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封魔者蘇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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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時間跟葉開鬥嘴了,拽著他躲到了一間沒人的屋子裡,拿出了黑子給我的那張地圖。

  黑子不敢看那張圖,是因為那張圖上的陰氣太重,平常人看它就跟盯著死人看沒什麼區別,時間一長就算是死人不動,你也感覺到背心發涼,覺得身邊像是有人走動。

  我拎著地圖道:「葉開,你不是說,監獄裡你就是王嗎?你看看這張圖,應該從什麼地方下去最安全?」

  「從這裡下去!」葉開選擇的地方就在距離我們不遠的洗衣房裡。葉開邊走邊說道:「洗衣房我已經看過了,那裡什麼都沒有。想要下去得開鬼門。」

  「你不是監獄裡的王嗎?你肯定有辦法。」我是在故意擠兌葉開。

  我能開鬼門,但是我開鬼門的辦法是強行打破陰陽界限,這種方式在已經有鬼門的地方就不適用。

  洗衣房裡的鬼門已經存在了,那扇鬼門不僅常人看不見,就連其他的術士也很難發覺。

  更重要的是,陰間的面積遠遠大於陽間,甚至分作無數空間。陽間通往陰間的黃泉路只是地府鬼門開闢出來接送鬼魂的路徑,也是最為安全的途徑。但是黃泉路附近卻圍繞著難以計數的空間。

  如果簡單的比喻一下的話,你可以把黃泉路和附近的空間,理解為都市主幹道與道路兩側的樓盤。

  地府陰差押送鬼魂,就是為了防止他們逃出黃泉路。鬼魂一旦從黃泉路上逃脫,他只要不是順著黃泉路回了陽世,就不知道鑽到哪個空間裡去了,就算鬼差也難以找到。

  正因為這個原因,我才不能隨便動手開鬼門。如果,我再開一道鬼門,因為陰間沒有人接應我,我有九成九的可能性,會把門開到別的地方去。不僅到不了城隍廟,還容易封死了原先的鬼門。

  想要打開固有的鬼門,除了把當初開鬼門的人找過來之外,或者拿著開門的信物之外。就只有一個辦法——唱「開門調」。

  只是,開門調已經失傳了。絕大多數的術士都不會開門調。

  子木教過我怎麼唱,我故意不說,就是想看葉開吃癟。

  等他抓耳撓腮的時候,我看他還好不好意思跟我提他是「監獄老王」。

  我故意說道:「那個老彪子只給黑子地圖,不給他信物,分明就是不想讓他下去。看樣子這門不好開啊!」

  「站好,看著我怎麼開門!」葉開把我拽到洗衣房中間,自己在那扯著脖子唱道:「天門閉,地門開,五方鬼,盡歸來……」

  開門調?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葉開怎麼會唱開門調?而且跟子木教我的一點不差。

  按理說,獄卒就算修行鬼門術也應該是封門,他怎麼會開門?

  葉開的開門調一起,走廊里就傳出了大門的聲音,那感覺就好像是有人壓著大門把手一點點地試探著往前推門。

  驀然,洗衣房裡所有機器門全部崩開,刺骨的陰風從黑洞洞的機器當中往屋子裡灌來,就連我背後的大門似乎都帶著風響。

  我眼看著洗衣房大門結上了一層白霜之後,門扇也開始砰砰帶響的來回亂晃。那時候,我看不見門裡有人,卻覺得門後面有人要出來。

  葉開的鬼門調一收,洗衣間的大門外面就變成了漆黑一片,原本的走廊竟然被換成了像是通往幽冥之地的階梯。

  我和葉開對視之間,試探著走了上去。

  我連續走下幾個階梯之後,才回頭往門口看了一眼。

  葉開頭也沒回地道:「你是不是想看看,咱們站沒站在門口?」

  我還真是有這樣的打算,如果我們兩個只是魂兒走了下來,身子肯定還是站在門口沒動。

  葉開道:「這裡應該是鬼神空間。」

  葉開所說的鬼神空間,就是圍繞在黃泉路附近的大大小小的異度空間。準確點說,這裡並不屬於陰間,只是在陰陽兩界之間的位置上。既不受陽間管轄,也不受陰間節制。

  空間的大小也不相同,小的只有一個房間大小,大的卻堪比城池。有些地方只是荒蕪之地,有些地方卻被強大的鬼神或者妖靈占據,自成領域。

  術士,凡人都有可能走進這樣的空間當中,能不能出來不僅要看他的本事,也得看他的運氣。

  我和葉開從階梯上走下來之後,就進入了另外一條走廊。

  如果,我不是剛剛從上面走下來,完全會以為自己還在監獄洗衣房的走廊里。

  我仰頭看向原來的階梯:「監獄下面怎麼還是監獄?」

  葉開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看樣子修建這所監獄的人,應該懂一些獄卒的傳承。他掌握的刑獄秘術極為有限,但是本身的實力十分強橫。硬是憑著僅有的一點秘術,強行建造出了一座似是而非的鎖神獄。」

  「我原先還在納悶,葉家人不出手,誰能造出鎖神獄?現在看,是有人造了一座仿品。」

  我好奇道:「你怎麼知道,這座監獄不是葉家人造的?」

  葉開說道:「葉家建造的監獄都有記錄。而且,葉家後人只要一走進先祖建造的監獄,就能迅速控制整座監獄。就算是鬼神來了,也得退避三舍。」

  葉開正在說話的當口,我就看見走廊盡頭的牆上,斜向地釘著一根三指粗細,半尺長短的黃銅長釘。

  我走近前才發現,那根長釘實際上是上寬下窄的錐形,每隔一寸左右還帶著一段竹節似的圓環。

  從釘子的粗細上看,那根釘子差不多釘進牆裡一半左右。

  這是鎮邪法器!

  如果,把它放在外界,那就代表著這層樓里鬧鬼,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惡鬼。

  鎮邪法器並非只有一種,但是,長釘卻是最為霸道的一種。

  被釘子釘住的邪魔,不僅會被封禁在原地,而且,要日以繼夜地忍受長釘透體的劇痛。如果,沒人觸碰鎮邪釘,被釘住的妖邪或許會在若干年之後灰飛煙滅。一旦有人打開了禁制,邪魔的力量就會在多年怨念的催動下翻倍增長。

  所以,對於術士而言,封魔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下策。

  因為,邪魔脫困,很有可能會去找封魔術士後人的麻煩,封魔無疑是留給了後人一個隱患,也等於逼著自己的後代子孫走上術士之路。

  我順著長釘的方向往下看時,卻看見釘子上寫著:「封魔者,蘇戮。」

  蘇戮?

  我怎麼好像聽過這個人的名字?

  「白衣蘇戮?」葉開道:「難怪,他會術士秘術。」

  「這個蘇戮,是我太爺那一輩里的東北五大白袍之一。跟我太爺是至交好友,所以懂一些獄卒的傳承。是他出手的話就不奇怪了。」

  我恍然道:「我想起來了,韓老鬼召集的那些鬼魂說起過白衣蘇戮。他後來,好像是失蹤了。」

  「嗯,確實失蹤了。」葉開道:「我太爺當年為了全朋友之誼還特意找過他,結果仍舊是下落不明。算了,不說這些。蘇戮的鎮魔釘,我會弄,你靠邊點,我給他弄開。」

  「先別……」我還沒來得及阻止,葉開就把鎮魔釘給拔了下來。

  原本釘著鎮魔釘的那道牆,像是失去了支撐,在釘子離開牆面的瞬間便轟然倒塌。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面牆後面竟然會是一間只擺放著一張床的臥室。

  拔步床?

  我頓時就一驚。

  術士不一定是古董藏家,但是免不了跟古董打交道,對於古董多少認識一些。

  這張拔步床,不會就是齊雲鵬說過的那貝勒家的殺人床吧?

  齊雲鵬當時沒跟霍志陽交實底兒,更沒提到過那張殺人床最後的去向。

  按照常理推斷,當年那四個搖小鼓的人,除了殺人床之外,應該還收走過別的什麼東西?那些東西最後又到哪裡去了?

  這些事情,齊雲鵬全部隻字未提。

  這樣看的話,齊雲鵬不止知道當年是誰修建了白石監獄,也知道,蘇戮不止用白石監獄鎮壓住了城隍廟裡的血龍位,還把當時四個拖屍人收走的大凶之物給搬到城隍廟,鎮壓在了監獄下面。

  齊雲鵬故意不提這些事情,就是看穿了霍志陽的為人。

  霍志陽在估計自己能夠應對城隍廟的時候,絕不會通知六處高層,他怕有人跟他搶功;如果,他知道城隍廟裡兇險萬分,一定會從總部調集高手。那樣一來,雖然更有把握打開城隍廟,但是,霍志陽也會超出齊雲鵬的掌控,那不是他想看見的結果。

  這樣一來,雖然是便宜了我們,但是也坑了六處。

  我對著葉開比了一個手勢,便撿起地上的鎮魔釘走進了房間。

  我們兩個人腳步剛一站穩,就覺得身後的光線一暗——我們原先走進來的那個窟窿,眨眼間就恢復了原狀。

  房間裡也隨之亮起來了兩團燭光似的鬼火。

  我暗運真氣當口,心裡隨之一驚:「葉開,你還能調用真氣麼?」

  葉開沉聲道:「用不了了,蘇戮的腦子是有病吧!不鎖裡面,他鎖外面。我們被鎖神獄給鎖住了,內功和秘法都用不了。難怪那些進了鬼門的術士全都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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