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可能是我的語氣太過於沉重,電話的另一端頓了一下。
「是我,岳川,沒怎麼,就是告訴你一聲,事情處理好了。」
聽到岳川這麼說,我才算鬆了一口氣。
「那你現在有事情麼?」
「怎麼,這個時間最大的事情,大概就是找個地方吃個早餐吧。」
看著逐漸亮起來的天色,岳川玩笑地說道。
「那你來我這吃?」
「有事?」
我還沒等想好要不要提前和岳川把事情說出來的時候,電話的另一端又傳來了岳川的聲音。
「好啊,等我一會,估計到你那邊的時候容易趕上早高峰。」
「沒事,你開車小心點。」
其實岳川問我的那一瞬間,我有些糾結。
我其實很怕我提前問出來,岳川找了個理由人就不來了。
畢竟龍棲閣的客人,非富即貴。
大家之所以選擇龍棲閣,也是因為龍棲閣能夠保護每一位客人的私隱秘事。
究竟岳川願不願意和我說實話,那都還是個未知數。
但是見面三分情,雖然我和岳川彼此相識還不過24個小時吧。
降下了車窗,微風不燥。
淺光穿透雲層,灑下了太陽的光芒,空氣偶爾傳來了露水浸透花草的氣息。
岳川等紅燈的時候,晃了晃脖子,然後將車窗重新升了起來。
想到剛剛在貓兒山後面發生的場景,岳川心裡還是有些發寒。
要不是在在龍棲閣看到那麼驚悚的一幕,恐怕自己也不可能叫那麼多人一起去貓兒山。
到時候能不能順利從貓兒山出來,還真是不好說。
古孟仁經歷了這一夜,自己也是怕的要命,一聽說得儘快將裴育入土,連忙讓晨澤喊了幾個師兄弟過來幫忙。
於是兵分兩路,一隊人先去貓兒山後面挖坑,另一面岳川帶隊,將裴育的棺材拉去了貓兒山的後面。
從頭到尾,在棺材裡的裴育從未停止掙扎過,岳川甚至覺得,下一刻裴育就能從棺材裡掙扎出來。
別人瞧著這一幕甚是詭異,也清楚地聽到棺材裡還有動靜。
但是發話的是岳川,岳川跟著的可是裴先生。
誰知道現在棺材裡面躺著的這個,是不是那個沒長眼得罪了宋先生的人。
畢竟這些年,宋先生手上沾過的血,沒有上千也有幾百。
聲名在外。
棺材入了坑,坑裡填了土。
岳川身邊的男人頻頻地回頭,表情也表現得十分害怕。
「川,川哥,你覺不覺得這裡有點奇怪?」
「哪來的那麼多話,有那麼多力氣還不如早點把土填上,趕緊回家睡覺去。」
岳川厲聲呵斥道。
不僅是這個男人,其他人聽見岳川這話,也加快了手中填土的速度。
皺著眉,岳川低了低頭,眼神卻透著月光,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血紅色月光的已經隱隱的退去,黎明初升的太陽透著薄光。
岳川能夠清晰地看見,除了自己的影子以外,還有另外一個影子。
雖然看不清全貌,但是就僅憑入眼的半個身子,岳川就能判斷出,那個影子至少身高也要在一米九以上。
可是今天在現場的這些人中,沒有一個人身高能夠達到這個高度。
剛剛身邊人說的話,岳川明白什麼意思,早在剛剛進到貓兒山的時候,岳川就總是感覺有人跟在身後。
而在裴育的棺材被抬放到坑裡以後,這種被人在身後注視的感覺就越來越明顯了。
岳川雖然臉上不動聲色,可是心裡卻很清楚,這個地方不對勁。
貓兒山平日白天來的時候都掛著陰森森的風,更別提晚上了。
尤其是古孟仁還特意強調了這裡是陰虛地,就算是岳川不明白什麼意思,也總歸知道不是啥好地方。
可是,就在身邊那個男人大驚小怪說不對勁的時候,岳川也終於耐不住自己的心,想要朝後看了看。
不過就算早就有心理準備,岳川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還是沉到了底。
盤算著到底是現在應該打電話請求一下場外援助,還是說靜觀其變。
看了看身旁的眾人,小的二十出頭,大的也不過不到三十。
瞧著一個個地盤虛浮的模樣,岳川也沒有指望他們誰能有童子血。
暗暗搖了搖牙,已經做好了一旦出事捨身就義的準備。
不過還好,直到裴育的墳填平,也沒鬧出來什麼動靜,大家上車匆匆各自哪來的回哪裡去。
出了貓兒山漸漸地上了主路,岳川漸漸地將自己的心平定下來。
想著打電話報個結果,卻沒想到混了頓早飯。
將車停到了壽衣店門口,岳川舔了舔自己的牙,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看見屋裡已經擺好了桌等他吃早飯的時候愣了愣。
「所以,岑放,這幾個玉米和雞蛋,就是你要請我來吃的早飯?」
「沒有沒有,還有這個涼拌鹹菜。」
陳瓷手裡端著白色的盤子從廚房走了出來。
我明顯看到了岳川撇了撇嘴。
這頓早飯,確實規格一般,配著岳川而言,甚至有些寒酸。
「其實,也還好吧,我們平時……」
「這樣你就想要打發我,從我身上套消息?」
岳川戲謔的問道。
這下論到我愣住了,敢情岳川心裡早就清楚,我找他過來是有事情要問他。
在這種情況下岳川還能過來,就說明這事有門。
當時我就差點想要站起來,出去給他搜山珍海味去,反正應該最後能和林晴報點,我在跟宋玉生多黑一點。
可沒想到岳川竟然一屁股坐在我旁邊的小板凳上,拿了一穗玉米啃了起來。
「我說岑放,你這個態度可不行,都說燒三百塊錢的香,敢許三千萬的願,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現在來說說看,這玉米雞蛋小鹹菜,你想要問我點什麼。」
話是這麼說,但是岳川啃玉米的速度可是絲毫不含糊。
「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個雞蛋是林晴親自煮的,玉米是岑放下鍋的,這個小鹹菜是我親自拌的,聖人都說過,禮輕義重。」
岳川聽見陳瓷這麼說,視線在我們三個人的臉上環視了一圈,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說的好像也挺有道理,但是如果我猜得沒有錯,你之所以用聖人說,是因為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誰說的吧?」