的妻兒?」
「為了錢!」吳紹源直言道:「吳高軒很早之前秘密得到了一筆黃金。誰也不知道,他的黃金究竟藏在了什麼地方?」
「那麼大的一筆財富,誰不想要?」
「那個時候,手裡有槍,兜里有錢,才是真的,其餘都是假的。」
我沉吟道:「黃金?吳高軒從什麼地方弄到的黃金?」
吳紹源忽然道:「你不問,我還真就沒想起來。」
「吳高軒弄到那筆黃金,應該是在他進盛天城之前的事兒。吳高軒在那之前出去了幾天,回來的時候,天天在那哼小曲兒,高興得不得了。」
「我當時還問他,是不是娶了新媳婦了,樂成這樣?吳高軒說自己發大財了,等他麼打進了盛天,就拿黃金蓋一座大帥府!我仔細問的時候,他就什麼都不說了。只說,將來一人給我們打一個黃金太師椅。」
「吳高軒不是吹牛的人,他說有那些黃金,就肯定有。」
「我們都知道,吳高軒是發財了,但是他在哪兒發的財,又弄到了多少黃金,就沒人知道了。」
「那之後不久,吳高軒就打進了盛天城。」
「吳高軒打盛天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在極力勸阻。當時,我們的實力比起占據盛天的軍閥,還稍稍弱了那麼一些。就算是打贏了也是慘勝。能拿下盛天,守不住又有什麼用?」
「吳高軒誰的話都不聽,一門心思地要打盛天。我們只能硬著頭皮跟他攻城。誰知道,那場仗就像是老天爺在幫我們一樣,沒有多一會兒的工夫就打開了城牆,不到一天的時間,我們就占了盛天。」
「到現在,我想起來,還像是做夢一樣。」
「我後來悄悄問過吳高軒,我們是怎麼贏的?他說是神人相助。我估計,那個人就是白先生。」
我趕緊追問道:「那個白先生是什麼時候到吳高軒身邊的?」
「他打進盛天之後。」吳紹源道:「吳高軒打進盛天的第二天,就親自帶領著手下官員,盛天的紳士,大戶,去城門口迎接白先生。」
「當時,那白先生還挺不高興,說什麼自己不在乎這些東西,這麼多人迎接,他反而不自在。」
「吳高軒卻是陪著笑臉,把白先生扶上馬,親自牽著馬把他迎進了大帥府。」
「當時,我們還悄悄在底下說,沒見過這麼能擺譜的先生,等到歡迎宴會的時候,非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結果,那個白先生進了大帥府就再沒露過面,就連晚上的酒會都沒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